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回、茶間話(2 / 2)

紀紅鸞雙手握拳,無奈道:“就是您那得意叛徒李妖嬈,被神掌門收留,整日瘋瘋癲癲,見到我就喊打喊殺,偏生我又技不如人,我看神木派的那個紮針的蘇木,倒是個治瘋子的好手,不如送到他那,也治一治她這瘋病。”

孟笑離雙眉一展,揶揄道:“她瘋,你就躲她遠點,她在神掌門,你不去不就了事了?”

紀紅鸞一聽,如鯁在喉,隻道:“得得得,惹不起我躲得起,盟主大人所言極是。”說著一翻白眼,雙手交叉在胸前,故意彆過頭去不看孟笑離。

孟笑離笑了笑,歎聲道:“她有了本事,卻不知天外有天,土匪都是窮凶極惡之徒,與他們發生衝突,要麼吃掉他們,要麼被他們吃掉,能力有限就得低頭做人,她吃了大虧,你也知道她經曆了什麼非人折磨,瘋癲是她的自我保護,有些事她無法忘掉,瘋癲才能活好,越是清晰反而就該死了,治好她或許等同殺了她,莫不如讓她瘋下去了。”

紀紅鸞聽後,垂頭喪氣,心下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隻好岔開話題,認真道:“不說她了。現在紅衣教經曆大劫,人手緊缺,需要些時日恢複,不過紅衣教如今強大興盛,招兵買馬不在話下,但隻一件,冠鬣幫餘孽未淨,畢竟有殺父之仇,滅門之恨,那二公子袁逐流在北京羽翼漸豐,千萬提防。”

寧願半低著頭,手指輕敲,嚴正道:“出資穹穀一事,已表明了袁家的野心,不懷好意,日後定要處理的。”

幾人又閒話一陣,莫少柒便帶領著神掌門弟子起身告辭,然後同紀紅鸞一起乘船離開了孤立島。

送走了神掌門,轉天,寧願帶著左右護法趕到了逍遙山的逍遙大殿內,風雲館館主吳玉虯同內門大弟子司流年,及二弟子花流觴,早已等候在殿內。

寧願在殿下對吳玉虯躬身施禮道:“見過吳門主,聽說您要返回杭州府,恐怕紅衣教招待不周,怎麼不再多待些時日了?”

吳玉虯將誅心筆旋於身後,端正身子,半笑著說道:“孤立島人傑地靈,風景如畫,確實是個天外仙境,但怎奈享受於紅衣教的熱情款待,也有風雲館的諸事纏身,不得不返回處理。”

寧願則道:“您是我師父的恩人,紅衣教上上下下自然不敢有半分怠慢,儘管風雲館事務繁忙,也先喝一杯茶再去吧。”

寧願雖麵上始終冷冷清清,但語言和行動上儘顯熱切,抬手請吳玉虯在賓座落座,吳玉虯的兩位弟子則站在了吳玉虯身後。

寧願坐在上首吩咐弟子上茶,不一會兒有紅衣教弟子奉上春茶,茶香滿溢,茗煙嫋嫋。

吳玉虯淺飲一口茶,唇齒留香,抬眼看向寧願,寧願也不喝茶,一張秋日寒霜般的臉孔毫無表情,正直勾勾的回望著吳玉虯。

吳玉虯放下茶碗,捋須說道:“恭喜的話也不必說了,日後紅衣教有你,定會蒸蒸日上。”

寧願眼瞼微微一抖,一雙銳目迅速從吳玉虯的身上移開,不冷不淡的回道:“多謝。”

吳玉虯雙手鋪平衣擺,眼睛卻奇異的盯著寧願精致的五官,道:“有句話說來冒犯,又不得不提。”

寧願轉眼注視著吳玉虯嚴正的方正臉,道:“您儘管說來。”

吳玉虯挺拔身姿,聲音潤澤,緩聲道:“我聽說了寧教主要處理袁家的意圖,莫嫌吳某多嘴,還是有些話想勸一勸寧教主,袁家次子袁逐流,如今不過是個傀儡,冠鬣幫覆滅後,管家徐矮子將二公子袁逐流秘密送往北京府,不過是要他一個身份,來成就他的野心,徐矮子想要的不是恢複袁家的勢力,他要的是袁家的全部財產,大公子袁不行太有主見,不好利用,所以儘管袁不行逃難到弟弟的門下,卻被徐矮子驅逐出境,最後餓死在外郊,袁逐流生性懦弱,膽小怕事,徐矮子救了他一命,他更是對徐矮子聽之任之,所以何必趕儘殺絕,袁家已構不成威脅。”

聽吳玉虯如此說,寧願眼中的友善一掃而空,凜冽的目光如寒風侵骨,凝視著吳玉虯,吳玉虯也泰然的回視著寧願,寧願冷聲道:“威脅到紅衣教的勢力,都是要除的,我肩上扛的是家師授予的使命,不敢辱沒。”

吳玉虯目光和暖落在寧願身上,溫言勸說道:“徐矮子為了成就自己的雄圖霸業,支配著袁逐流的生活,又讓其妹袁由心嫁於大商之家聯姻,如今她已為人母,日子雖說不難,但終究是不遂己願,難免鬱鬱寡歡,兄妹倆不過是苟且偷生,都是可憐人罷了。袁家威脅不到紅衣教,徐矮子更不會給自己找不痛快。”

寧願睨視吳玉虯半晌,怪色道:“你既為她感到遺憾,以你的實力,為何不救她於水火?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吳玉虯瞥見寧願目光中那耐人尋味的神色,心下詫異,不明緣由,不再搭言,隻將誅心筆杆轉了又轉。

須臾,寧願臉色由暗轉明,忽然緩口道:“如若吳門主顧念的是袁家三小姐的安危,那麼儘管放心,已出嫁的姑娘就不算袁家的人了,我是不會動的。”

寧願話裡有話,吳玉虯心中不明所以,隻好輕聲解釋道:“不過是出於人道罷了。”

寧願半垂著頭,不再理會吳玉虯的話,正當此時,有弟子上來通傳盟主趕到,隨後,孟笑離坐著木輪椅,由不善佛龍野推著從後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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