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笑離直視著吳玉虯略帶疲憊的雙眼,忽然傷懷道:“我竟忘了,你已入了不惑,我也不再年輕,當年最窮困也最青春的我,有幸遇到你,才有我後麵的一切,不然,我恐怕早就不在人世,哪還有機會與你在這侃侃而談。”
吳玉虯的臉上不經意掃過一絲淡笑,然後看向孟笑離,嚴正道:“我眼光不錯。”
一句話說的孟笑離一怔,隨後莞爾一笑,歎道:“你留起了胡須?雖然還是那麼英俊,但終究難掩時光荏苒,十幾年光陰真是彈指一揮間啊。”
吳玉虯低著頭垂下眼眸,打斷道:“你要郭堅的消息,我派人帶你去見我師父。”
孟笑離抬眼望著吳玉虯的側顏,吳玉虯方長臉冷峻無情,那短短的黑須更增添了幾分嚴正,吳玉虯見孟笑離並未回答,而是側頭看了一眼怔的出神的孟笑離,隻流星般的望了一眼,便向屋外喊道:“郭興,帶孟盟主去蒼宇殿見師父。”
屋外立馬站進來一個白衣書生,拱手領命,然後直起身等著孟笑離三人起身。
孟笑離隻好起身告辭,然後帶著左右護法出了吳玉虯的房間。
房中獨留吳玉虯依然端坐當地,吳玉虯注視著孟笑離走出屋子的背影,右手轉動那杆誅心筆,左手刮著唇上靑虛虛的胡茬,始終麵無表情,眼中卻是說不出的滄桑與混沌。
孟笑離雙眼出神,遊魂一般隨著那白衣書生的步調,右護法烏羽見孟笑離一言不發,忍不住歪頭追問:“盟主,你臉色不是很好。”寧願在身後用食指豎在唇邊,示意烏羽不要打擾,但話已問出口,烏羽驚慌的掩住口,退到一邊。
卻突聽孟笑離在前邊落寞的回答道:“不知怎地,我這心裡難受的很。”
轉了個彎,孟笑離三人被帶到宏偉的蒼宇殿前,卻還未通報,殿內便走出來一個青壯書生,臉上含笑,腰間彆著竹節鐧,見到孟笑離三人拱手一拜,聲音郎朗,道:“在下是風雲館十二弟子高玉昊,孟盟主駕到,一定是來買南丐幫郭堅的行蹤吧?”
如此開門見山,令孟笑離愣怔當地,但轉念一想,此地是風雲館,一切就都不足為奇了,孟笑離半笑道:“沒錯,我要見你師父姬水石。”
“我師父倒不必見了,您要的消息,從我手裡便可買到,丐幫信息都是由我負責。”高玉昊自信的望著孟笑離,臉上掛著得意的笑,隨後又補充道:“叫我來這裡等待孟盟主的就是我師父。”
孟笑離向蒼宇殿的樓頂望了望,心知今日是見不到神秘的姬水石了,不過既然要事在身,不能耽擱,便不再多問,孟笑離道:“把郭堅的行蹤給我吧。”
高玉昊將手裡的一張地圖遞給孟笑離,微笑道:“這是郭堅將要出逃的方案,一旦戰敗才會啟用,隻是方案恐怕臨時會有變動,那便是風雲館無法保證的事了。郭堅從長沙府出來,直接帶兵去了郴州,如果不利,他將分散兵力,掩人耳目,從郴州繞向贛州府,然後從贛州府向東行經過汀州府、延平府,去往福州府,那裡有人接應他,乘船逃往彆國,如今戰事火熱,方案未用,估計他人還在郴州。”
孟笑離一邊察看地圖上的路線,一邊聽高玉昊一番講說,隨後收起地圖,命道:“烏羽給銀子,寧願我們走。”
孟笑離與寧願轉身便駕輕功而去,獨留烏羽在後麵詢問高玉昊道:“多少銀子?”高玉昊抬手示意請烏羽往殿中商議。
戰事從各大派與南丐幫的交鋒,逐漸演變成北丐幫與南丐幫的衝突,畢竟唯有北丐幫在人數上能與南丐幫抗衡,且各大派都在成北丐幫之美事,自然北丐幫在各個戰場上都為主力。
又因盟會合圍失敗,又是南丐幫的地盤,雙方追追打打,勝勝敗敗,幾個月過去了,也沒有個結果。
孟笑離攥著郭堅預計的逃跑路線,按風雲館弟子高玉昊的指點,帶著左右護法快馬加鞭前往了郴州。
野外戰事狂熱,孟笑離在郴州戰場打探幾天,最終確認郭堅並不在郴州,孟笑離擔心郭堅丟棄大隊跑了,立即飛鴿傳書給紅衣教駐紮在福州府的弟子們,前去沿路線,尤其港口,進行不間斷搜查。
本以為郭堅的線索立時中斷,正沒注意時,孟笑離忽又接到弟子傳書,說是在永州戰場上,南丐幫弟子異常狡詐,偷襲我方不備,致使我方慘敗,有北丐幫弟子認出帶隊者正是郭堅,且大有殺回長沙府之勢。
孟笑離當機立斷,施令道:“欲上長沙,必經衡州,叫武當和神木派及北丐幫分隊,前往衡州阻截,鬆林派與北丐幫分隊,剛遇失利儘快重整隊伍,追在郭堅的隊伍後頭,趁其不備,騷擾即可。”
隨即孟笑離便帶著左右護法,一路追向郭堅的隊伍。
多日之後,終於在衡州城外,看到了武當、神木派、以及丐幫的大隊,攔住了郭堅的隊伍,雙方打了兩日,不見分曉,各據一地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