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紅鸞甩開步子直奔戲仙山門,回想著那二人的話,心裡也泛起了嘀咕,實際上,這些閒話,紀紅鸞這些年聽得多了,頭些年仗著自己尚算年輕,根本不放在心裡,但這兩年很多事都力不從心,容貌上也見到了細微的變化,雖然紀紅鸞從不在意外表,但有些事橫在心裡,確實也不得不認清,她也會老去。
說到嫁人,對感情的事一窮二白的紀紅鸞,從不懂什麼是愛情,但心中也頗有自己的見地,至少不是孤立島上那些畏畏縮縮的男奴,更不是那些隻知道乾苦力,混飯吃的仆役。
紀紅鸞自認,雖在相貌上不及烏羽和寧願,但自己好歹五官端正,也算得個眉清目秀。有謀略有膽識,堂堂紅衣教大軍師,主持過多少爭亂,辦成過多少大事,一般的男人怎能配得上她。
但唯獨有一個男人,最近常常在紀紅鸞的腦子裡熠熠發光,那就是極樂山上的不善佛龍野,龍野曾在江湖上名噪一時,也算得上是一代大俠,後來因為孟笑離出家為僧,不善佛的名號也曾響當當,隻可惜為了挽救孟笑離,銷聲匿跡無人再提,再有人提也都是將他與孟笑離聯名,沒什麼好詞。
孟笑離做了盟主之後,近一年不在孤立島,整個孤立島都交給紀紅鸞管理,紀紅鸞偶有閒暇,必定要到龍野那裡看看,聊聊家常龍野還能回應幾句,很多時候,龍野都默不作聲,或者乾脆借口離開。
時間久了,紀紅鸞更看出些龍野的品質來,隻可惜不知孟笑離對龍野是什麼心思,這龍野卻是個十足的癡情漢。
紀紅鸞一路胡思亂想,來到了戲仙山門,孟笑離與左右護法早已登岸,見到紀紅鸞迎過來,孟笑離也喜出望外,雙手伸出去,拉住紀紅鸞的手,喜道:“紅鸞,你辛苦啦,孤立島交給你,我是一萬個放心呐。”
紀紅鸞賀道:“恭喜盟主統一丐幫,儘顯我紅衣教的威風,也揚起了咱們娘們兒的氣概。”
孟笑離噗嗤一笑,樂道:“有你兼顧孤立島和外邊的分教,井井有條,規規矩矩,我才好放心的在外麵出戰呐。”
右護法烏羽在旁笑勸道:“你們二位都厲害,就彆在這互誇個沒完了。”
孟笑離拉著紀紅鸞的手走向中山逍遙山,一路說說笑笑,聊不儘的彆後過往,談了一陣丐幫之戰,孟笑離又轉口問道:“那龍念澤練功可還認真啊?進步如何?”
紀紅鸞道:“她練武倒是很有天賦,一點就通,不過偷奸耍滑不肯踏實,這樣的人在隊伍裡,我可見得多了,自有降住她的一套方法,這個孩子聰明的很,從不跟你對著乾,見好就收,見錯就認,免了許多毒打。”
孟笑離一聲輕笑道:“看來還是像她娘多一點。”
兩個人加上左右護法,四人是嘁嘁喳喳說個不休,時至傍晚,再加上旅途勞頓,見夜色暗沉,紀紅鸞及時告辭出來,孟笑離幾人也簡單吃了飯,就歇下了。
次日一早,孟笑離帶著左右護法,同軍師紀紅鸞開始巡視各山頭,走到南忘憂山山腰,寧願告假出來去茅房。
靠近成排的茅草屋,寧願聽到兩名女弟子在裡麵閒聊,一個問道:“昨晚盟主回來了,說是今天要巡山。”另一個道:“估計快到我們這了吧,剛才聽說在山腳呢。”前一個嘿嘿一笑,道:“盟主回山,估計紀軍師的事情快敗露了吧?”
一聽此話,寧願的腳步突然定在了茅屋門口,隨即一閃身躲在了側首,豎耳聽到那兩名女弟子繼續道:“你是說她跟龍大俠的事?”估計是另一個點了頭,那女弟子又道:“她跟龍大俠不過是單相思,就她那性子,哪個男人能看上她?三十多了沒人要,就隻能拿咱們出氣。”
二人一邊說一邊從茅房走出來,一個又道:“聽說她三天兩頭往極樂山跑,就是為了去看龍大俠。”
另一個忙附和道:“那還不日久生情了?這如果都沒日久生情,她紀紅鸞該多糟糕,就可想而知了。”二人打趣著漸行漸遠。
寧願在暗處目送著二人離開,神情怔忡,陷入沉思。
晚間,孟笑離在逍遙大殿擺宴,犒賞各山管理者的辛苦。觥籌交錯,歌舞升平,每個人都帶了醉意,紀紅鸞醉眼迷離,紅著兩顴,對著身旁右護法烏羽敬了一杯酒,然後將椅子挪到烏羽旁邊,好奇道:“烏羽,你看看左護法寧願,是千杯不醉?還是偷懶沒喝?喝了這麼久臉上不改顏色?”
烏羽身子搖搖晃晃,抬眼看向一旁的寧願,正跟盟主孟笑離觀看場中的舞蹈,臉上不紅不白,絲毫沒有醉態。
烏羽便高聲問道:“寧願,你到底喝沒喝酒啊?”寧願扭頭看向烏羽,拿起空酒杯道:“當然喝過了。”烏羽疑惑道:“那你怎麼不醉?”寧願嘴角勾起笑容,答道:“我們兩個總得有一個是清醒的吧,守護盟主安危,一刻也不能鬆懈。”
烏羽一撇嘴,感覺無趣,自顧自又飲了一杯,身旁的紀紅鸞忙攔住道:“你彆自己喝啊,帶上我。”
二人對飲一杯,紀紅鸞半抬眼皮瞧著烏羽,神秘的笑道:“我問你,你從前在青樓生活過,一定比我們更懂男女之事,你跟我說說,你們都是怎麼讓男人上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