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笑離傷痕累累,身體倦怠,對崔心智冷聲道:“崔心智,你想對付我,何故傷害那麼多無辜的人?”
崔心智大嘴一歪,嗬嗬一笑,道:“對呀,他們都因你而死,你還想活著回去,多麼卑鄙。”說著崔心智揚刀朝著龍野的肚腹刺去,一刀進去鮮血迸濺,孟笑離驚呼出聲,紅眼叫道:“住手。”
崔心智拔出匕首,甩了甩刀上的血,笑吟吟的看向一旁麵色慘白,滿頭大汗的龍野,龍野麵容痛苦,口唇被封無法說話,咬緊牙關忍著疼痛,使勁的看著孟笑離,微微的搖著頭。
孟笑離眼中潸然有淚,哀嚎一聲,飛身欲衝向崔心智,下方兩命東廠護衛立即挺身來攔,孟笑離半空旋身,一爪一個將兩名護衛殺了,本欲再次衝上去,突聽崔心智不慌不忙道:“魔閻鬼姬,還要繼續嗎?”說著,崔心智再次揚刀,一刀紮進龍野的大腿外側,一道血流順著傷口汩汩而出。
孟笑離急忙收手,退身到對麵的土丘之上,厲聲對崔心智罵道:“狗太監,你到底要怎麼樣?”
龍野被綁在鐵架子上痛苦不已,崔心智卻洋洋自得,對孟笑離勸道:“魔閻鬼姬,你多厲害啊,沒人能殺得了你,但沒有雜家的暗中支持,紅衣教早就在浩如煙海的新興門派中銷聲匿跡了。你的不可一世,是雜家成就的你。”
“你究竟是何目的?”
崔心智卻不答孟笑離的問話,傲然道:“你不是想救他嗎?救你的那些門徒,甚至這些毫無招架之力的百姓,當然可以。”
“有話直說,”孟笑離紅著雙眼,淚水泫然,一件紅衫血色殷殷殘破不堪,身上早已遍體鱗傷,目光焦灼的望著崔心智手中的銀刀。
崔心智手握銀刀,始終將刀尖抵在龍野的胸口,泰然說道:“雜家要你自廢武功,毀了自身全部內力,如果你這麼做了,雜家不光放了龍野,你紅衣教那些門徒,包括這穀內的所有百姓,統統可以活著回家。”
一聽此話,穀內那些本來打算看熱鬨的江湖遊俠,以及被蒙騙至此的百姓們,方醒悟風雲館所傳才是事實,本不該聽信朝內官員鼓動冒險來此,此刻隻得紛紛苦勸道:“照他說的做吧,放我們一條生路······”
“我妻子和孩子還在家裡等著我,魔閻鬼姬,求求你,依了他吧。”
甚至有十幾歲的孩子哭道:“我瞞著我娘跑到這來,我好想回家······”
孟笑離閉著眼,兩行熱淚滾燙,耳中聽著所有人的哀求,雙爪緊握,爪尖已刺入自己的掌心。
左護法寧願飛身過來,悵然的望著孟笑離,擔憂道:“盟主,毀了內力等同於自殺,我知道你完全可以脫身,不必聽他的蠱惑,我們一起走吧!”
孟笑離伸出手去擦拭寧願側臉上迸濺的血滴,隨即將手移到寧願胸口,向外用力一推,決然道:“我不是叫你們走嗎?還留下來乾什麼?保全你就是保全紅衣教,為了紅衣教,請你走吧。”
寧願一張冷麵,毅然決然,手握青紅尋竹劍,堅定道:“我的命是你拯救的,我隻會與你共存亡。”
二人正難舍難分間,高坡上的崔心智開始不耐煩了,叫道:“有完沒完,耽誤時間紅衣教也沒救了,龍野也得死。”說著,崔心智便開始向龍野身上各處插刀,鮮血一束一束向外溢,龍野麵部也越來越猙獰,額間青筋突爆,頜骨也咬的“格格”響,任是如此,龍野仍是不發一聲,隻是拚命的從牙間擠出含混的字音:“走啊,走······”
隨即崔心智又高聲命道:“殺啊,統統給雜家殺嘍!”
命罷,山穀內外開始對百姓們展開瘋狂屠殺,連同那些江湖遊俠,武林群豪,一同陷入混戰,錦衣衛和東廠的大刀揮向手無寸鐵的老老少少,哀嚎聲遍野,血流瞬間成河,彎彎曲曲彙向穀內的湖泊。
孟笑離急忙推開寧願,命道:“快去阻止他們!”寧願二話不說,轉身立即揚劍跳入屠殺中,與紅衣教殘餘隊伍殺向東廠和錦衣衛的護衛隊,同江湖群豪儘量的將百姓圍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