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野垂首看向龍念澤慘白的臉,不解道:“明知這一切,你仍要去拜她為師嗎?”龍念澤用力的點了點頭。
安頓了靳小刀,龍野帶著龍念澤回到孤立島,找到大殿內的孟笑離,龍野剛要開口,孟笑離忽然搶先問道:“我逼死了你娘,你還回來乾什麼?”
龍念澤拱手道:“我娘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她才是罪孽深重,不過她是我娘,我難免為她傷心,不存在逼死一說,一切恩怨都該結束了,我回來是想拜你為師。”
孟笑離聽後,背靠座椅,麵露淺笑,深望著年僅十歲的龍念澤,開口道:“你要執意拜我為師,這個徒弟,我收了。”
龍念澤聽後,眼皮輕抬,麵無表情,俯身跪拜,拱手道:“弟子龍念澤,拜見師父。”龍念澤一頭磕在地上,久久沒有爬起身。
龍野見狀,一言未發,轉身向殿外行去。
孟笑離目送著龍野離去的背影,又將目光投向了跪拜在地的龍念澤,眼神犀利,神情僵冷。
孟笑離一招手,左護法寧願彎身將耳朵貼向孟笑離,孟笑離附耳命道:“盯緊她。”寧願拱手道:“弟子明白。”
孟笑離方高聲命道:“龍念澤,你起來吧,今日起,去禪道山跟她們習武,不可偷懶。”龍念澤直起身叩道:“弟子一定勤加練習。”
孟笑離轉頭看了一眼右護法烏羽,命道:“給她換身衣服,帶她去禪道山吧。”烏羽拱手領命。
孤立島東山禪道山,與彆山景色不同,這裡的風景壯美,線條粗獷,鮮有花開,卻蒼鬆翠柏成林,半山腰的練功場吼聲震天,初春寒氣剛硬,紅衣教弟子們一年四季皆著單衣,龍念澤站在隊伍中大汗淋漓,汗水與寒氣交融,蒸騰出熱氣。
龍念澤雙臂低垂,兩足發軟,勉強跟著動作,時不時用木劍支地,緩一口氣,最後終於堅持不住,與幾名新進來的紅衣教女弟子一同癱坐在地,喘個不休。
總將瞿無雙五官硬朗,一副男容,曾經亦是女匪出身,紅衣教覆滅前就在隊伍中,後因戰敗入獄,被釋放後,像男人一樣乾重活為生,知道孟笑離複辟紅衣教,瞿無雙當即放下活計,再次追隨孟笑離而來,因她驍勇善戰,孟笑離立瞿無雙任總將職,又在冠鬣幫及逆帆鏢局,大大小小的無數戰鬥中,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
瞿總將見到隊伍中有一部分人坐的坐,躺的躺,便走過去問道:“你們什麼情況?”
龍念澤躺在地上,喘聲道:“回總將的話,我們實在是累的不行,早上起的很早,沒吃什麼東西,整個一天滴米未進,水也不曾喝一口,一天不間斷的練功,身體有些吃不消了,能否讓我們歇一歇再練?”
瞿總將眼睛向弟子們巡視了一圈,大家也確實都有些精疲力儘,便心軟道:“那好吧,我們休息片刻······”
“那怎麼行?”軍師紀紅鸞大步迎上來,嚴厲道:“練功不僅是要你們保護自己,還是在磨練你們的意誌,紅衣教打了多少仗,你們又參與了多少,問一問你們的師姐們,戰事一起,沒有休息,水米更沒時間吃,你能在決鬥中請對方放下屠刀,容你休息片刻嗎?”
紀紅鸞俯視著地上的龍念澤,龍念澤勉強坐起身,呼吸逐漸平穩,因為汗濕,春風一過,便渾身僵冷。
龍念澤抱著肩膀,喃喃道:“至少給我們一件厚實的衣服,這實在是太冷了。”
紀紅鸞威嚴怒視著龍念澤,氣道:“我們要練的就是寒暑不侵,冷也怕熱也怕,還跑來學什麼武功,當什麼女俠。”說罷,紀紅鸞又看向場上眾人,高聲命道:“現在時辰尚早,誰也彆想偷懶休息,一旦起了懶惰的念頭,就一發不可收拾,能站起來的都給我站起來。”
龍念澤渾身肌肉發抖,又累又冷,一翻身跪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一心隻想歇息片刻,緩一緩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