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烏羽咬牙忍了半日,神思混亂,不能起身,硬是捱到子時一過,身體恢複如初,方緩了一口氣。
烏羽躺倒在床榻上,雙眼望著床頂,臉色由暗紅轉為粉白,平靜了一陣,方不解的問道:“盟主,這龍念澤發現了我們的問題,對我們定然不利,您為什麼還留她在身邊?”
孟笑離盤膝坐在床邊,聽問,緩緩抬起眼皮,紅眼已退,麵色漸緩,虛弱的輕啟雙唇,歎聲道:“殺又殺不得。”
“怎麼殺不得?”站在對麵的寧願忽然打斷道。
孟笑離猛地抬頭,淩厲的雙眼對視著寧願的冷若冰霜。寧願心知孟笑離為何不殺龍念澤,主要原因都是為了顧念極樂山那個不善佛龍野,這個昔日的舊情人。但對於寧願來講,本就不看好這個男人,更彆提他的女兒龍念澤。既已讓她窺到秘密,又留她何意。
孟笑離收回目光,意味深長的解釋道:“如果她了解了什麼,就更要把她留在身邊,我一直等待著她。”
次日一早,龍念澤如往常一樣前往幻夢樓,伺候孟笑離的起居。
孟笑離裹緊單衣,從床榻上下來,眼睛卻盯著龍念澤的一舉一動,龍念澤顯然是一夜未安眠,眉眼略顯疲態,加之被孟笑離的內力推下樓去,臉上手臂上露出斑斑塊快的淤青。
龍念澤拿起銀梳子為坐在梳妝鏡前的孟笑離梳頭,眼睛卻不時偷瞄著孟笑離的臉色。
孟笑離看在眼裡,也不理會,終於過了一會兒,龍念澤按捺不住,小心翼翼的試探道:“盟主,身體可還好嗎?”
孟笑離平淡淡的回答道:“很好啊。”
龍念澤便不敢再多嘴,隻在心裡想,若不是受傷病重,那昨晚二人便是在練什麼邪功。
“你覺得我怎麼樣了?”孟笑離突然間的問話,將龍念澤嚇了一個激靈,眼珠滴溜溜一轉,忙道:“弟子昨晚看到盟主臉色不好,以為是盟主受了傷,擔心了一晚上,今天見到盟主恢複的十有八九,弟子這才放下心了。”說著手上不停,繼續為孟笑離梳頭。
孟笑離臉上浮著淡淡冷冷的笑,眼睛看著龍念澤稚嫩清秀的五官,並未再說話。
然而,過了一個月後,民間開始瘋傳,魔閻鬼姬孟笑離與其弟子——貼身鬼侍烏羽,一身超絕的武功,實際上全賴走火入魔才突飛猛進,一般人走火入魔不久就會暴斃,而其二人體質非凡,不僅活得好好的,甚至借助走火入魔後的邪氣,武功和內力突飛猛進,且一發不可收拾,魔閻鬼姬已然成了天下無人可擋的女魔頭,整個武林無人可成為其對手,如此女魔,一手遮天,武林將要麵對的危害,無法想象。
魔閻鬼姬孟笑離玩弄男人,魚肉百姓,侵占彆派家財,滅人族群,多年來斂財無數,攪弄戰爭,實在是令人發指,人人可誅。
海麵蒸蒸,秋霧降臨,白茫茫籠罩著孤立島,一裡開外萬物不可見。
右護法烏羽把目光從窗外收回來,對著桌邊吃著棗子的孟笑離疑道:“盟主,咱們兩個的事,是怎麼傳出去的呢?除了龍念澤,我想不出第二個人。”
孟笑離雙眼呆直,口中機械的吃棗,吐棗核,手也麻木的一上一下將棗核堆在桌邊,聽問,方沉聲道:“這件事並不簡單,傳言不是從紅衣教內部發出的,反而是從民間乍起,即使是龍念澤,她背後一定有個重要的人幫她。”
“幫她乾什麼?”烏羽瞪著黑漆漆的雙眸,湊近孟笑離,不解道:“幫她誣陷咱們?”
孟笑離雙眼無神,始終落在木質桌上的一處卷紋上,悠悠的回答道:“如果是那樣,她來,就是早有預謀,目的應該更深遠,怎麼會因此就露了相!”
正思考間,左護法寧願從外麵回來,對孟笑離拱手稟道:“盟主,鬆林派的人送來一封信帖。”
說著寧願將手中的信帖,雙手遞交到孟笑離手上,孟笑離打開信從頭至尾讀了一遍,然後緩緩將信又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