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回、仇人相見(1 / 2)

行至懷慶府,途經一處山林,藍天白雲,大路平闊,地勢平坦一覽無餘,這裡都是些低矮而嬌豔的小花,白的、紫的、粉的、黃的、橘的,散落在幽幽青草間,夏日的風一過,一個一個搖著小腦袋在草叢間歡跳,有野兔不時探出頭來,頭頂著小花,張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左顧右盼,也有數不清的小鬆鼠拖著長長的尾巴,飛速地從樹上爬上爬下,忙碌不停。

孟笑離坐在馬上,側頭看著這一幕,本想跳進去追逐,又不忍心打擾它們的和諧安寧,終於忍住發癢的內心,欣賞著這自然美景。

二人優哉遊哉出了林道,眼前就是悠長平緩的下坡路,路兩邊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基本沒什麼花,更無一棵樹,就是整片的綠色,在暖洋洋的日光下,波瀾起伏,如定格的海浪,不是清透的藍,而是驕陽下的黃綠之色,清新廣闊,望之神清氣爽,身心愉悅。

由於一眼萬裡的空曠,長坡儘頭的路邊蹲著兩個人也能隱約可辨,雖身形不好確定,但大概知道是兩個布衣農人,雖距離遠但陽光一照,能看見二人頭頂有光點晃眼,猜知應是兩個光頭。

孟笑離一見之下,側頭瞟了瞟龍野的光頭,調侃道:“前麵兩個光頭在下遊,陽光一照都覺刺眼,你在坡頂,離太陽更近,又沒什麼遮陽,這圓溜溜的腦袋便如除夕的煙火,竄到天上,黑夜裡就亮如白晝。”

龍野側臉嗔視的望著孟笑離,並未說話,而是把右手的馬鞭倒換左手,“啪”地抽了一下孟笑離的馬臀,孟笑離胯下之馬感受到疼痛,撩開蹄子就往下坡衝,聽孟笑離慌張的喊叫,龍野也大笑著緊追下去。

二人邊笑邊鬨,很快奔下坡去,追追打打時並未注意,原本蹲在路邊的兩人,不知什麼時候並排站在了路的中央,抱著肩膀叉著腿,虎視著龍孟二人,兩匹馬朝著二人麵門直踏過來,也不避讓。

龍孟二人發覺馬前有人,急急的勒住韁繩,兩匹馬人立起來,嘶叫一聲,方穩住腳,龍孟二人驚魂未定的注視著馬前二人,四對眼睛互望了幾秒,孟笑離驚詫的叫道:“淨塵淨世?”

龍野也心下駭怪,淨塵、淨世兩兄弟原是鬆林派的方丈,曾因孟笑離前去鬆林派,捅破了他二人在任期間貪財無道,坑騙百姓的事實,被鬆林派逐出師門,此後不知去向。

孟笑離發一聲問,那二人中左邊那位聲音低沉道:“現在我們用俗家名字,吳品。”

另一個接道:“吳德。”

孟笑離聽後,若有所思的半笑道:“噢,所以你們是特意在這裡等我?”

吳品道:“拜你所賜,我們丟了身份,砸了飯碗,要知道被鬆林寺驅逐,任何一處寺廟都不會留我們的,可聽說過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我們出來連畝薄田都沒有,這幾年我們兄弟可是不好過啊。”吳品越說表情也猙獰,雖然話語平平,但依然能從表情上感受到他內心的恨。

孟笑離深吸一口氣,嘴角發出輕微的“嘶”聲,歎聲道:“但你們可曾想過,當初是你們不讓我活啊,整天在嘴裡念叨著善哉善哉,殺我紅衣教那麼多女弟子的命,也沒見你手軟啊。”

“立場不同而已,”弟弟吳德搶話道:“我們對付你,是公事,你向我們使陰招,卻是私仇。”

孟笑離眯著眼,蔑笑一聲,輕聲道:“強詞奪理。”

吳品陰鷙一笑,道:“你向鬆林寺告發我們又如何,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寺廟上下多少口子人,吃不愁住不愁,寺廟不賺錢每人的月錢誰來出,告發我們就如同撕開了鬆林寺的遮羞布,打發我們不過是為了寺廟的體麵,寺廟還不是向我們在任時一樣,照常運作。”

孟笑離聽完,發出一聲冷哼:“寺廟的田產,不夠你們分的?有吃有住滿足不了你們的欲望?四大皆空,原是說給我們這些外人聽的。”

吳品深沉道:“念經是不能填飽肚子的。”

吳德在一旁咬牙氣道:“也不知風雲館那小子,私下裡跟你有什麼勾當,不賣你的消息,不賣我們就自己打聽嘍,彆處我管不著,這懷慶府是我的老家,你進得來,就彆想出去了。”

孟笑離嗤笑一聲道:“你們倒慣會撿便宜,知道我一身的武功儘廢,八層的內功對付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贏了,在江湖上的傳言也不光彩啊。”

吳德卻道:“我們也希望你留著武功,一較高下,但你自毀武功,我們可不能等你十年練好了再來,亡你之心不死,我們隻有先殺了解恨,何況這不是還有你的老情人不善佛嘛。”

孟笑離笑道:“那早以前為什麼不找我?”說著孟笑離向身旁的龍野瞟了一眼,見龍野的表情並不似先前麵對幾百馬匪那麼輕鬆,心意相通,覺知真要打起來,今日他二人定當喪命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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