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山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這可是他耗費無數心血和精力,好不容易才走到這最後一步。 隻差一步就能進入主墓室,解開他心中的謎團,現在卻得到這樣的答複,他實在無法接受。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通道深處,試圖穿透黑暗,看清裡麵的情況。 可惜,他看不穿,視線裡除了無邊的黑暗,就隻有彌漫在空氣中的死亡氣味。 那是之前那些慘死在機關陷阱中的親兵,整個通道裡血流成河。 張起山皺緊眉頭,麵色難看地說:“小哥,這事兒太重大,彆開這種玩笑。” “如果你覺得我在開玩笑,佛爺你自己看吧!” 封白挑了挑眉,眼中掠過一絲寒意。 張起山這話的意思,明顯就是不相信他。想到這裡,封白直接往後退了幾步,讓出了通道入口。 他表麵上看起來平靜,但語氣裡毫不示弱。 張起山幾次懷疑他,他也不是軟柿子,不能讓人隨意欺負。 就算他是九門的重要官員,掌管長沙城的防禦,背後有張家撐腰,封白也不會怕他什麼。 既然懷疑,那就親自去看看好了。 吳老狗和齊鐵嘴似乎察覺到了氣氛不對,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驚訝。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封白會和佛爺起衝突。 “哎呀,怎麼吵起來了,這不是什麼大事嘛,佛爺你說呢?” 吳老狗不動聲色地走到兩人中間,笑著打圓場。 “是啊是啊,佛爺小哥,這是個誤會,我們都經曆過生死,沒必要鬨得這麼僵。” 齊鐵嘴也湊過來,用圓滑的話語勸說。 見狀,張起山也不好再針鋒相對,隻是擺了擺手。 “我不是這個意思,五爺八爺,你們也知道,這件事關係到長沙城的防衛,我現在懷疑鬼車進城是敵人的陰謀。” “他們的目標不是我們,而是我們身後的長沙城。” 他是個明白人,這種時候不宜衝突。 畢竟到現在為止,他也隻是懷疑,卻沒有找到任何證據。 再說封白是吳老狗的客人,他表現得太過了,可能會讓吳老狗也生出怨恨。 九門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是一家人,但底下也是暗流湧動。 尤其是上三門、平三門和下三門之間,矛盾重重。 比如霍家和李家,為了苗疆的那個地盤私下裡爭鬥得很厲害,差一點就要明刀明槍地乾一架了。 他作為老九門的領袖,如果因為這些小事白白樹敵,對他來說可不是好事。 “佛爺說得有道理,但也沒錯。” 吳老狗神色平靜。 其實他心裡是偏向封白的。 畢竟這一路上,他也隱約感覺到張起山似乎針對封白。 “如果覺得小哥在開玩笑,佛爺可以再去走一趟通道。” 這話一出,張起山不禁暗暗歎了口氣。 吳老狗的心思他已經大致明白了。 最關鍵的一點,他確實也不敢再走一趟,青烏子布置的這個大陣,無疑是一個絞肉場。 多少人命都不夠填的。 之前如果不是副官拚死保護,他在那個詭異的機關陣中也討不到好。 “五爺這話太嚴重了。” 張起山挑了挑眉,“既然這樣,那還是準備回城吧。” “日山的傷勢耽誤不得,必須馬上回城找最好的醫生治療。” 吳老狗和齊鐵嘴聞言,都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尤其是那些幸存下來的夥計,心中更是驚喜。 如果張起山堅持,那麼去探路的肯定是他們這些炮灰。 現在也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螻蟻尚且惜命,更何況他們剛剛死裡逃生,誰願意再去送死呢? “那佛爺打算原路返回嗎?”吳老狗看了看周圍。 從入口進來,華山一條路,應該沒有其他出口了。 但是……門外還有無數的毒蛾怪獸守著,就算出去也不容易。 “隻能硬闖了,沒辦法,不知道外麵接應的人還有沒有活著的。” 張起山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但確實沒有彆的辦法,不然隻能被困死在這裡。 聽到他這句話,接應的人都沉默了。 其實大家心裡都有數,之前的毒蛾怪獸數量龐大,他們在慌亂中已經損失了不少人。 留在門外的夥計毫無防備,除非是命不該絕,否則很難活下來。 “走吧。” “趁著現在還有力氣,一口氣衝出去,不然時間久了更容易出事。” 吳老狗點點頭。 一行人認真檢查了身上的裝備。 槍還在,就是子彈不夠。 人手也嚴重不足,現在加上他們五個人,也隻剩十一個人活著。 而且一直擔任重要戰鬥力的張日山現在重傷昏迷,也就是說十一人還得減去至少兩個。 畢竟得有人背著他離開。 這十一個人中,還要減去齊鐵嘴和幾個受傷的人。 所以算下來,真正有戰鬥力的不過三四人。 想要正麵衝出那無數的怪獸,難度無異於登天。 所有人都清楚這一點,恐怕最後能回到長沙城的,隻有寥寥數人。 一時之間,眾人的心頭仿佛籠罩了一層厚厚的陰霾,氣氛變得壓抑無比。 “彆想了,走吧!” 封白提了口氣。 闖出去還有一線生機,留在這裡隻有死路一條。 說完,他徑直朝門外走去。 身後的人也都咬咬牙,眼中閃過一抹狠色。 張起山背起副官,手裡拿著槍,腰間又插了一把刀,這才跟了上去。 走到石門前,封白的手指飛快地點在門上。 一陣低沉的吱呀聲中,重如千斤的大門緩緩向兩邊推開,露出一條長長的通道。 迎麵而來的,是一種混雜著死亡的古怪惡臭。 那是毒蛾怪獸的氣息。 封白躲在門後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除了滿地的屍體,沒有看到那些怪獸的蹤影。 “衝出去!” 他低喝一聲,身形如煙,直接衝進了往生殿的黑暗中。 () xs。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