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由心深望著吳玉虯冷厲的瞳孔,心知肚明自己是何處境,一心想著拚了命也要為父親和冠鬣幫複仇,但經吳玉虯一說,袁由心冷靜下來,冠鬣幫已經反抗不了紅衣教了,自己更打不過孟笑離,眼下自身都難保,談什麼複仇,沒想到最後是懦弱的二哥守住了冠鬣幫最後的希望,又有吳公子的力保,袁由心自認不該在此刻不懂事的喊打喊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誰的人生不是浮浮沉沉呢?
袁由心低下頭,默默的點了點頭,輕聲道:“好吧,我聽你的,我跟你走。”
吳玉虯直起身,垂眼看著袁由心,叮囑道:“幫你父親裝殮入棺後,我會派車送你父親的屍首去北京,你隨車去北京與你二哥彙合,在那裡安靜的生活,但你要記住,如果你不挑事,你會平安度過一生,你永遠不要想著報仇一事,因為你永遠不會得逞的,若想殺她之前,請先來殺我。”
袁由心震驚的抬眼望著吳玉虯堅定的眼神,轉眼看到吳玉虯身後端坐的孟笑離,袁由心心中一痛,緩緩起身,低聲求道:“那你答應我,日後你愛誰,都不能愛她孟笑離。”
吳玉虯卻冷聲道:“那是我的事,你儘管活好你自己。”說著,吳玉虯伸手,請袁由心出殿。
袁由心隻好垂頭喪氣,向殿外走去,這個曾經再熟悉不過的家,現在改頭換麵有了新主人,將自己向門外驅逐,袁由心左右看著殿內的布局,一磚一瓦都曾冠以袁家名姓,現如今都不舍的瞧著自己,袁由心抬手摸著殿門外的石柱,心痛不已,日後哪怕是這柱子臟了,袁由心都會多一分對紅衣教的怨恨,“永不原諒”四個字深深的烙印在袁由心的心上。
袁由心在心底暗自發誓,這片土地,所有殿舍,隻好暫時低頭忍了,總有一天她袁由心會帶人殺回來,奪回本屬於她的一切。
見袁由心戀戀不舍的走出殿外,吳玉虯回身看向依舊端坐的孟笑離,拱手道:“抱歉,你?還好嗎?”
孟笑離麵上掛起淺笑,起身一揮衣袖,笑道:“沒關係,這算什麼。”
吳玉虯注視著孟笑離的眉眼,欲言又止。
孟笑離開口道:“不如留下吃頓便飯,再去不遲。”
吳玉虯感慨道:“不必了,還是要謝謝你,日後你我心無雜事,定要同桌而飲,暢談一番。”
孟笑離點頭笑道:“好!”
吳玉虯告辭而去,孟笑離遠遠的望了許久,方才轉身回了後殿。
孟笑離撩起衣擺,坐上床榻,一旁的軍師紀紅鸞貼過來問道:“教主,接下來我們去哪?”
孟笑離眼望虛空,冷冷的回答道:“躲在洞裡的逆帆鏢局,也該牽出來見見世麵了。”
且說冠鬣幫被占領的期間,逆帆鏢局的總鏢頭陳風傲確也沒閒著,帶著人趕到廬州府,要求武林盟主楊咩咩出麵支援,因為一旦冠鬣幫被滅門,下一個受到威脅的一定是逆帆鏢局,不為了冠鬣幫,陳風傲也得為了自己的逆帆鏢局著想。
盟主楊咩咩在廳下為難道:“本盟也想管啊,可是上頭不發話,本盟無權派兵。”
陳風傲刀尖點地,起身怒道:“上頭?哪個上頭?冠鬣幫幫主袁豹屍身都掛在人玉山下了,魔閻鬼姬欺人太甚,武林盟會就這麼穩得住嗎?紅衣教勢力猛漲,對整個武林都沒有好處。”
盟主楊咩咩咧著嘴乾笑道:“冠鬣幫遭圍攻,你們逆帆鏢局不也沒出麵乾涉嗎?”
“我?”陳風傲七竅生煙,大怒道:“單憑我逆帆鏢局?冠鬣幫都抵抗不了的人,我逆帆鏢局去了也是送死,武林盟會本可以聯合各派共同抗敵,卻無動於衷,導致整個冠鬣幫都被覆滅!現在好了,紅衣教人力財力陡然壯大,誰還是她的對手?”
楊咩咩坐在上首,雙手來回的搓,愁道:“你受威脅,本盟也不好過啊,奈何本盟幾次向朝廷方麵上書,都隻說稍安勿躁,到底在等什麼,本盟也不知道啊。”
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複,逆帆鏢局陳風傲怎能甘心回西安,提前送走了老婆孩子,自己則安心守在清峻山莊,賴在莊內不走,日日向盟主逼問答複。以至於袁豹的長子袁不行,在西安府的逆帆鏢局大門口吃了閉門羹,之後逃亡北京,又被丐幫驅逐,最後成了乞丐。
如此度過了一段時日,陳風傲忽然收到西安府的飛鴿傳書,信上說紅衣教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陳風傲隻好扛起開天刀,帶著手下人,策馬返程西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