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心智分不清是自己人還是普通百姓,也並不關心那是自己人還是普通百姓,立即轉換招式“天昏地暗”猛追孟笑離。
孟笑離一貫作風便是遇到新功夫,先吃虧後反擊,引對方多多出招,趁機了解對方武功套路,尋找對方武功漏洞,見崔心智瘋狂出擊,加之崔心智內功強悍,始終也是未能硬接,隻以“水裡魚”、“堂前燕”、“山中兔”避招,偶爾被逼至絕境,便以“山羊頂”、“兔蹬鷹”、“馬飛蹄”等守陣。
崔心智招招致命,隻往孟笑離要害處攻擊,孟笑離積極迎招,不敢有絲毫鬆懈。
二人在山穀內,天上地下,竄跳飛舞,糾糾纏纏,大傷小傷均掛滿了身,已數不清來往了多少招,更記不得多少冤魂在穀間被無辜波及。
崔心智是越打越自信,越打越精神,正是得意之時,發出掌法中第十六招“大勢所趨”攢掌蓄力,雙掌旋風刀,向孟笑離席卷而去。
孟笑離眼見崔心智掌風如一堵重牆,連同空中飄揚的風雪,也被狂力推卷,洶湧而至,除了後退,孟笑離似乎沒有招式可以化解,即使有招,如此猛力也難招架得住,接不接招都要折損。
喘息之間,孟笑離忽想起《獨孤九字訣》中“擒”字訣還有一招看家本領,甚少使用,威力難說,免不了要用邪氣助力,孟笑離兵行險招,對抗崔心智的這一招。
說時遲那時快,孟笑離立即提氣,調用內功護體,再次拔出邪氣輸於雙爪,一爪在前勾手,一爪在後抵住,直麵崔心智的這一招“大勢所趨”,看似直頂上前,實則竟能巧妙禦力,隨即孟笑離將雙爪旋於胸前,一番輪轉,將崔心智的這一招化整為零,勉強消解,連同夾雜其中的風雪,也瞬間溶散。
崔心智本來傲氣十足,沒人敢輕易接下自己這一招,見孟笑離好像不怕死一般,不但迎頭接招,還真就被其拆了招,自己竟後勁不足,下一招一時續不上力,突見孟笑離刹那間近身而來,雙爪早已蓋在自己胸口。
烏黑黑一團怪力砸向胸口,崔心智“啊”地哀叫一聲,頓感五臟震顫,口中迫出血來,胸前又被雙金爪帶起幾條皮肉,鮮血更是流了一襟。
崔心智半昏半迷,從半空跌落,直直的落進穀中的湖泊,“咕咚”一聲水花四濺,人也沒入水中。
孟笑離雙爪滴血飄在空中,垂眼得意的望著崔心智落水,又抖了抖紅色衣袖,自語道:“這一招‘黃粱一夢’正是你‘大勢所趨’的死對頭。看來我師父果然不負巨俠的名號,總有些先見之明。”
但見崔心智落水,始終不見露頭,孟笑離心知,崔心智武功了得,內功與自己齊平,自己若無邪力在身,他這一招“大勢所趨”確實能要了自己大半條命。雖然自己借勢擊中崔心智,畢竟崔心智八層內力護體,儘管重傷,還不至於斃命,怎地到現在還不現身出來,難道怕輸,躲在湖裡不肯出來?
孟笑離心下疑惑,收勢落地,走到湖邊,向湖裡望,湖岸打殺不斷,總有人不慎落水,湖麵更不平靜,天雖寒水未凍,雪花飄灑,溶入湖水,一時之間,雪下大了,這雪也出了奇,他們各方打了幾天,雪就跟著下了幾天,現在終於下大了,鵝毛大雪撲簌簌,像是要掩埋無辜亡人,也像是要覆蓋湖麵,撲砸將死之人。
孟笑離在湖岸邊撩開衣擺蹲下身,雙目警惕的投射進渾濁不清的湖裡,仔細的尋找著崔心智的身影。
而另一邊,烏羽是越殺邪氣越盛,甚至蓋過了自身的內功,進而放縱到一發不可收拾,狂魔一般勢不可擋,與其對手的錦衣衛和東廠護衛,皆驚恐萬分,本就武功不敵,再看烏羽如此狀態,更是震懾心神,出手也軟了。
凡見了烏羽凶神惡煞的攻來,打不過便拉起身邊的百姓擋命,百姓手無縛雞之力,更是困在山穀無處可逃,一部分便被這樣亂砍亂殺而亡。
加之秦召在烏羽身前身後,不斷的譏諷,本就有些瘋魔的烏羽更是難以控製自己的心性,怒吼一聲,勾起雙金爪,直殺向秦召。
秦召沙啞著嗓音,在烏羽耳畔不停的“嘿嘿嘿”,挑釁者烏羽的情緒。
烏羽雙眼噴火,紅衣狂抖,乍起五指凶尖,劃過半空,直殺秦召,秦召以銳刀閃避了幾招,不成想烏羽一招接著一招,招招連環而急速,逐漸應接吃力,最後一招竟被烏羽從右肩劃向左肋,衣衫破開,一道血流從胸前汩汩而流。
秦召連退兩步,急忙低頭看了一眼傷口,烏羽哪肯饒,翻轉雙爪再次猛撲而上,秦召刀刃斜揮,一招緊似一招的格擋,怒罵:“你這個瘋婆子,怪不得被人拋棄,你和那魔閻鬼姬一樣,都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