羊湯當中除卻大塊燉得軟爛羊肉,還添了羊雜碎,隨著滾沸湯水,大片小片的羊肺、羊肚、羊肚、羊心就在奶白湯汁中不住冒頭縮頭,香得又奶又霸道。
而那雞湯顏色金黃,一隻整雞縮頭進了夾肢窩,腳也自塞回了屁股裡頭,倒是沉穩踏實得很,隨著湯水沸騰,隻輕輕上下晃動。
偏它那一條大腿露在湯麵上,一起一伏的,雞皮黃湛湛,破開了一個口,露出其中光滑饞人肉來。
那香氣比起羊湯倒是端莊內斂些,隻是和著其中幾粒紅枸杞子,莫名叫人就想要幫一嘴。
如此夜半之時,莫說餓了一晚上的衛承彥,便是廖勉也忍不住猛咽了幾口口水。
他再不說什麼回家找廚子的廢話,把前頭衣襟鬆了鬆,連手都來不及洗,已是抓了筷子埋頭大吃起來。
也不用人交代,早有雜役拿了碗來盛湯,分彆擺在三人麵前。
除卻湯菜,桌子當中主食卻是半盆炊餅、半盆煎餅,另有一鍋熬得都開花了的白粥,上頭泛著厚厚米油。
等這一應擺完,卻還有一隻海碗,碗中裝的卻是烙餅。
衛承彥本來伸手去拿,見得其中烙餅全數撕成了小塊,心中忽然一突,那手便拐了個方向,去撈了一旁油汪汪肉煎餅。
他抬頭去看裴雍,果然見對方視線也看向那隻海碗,又轉頭去看廖勉,唯恐其人腦子蠢,不如自己懂事,忙探出手去把住了碗,一麵往裴雍麵前送,一麵道:“二哥吃這個。”
而方才搖頭的裴雍此次竟不做拒絕,自拿水淨了手,慢慢就著羊湯吃起餅來。
一碗吃完,他又拿白粥壓了肚子,複才招手把送吃食的人叫了過來,吩咐道:“回去同馮管事說一聲,這幾日若有那亂七八糟的人要上門,隻攔著便是,莫要吵到姑娘歇息。”
那人當即應了。
而衛承彥本還大口嚼著肉,聽得這話,囫圇幾下把嘴裡東西咽了,忙問道:“怎的了?誰人要上門?”
裴雍搖頭道:“彆管閒事,把你自家事情辦妥了再說。”
衛承彥卻道:“小趙自己人,她的事情,怎的是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