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笑離低頭摩擦著指尖的金鱗血甲,歎道:“既然傷已痊愈,也體會了一段還算美好的時光,龍野總算是對得起我了,時候確實不早了,那些尚且在世的,我紅衣教的門徒,散落在民間受著苦難,我怎能繼續置之不理!”
孟笑離拂開紅袖,飄然起身,向養蓄山下輕躍而去。
話說這海上的孤立島,經過一年四季的洗禮,沒有了堆積的屍山,衝淡了寒腥的血河,複始更替,依然花開,依然萌綠。
孟笑離出山,第一個要來的地方,便是曾經奮鬥過的老地方,這個曾被她拋諸腦後的老地方,孟笑離拖曳著長長的紅裙,向孤立島的中山——逍遙山的巔頂攀登,一路攀登一路感慨,那些經曆大戰慘死的同門,一張張年輕的臉,交替在孟笑離的腦海,浮現又消逝。
孟笑離走進空蕩蕩的逍遙大殿,環顧四周,往日的熱鬨,都成了過眼煙雲,孟笑離內心無比傷懷,低頭看看那掛了重灰的王座,人煙已去,故人俱已不在。
孟笑離對著大殿發出一聲長歎,忽聽得一聲細微的喘息,孟笑離立即警惕的巡視四方,然後小心翼翼的向殿後轉去。
後殿亦是灰塵滿布,但是腳印雜亂,顯然是有人闖入,孟笑離警覺的看了一眼整個後殿,並無生人,但眼睛卻被一片紅紅的衣角吸引,那衣角延伸進床榻下邊,孟笑離站在榻前,耳朵捕捉了榻下的呼吸,身體也感受到了微妙的七層中段的內力。
孟笑離沉聲發問:“榻下是誰?來我孤立島何意?”
榻下之人忽然斷了一聲呼吸,半晌,終於試探著爬出來,榻下伸出一個女人的腦袋,惶恐的抬頭向孟笑離的身上望過來。
二人四目相對,孟笑離心下驚詫,榻下之人也異常激動,大叫一聲:“教主?真的是你嗎?”隨著話音,榻下的紅衣女人從床底竄出來,展開雙臂撲向了孟笑離。
孟笑離並未躲避,而是迎著女人的懷抱,將女人緊緊的摟在懷中,問道:“烏羽,你還活著?”
原來竟是孤立島一戰後,尋到地道躲避起來的右護法烏羽,烏羽驚喜萬分,顧不得其他,抱著孟笑離便哭道:“教主,你真的回來了,我們一直都在盼著你回來,一直在這裡等你。”
孟笑離扳過烏羽的臉,追問道:“你們?還有誰?”
烏羽一把拉過孟笑離的手,來到西山極樂山,山頂宗祠地道口處,烏羽叫出了幸存的十幾位紅衣教女弟子,包括軍師紀紅鸞。
紀紅鸞見到孟笑離,興奮的上下打量一番,對孟笑離道:“教主,你真的全須全影的回來了,傷可都痊愈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也在每天告訴她們,教主隻要活著,絕不會拋棄我們。”
烏羽緊接著道:“教主,滅教之後,我們就守在這地道裡,幸好這地道裡存有食糧,我們在地道裡生活了幾個月,一直捱到朝廷撤軍,我們才敢偷偷出洞,尋找新的食物,什麼能吃我們就吃什麼,總算活著等到您回來了。”
孟笑離沉聲問道:“其他人呢?”
紀紅鸞回答道:“教主不知,那個醜姑娘吳茱萸被幽狼門救走,原來她就是鐘離簡的親女兒,現在吳茱萸成了幽狼門半個主人了,而左護法寧願被流放雲南,聽說被射月神教劫走,現在生死不知,至於紅衣教大部分門徒,除了被朝廷斬殺的,其餘全部散落民間乾起了老本行。”
孟笑離眼望虛空,提起射月神教以及各大門派,孟笑離胸中的恨意揚起風沙,孟笑離咬緊牙骨,瞳孔泛紅,殺氣騰騰,對場上弟子道:“十大門派的大仇未報,我當然要回來重振紅衣教,殺我門徒,滅我教派,分我島嶼,這筆賬我要讓十大門派一一還清。”
說罷,孟笑離命道:“既然你們仍然願意追隨於我,那我們整裝待發,第一件要做的事,便要去一趟雲南,向射月神教要人。”
場上弟子紛紛答應道:“是!”
時隔一年,百姓們突然見到紅衣教的馬隊奔馳在大路上,皆奔走相告,抱頭鼠竄,此一番高調舉動,更是引起了十大門派的注意和恐慌。
孟笑離帶著人直奔了雲南楚雄府,闖進了射月神教的墜月穀,結果並未開戰,射月神教弟子們提前接到消息早早避讓,將孟笑離一行人直接讓到了射月神教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