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回、鐘離簡之死(2 / 2)

黑燕子回想當初,一門心思想占了鐘離簡的上風,不惜利用吳茱萸將他綁在密室,如今看來自己真是大錯特錯,鐘離簡固然可恨,但沒了他,黑燕子恍如沒了倚靠,又一次無根的飄蕩起來,餘生都沒了顏色。

鐘離簡為了女兒甘囚密室,教會吳茱萸易容之術,教她練武,教她修習內功,可惜吳茱萸並非可塑之才,學什麼都半吊子,無論是長槍短刃,還是暗鏢袖刀,教了後麵忘前麵,始終是不成器。

吳茱萸的沮喪亦是與日俱增,有了權利更是摸透了權利的樂趣,胡亂施令,看誰不順眼便派刺客殺人,殺了人又不給賞金,攪的整個幽狼門怨聲載道,弟子們紛紛找管家金奎控訴此事。

金奎萬般無奈,站在屋外向屋內密室中的鐘離簡彙報情況。

事後,吳茱萸返回房間,黑燕子向密室方向努了努嘴,道:“你爹有事找你。”

吳茱萸從床上扭動機關,跳進密室,黑燕子則在外間把守門風。

鐘離簡被黑燕子照顧的很好,穿著整潔,但難掩久居密室的疲憊和滄桑。

鐘離簡雙腕拷著鐵鏈,端坐在鐵椅子裡,吳茱萸大不情願的靠近鐘離簡,鐘離簡注視著目光低垂的吳茱萸,沉聲道:“你管理幽狼門這麼久,感受如何呢?”

吳茱萸無所謂道:“幽狼門很好,暫時不需要你惦記。”

鐘離簡卻道:“我聽到的可不是這樣,”鐘離簡深歎了一口氣,繼續道:“武功方麵你不肯用功,又完全沒有管理之才,幽狼門不能如此繼續,你打開鐵鏈,我得出去了。”

吳茱萸怒視著嚴肅的鐘離簡,不可思議道:“誰又對你講什麼了?我說過,幽狼門很好,不需要你惦記,你隻老實待在這裡,放一萬個心吧。”

鐘離簡認真的看著吳茱萸的慌張,搖頭道:“再任你這樣下去,幽狼門將毀於一旦,你會把我從前所有努力都付諸東流。”

“怎麼會?”吳茱萸不服氣道:“你想多了,彆聽外麵的人胡說,把我講的一無是處,我畢竟是你的女兒,不信我,你也得信你自己。”

鐘離簡倚靠在鐵椅子裡,無奈道:“無論如何,我是要出去的,你不肯交出鑰匙,我隻好自己想辦法打開了。”

吳茱萸背過身去,眼珠亂轉,雙手緊張的來回搓著,心中惆悵,父親一旦出去莫說自己的權利會一下子被奪走,狠絕的鐘離簡不會放過她這個大逆不道的女兒,黑燕子說過,鐘離簡打造了這一副鐵鏈,困住了前任門主,吳茱萸便認為鐘離簡一定有辦法自行打開鐵鏈,密室怎能真正囚住鐘離簡呢?

吳茱萸斜下回看瘦削的鐘離簡,鐘離簡正低頭以內力去扯腕上緊扣的鐵鏈,吳茱萸滿手是汗,緩緩蹲下身,半跪在鐘離簡麵前,求道:“爹,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帶領幽狼門成為更強大的門派······”一邊說著,吳茱萸一邊將手伸向靴子,摸住了一柄精短的匕首。

鐘離簡察覺異樣,眼睛瞟了一眼吳茱萸握匕首的手,冷聲道:“難道你想對你爹動殺心?”

吳茱萸身子一抖,嚇道:“沒有沒有,我怎敢,”吳茱萸抬眼望著淡定的鐘離簡,說道:“爹,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江湖上散布著你外麵家室的消息,那些你娶過的女人,全部遭人報複,一個活口沒留,統統被人暗殺。我在查啊,我在為你報仇,你總得給我時間。”

鐘離簡雙手攥緊鐵椅把手,慍怒道:“你居然會在乎這些?你忙的不過是你那些無聊瑣事,幽狼門如何,你爹又如何,你都沒心思管,你會在乎我的外室?這件事你也不必管了,我得罪的人太多了,殺人者已經查不清了,我必須出去,否則幽狼門都將大亂。”

說著,鐘離簡猛然起身,欲命令黑燕子叫金管家過來,雙手鐵鏈跟著“嘩啷啷”一陣響動,吳茱萸順手拔出靴內的匕首,冷著一張臉,不假思索便要向鐘離簡刺去。

鐘離簡瞧在眼裡,一手拿住吳茱萸手腕,一手扣住吳茱萸咽喉,氣道:“吳茱萸,你竟然要殺你爹,你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吳茱萸神情惶恐,麵目陰鷙,搖頭道:“你彆逼我,天下人都可以不信我,你不能不信我,我有能力的。”

鐘離簡放開吳茱萸,嗔道:“你有什麼能力?殺你爹的能力?”

吳茱萸慌亂的揮手:“不不不,不是的······”突然吳茱萸刀尖調轉,直向鐘離簡胸口刺去,鐘離簡情急之下回招,袖口刀早一步逼近吳茱萸咽喉,卻突然刃麵翻轉,鐘離簡不肯對自己女兒出殺招,吳茱萸卻毫不留情,鐘離簡被鐵鏈鎖住,退無可退,被吳茱萸一刀紮進了心口窩。

鐘離簡震驚的看向胸口汩汩湧出的鮮血,緩緩坐回鐵椅子,鐵鏈“哐啷啷”砸在地麵。

吳茱萸如警鐘敲響,恍然回過神來,被欲望蒙住的雙眼,倏忽間被打開,吳茱萸慌忙拔出匕首,鐘離簡二次受創,口中噴出一口血,吳茱萸一刀正中要害,焦急的去按鐘離簡流血的傷口。

鐘離簡絕望的望著吳茱萸,心痛道:“我孤獨一世,不肯儘信身邊任何人,沒想到最後仍是被唯一的信任給害了,吳茱萸,你太令我失望,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

吳茱萸喊道:“爹!我錯了,是我鬼迷了心竅。”吳茱萸捧著鐘離簡慘白的臉,眼中落下驚恐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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