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回、猜心之愛(1 / 2)

鐘離簡認真的凝視著黑燕子仰望的星河之眸,點頭肯定道:“愛過!”說著鐘離簡嘴角微翹,補充道:“不愛我怎麼會娶她,至於孩子,我也確實看到了她的癡心,她不是個節外生枝的女人,我也有我的私心,雖在幽狼門,我也希望留下血脈。”

黑燕子低頭回想著吳茱萸對她講述的家事,那個女人一定是彆樣的恬靜,吸引了老謀深算的鐘離簡,婚後一心一意守著一個不常回家的丈夫,直到另一個女人的出現,打破了她所有對生活的幻想,堅守的愛情早已出現缺口,信仰也全部坍塌,吳茱萸的娘整日看著自己男人的另一個女人,開始變得越來越焦躁,越來越憤恨,恬靜的女人變成了潑婦,不停的傷害著另一個無辜的少女,少女不堪忍受發起反擊,吳茱萸因此被劃傷了臉也沒了親娘,那個無辜的女人也失去了生命,這一切在鐘離簡心裡不過一句“不是節外生枝的女人”草草總結,鐘離簡縱使娶了無數女人,卻終究不懂任何一個女人的心,他誤了吳茱萸的娘,誤了黑燕子,也誤了太多清苦的女人們。

黑燕子同情自己,同情著所有鐘離簡娶過的女人,雖痛徹心扉,終究還是想從鐘離簡口中問出個與眾不同來。

黑燕子眼眶微紅,抬眼直視鐘離簡,鐘離簡也並不回避,麵上始終是那種淡淡的,無波無瀾的寧靜,一雙眼早已把黑燕子看穿,狩獵般的等待著黑燕子問出這個問題,一切回答都是鋪墊,隻等黑燕子大膽的問出來,黑燕子細弱的問道:“你的愛太過虛無縹緲,你恐怕從沒長久的愛過什麼人,包括我在內,你的感情應該都傾囊於吳茱萸的娘親了吧?”

鐘離簡身子微微前傾,更加的迫近黑燕子的臉,表情依然平靜而略帶悲憫的說道:“彆人都是過眼匆匆,愛隻是一個階段,留不住的。這麼多年,你跟在我身邊,看過我的孤獨,同曆過我的不堪,難道連你都不能理解我的心嗎?”

黑燕子仰著頭,感受著鐘離簡勻稱的呼吸,那張臉湊的近了,壓迫的黑燕子胸口憋悶,黑燕子喉嚨澀痛,兩眼角不受控的滾落清淚。

鐘離簡的一番話戳中了黑燕子的內心,黑燕子軟弱下來,衝著鐘離簡怨道:“我就是看多了你孤立的背影,理解你的艱難,你的所有不堪,天下人都恨你狼心狗肺,隻有我可憐你的悲哀,才使我一次次原諒你對我的無情。”

鐘離簡本想將反扣的手,掙脫出麻繩和鐵鏈,為黑燕子擦一擦串串珠淚,奈何麻繩易解,鐵鏈難除,鐘離簡窘迫的前傾著,望著麵前哭成淚人的黑燕子。

黑燕子繼續抱怨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狠毒,我身上的傷恐怕多半都是拜你所賜,自從吳茱萸回來,你又多次為了她想殺掉我,你真的可以輕易就殺了我嗎?沒有半分猶豫?”

鐘離簡齧咬牙骨,眼神還是那麼淡淡的,見不到起伏的情緒,聲音低沉的回答道:“你聯合她叛逆於我,我當然得殺你,但是我真想殺你,你還能活到今天嗎?”

黑燕子一時語塞,她心知這句話的意義,但仍倔強反駁道:“那是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吧?”

鐘離簡挺起身板,垂著眼皮,冷冷的凝視著膝前的黑燕子,嚴肅而沉緩道:“你為什麼不想,你為什麼還活著?你說是你一次次原諒我,難道我不是一次次對你狠不下心嗎?整個幽狼門隻你可以攜帶兵器,隻你可以不拿刺殺任務繼續領月銀,隻你可以未經允許隨意出入山門。我難道不為你考慮,一旦被人察覺,門徒發起暗殺,你有幾條命能活?不給你派任務門徒們會起疑心,不成想簡單的任務你都失敗,你狠不下心殺無辜的人,但我們收錢必須辦事,你一直在挑戰門規,我能怎麼辦,眾目睽睽我怎能不懲戒你消解門徒的疑心,難道我不痛心嗎?你與吳茱萸一樣,都隻顧眼前的感受,從不考慮全局。能擔得起利用的人多得很,你是資質最差的一個。”

黑燕子深深的埋著頭,聽著鐘離簡的數落,不停地用手背擦著眼淚,本來內心堅固的意念,在一點點被鐘離簡移開,黑燕子仍不能完全理解,便抬起頭窮追不舍道:“我隻想你親口告訴我,你對我是否有真感情?從一而終從未改變,比之任何一個都重要。”

鐘離簡表情嚴肅,仍是那副處變不驚的模樣,就這樣淡如清水的回望著黑燕子,那雙眼眸烏黑,如無底之淵,黑燕子目光深陷,殷切的盼著鐘離簡的回答,鐘離簡隻是注視著黑燕子,半晌,鐘離簡才終於開口道:“當然!”

隻是簡單的兩個字,黑燕子的一顆心,仿佛被扔進熱鍋裡油煎,忽然又被一盆冷水撲涼,鐘離簡給出了明確而肯定的答案,可黑燕子卻無論如何也體會不到真切。

到底要怎樣呢?黑燕子緩緩起身,心臟好似被鐘離簡踐踏蹂躪一番,在相安無事的放了回去。黑燕子努力的克製著自己內心的憤怒,俯身抓著鐘離簡的兩肩,咬著牙齒逼問道:“你為什麼不真真切切的給我一個答案,愛或者不愛,讓我明白,這樣含糊,這樣雲裡霧裡,即便是不愛我,我何時有過強求?我討厭這樣曖昧不清。”

鐘離簡沉靜的直視著快要發瘋的黑燕子,淡然道:“你的性子如此,總是患得患失,我說一百遍正確答案你都不會信的,沒我對你的照顧,你何以走到今天?”

正說著,石門緩緩打開,吳茱萸探頭進來,焦急道:“燕子姐姐,門外金管家問門主去向,我該怎麼回答?”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