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茱萸默默將自己的心全部打碎,然後又一點點重新拚湊,帶著一顆傷了的心,回到了七裡山。
進了山門,便見到管家金奎帶領幽狼門眾弟子,齊整整的守候在山腳,管家金奎高舉手,報道:“恭迎幽狼門新門主回山。”身後眾弟子儘皆拱手拜道:“恭迎幽狼門新門主回山。”
吳茱萸翻身下馬,見到如此陣仗,立時一怔,雙足凝滯在當地,疑問道:“新門主?你們在搞什麼名堂?”吳茱萸把目光落在了為首的金管家臉上,金管家卻把眼睛向吳茱萸的身後投去。
吳茱萸詫異的順著金管家的目光,向後望去,黑燕子將馬匹交給下人,然後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隨即抬起頭迎向吳茱萸惶然的目光。
吳茱萸側轉著身子,不可思議的問道:“他們,恭迎的是你?”黑燕子麵無表情,沒有高興,沒有得意,看不出傷感,一副平平淡淡的神情,對於吳茱萸的質問沒有答音。
吳茱萸怒吼道:“你說話啊?”
突聽身後金管家高聲道:“吳茱萸,休要放肆,你任職幽狼門門主以來,敗壞幽狼門名聲,攪亂幽狼門規定,將幽狼門秘帳呈給外人,種種惡劣行徑都在違背幽狼門曆來的傳統,違背幽狼門曆任門主的遺願,致使幽狼門弟子們不得安生,幽狼門也日漸衰敗,幽狼門今日必須要重新立主,請黑燕子擔任幽狼門新門主,挽救幽狼門於危亡。”
“你說什麼?”吳茱萸拔出短劍,直指金管家道:“金老頭,你想造反嗎?”
“這不是造反,”金管家義正言辭,堅決道:“請你卸任,這是所有幽狼門弟子的願望,並且新門主早已交代,妥善安頓你往後餘生,也算對你仁至義儘了。”
吳茱萸難以置信的轉過頭,看向筆直端站的黑燕子,黑燕子沉寂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吳茱萸。
吳茱萸痛心道:“燕子姐姐,你早與他們串通好了?是嗎?”黑燕子緩步走過來,伸手幫吳茱萸的短劍送入劍鞘,然後低聲道:“這個門主我不做,他們也會想辦法讓彆人做,到那時,我們倆都沒有好下場,不如由我來做,而避免他們報複,你從此最好與我寸步不離,我說過會永遠保護你。”
吳茱萸慘淡一笑,甩開黑燕子的手,掃視著幽狼門眾弟子那一雙雙如狼似虎的眼睛,然後沉聲道:“既然你們早決定好了,我多說何益,這個門主我確實也不稀罕,你想做儘管做好了。”
吳茱萸伸出手,對黑燕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黑燕子擔憂的凝望著吳茱萸的舉動,卻聽管家金奎再次高聲道:“那就請吳門主將金狼符和敕火令交出來吧?”
吳茱萸抬眼望向金奎,忽然噗嗤一笑,搖頭無奈道:“這麼急的嗎?隻不過這些東西從來都不在我手裡,你們還想問我要什麼?儘管說來,我統統交給你們就是了。”
金奎看了一眼黑燕子,黑燕子微一點頭,金奎隨後宣布道:“請新門主到後山,祭拜幽狼門先祖。”
一行黑衣人,排成行,列成隊,奔向七裡山後山,在祭壇上,吳茱萸麻木的跟在黑燕子身後,黑燕子捏著香火,對著曆任門主靈牌拜了三拜,眼睛落在鐘離簡的牌位上,心中感慨萬千,望了一陣,方轉身帶著幽狼門眾弟子下山。
在門主書房,吳茱萸為黑燕子帶上門主頭冠,披上門主冠服,黑金色狼吼圖長袍,儘顯威風,黑燕子眼睛不離吳茱萸,吳茱萸卻始終陰沉著臉,不與黑燕子對視。
穿戴齊整後,黑燕子拉住吳茱萸的手腕,沉聲道:“你不要怪我,自從你爹過世,我們倆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如果我們不互相成就,明天的路就無法走了。”
吳茱萸垂下眼眸,傷懷道:“你最了解我如今的處境,這個掌門我不做也罷,其實我也沒什麼興趣了,放我走吧,天涯海角,你安生的做你的幽狼門掌門人,我做回貧賤的吳茱萸。”
“不行!”黑燕子堅決道:“離開我,你連三天都活不成,你沒有價值就會被複仇者殺掉泄憤,既是衝你爹,也衝你在幽狼門這段日子的暴權,你爹的那些外室,並非是幽狼門弟子所為,而是江湖人的報複。你還能安然的活著,是因為對內你手中有絕蟲蠱秘方,對外有幽狼門和我的保護,但現在,你隻有與我貼身共存,相信我,我會安排好你的往後餘生。”
吳茱萸聽了黑燕子的一番話,並未向從前一樣過激反駁,而是默默的點點頭,悵然道:“一切,都隨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