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回、淘汰(2 / 2)

孟笑離情緒緩和,臉色由紅化白,目中的寒光瞬間收斂,渾身肌肉震顫平息,眼睛定定的望著吳玉虯純粹的雙眸,這暗含深意的輕搖頭,孟笑離莫問何解,便甘心沉下殺念,少頃,孟笑離緩緩向後退行。

退到左護法寧願與腰部受傷的右護法烏羽身旁,軍師紀紅鸞趕上來,疑慮的望向教主孟笑離,叫了一聲:“教主?”然後等待著孟笑離下一步的舉動。

孟笑離的眼睛始終望著吳玉虯的雙眸,聽見問話,便輕聲說了一句:“我們先走,勝負再論。”

說罷孟笑離果斷轉身離開,左右護法緊隨其後,軍師紀紅鸞不甘心的回望一眼盟主楊咩咩,也轉身跟著孟笑離向遠處走去。

天色沉暗,細雨濛濛,在眾人或惋惜,或憤怒,或不解的神情注視下,一個背著白骨傘,一個拿著尋竹劍,兩雙尖刃利爪,四個飄逸的紅衣背影被雨霧暈染,漫紅了雨天相接的人間,彷徨無奈氣不公,決絕深怨意難平。

冷麵書生吳玉虯依舊眼神堅定的,望著魔閻鬼姬孟笑離遠去的方向,片刻,輕舒一口氣,低頭返回風雲館的遮雨棚下,與無雙公子李玉讓眼神對接,李玉讓眉頭輕挑,會意的淺笑著,毫無追問的意思,吳玉虯也片語不講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魔閻鬼姬離開後,比武繼續,下一場鬆江鏢局對戰東南鐵腿門。

被迫提前離場,返回住處的孟笑離沉著臉始終一言不發,情緒低落茶飯不思。

左護法寧願低著頭,垂眼看地,不知在思考著什麼,尋竹劍抱在胸前,肩膀倚靠在床邊。軍師紀紅鸞則雙手交叉在胸前,氣鼓鼓的在地中央來回踱步。

右護法烏羽端來一碗茶,坐在孟笑離身邊,柔聲勸道:“教主,您的仇恨就是我的仇恨,我一定幫您報了此仇,您若因此事氣壞身子,那就太不值了。”

孟笑離拿過茶碗,輕啟杯蓋送到唇邊,腦子裡卻越想越氣,乾脆合上杯蓋,舉起茶碗往地上一砸,“啪嚓”一聲把身邊的右護法烏羽嚇得一個激靈,隻當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隻聽孟笑離恨聲道:“原來所有人都陪我演了一出戲,沒想到我竟是那個醜角兒。”

軍師紀紅鸞啐了一口,氣憤的指天罵道:“他一個臭書生能看懂什麼?讓他當這個盟主本就是在侮辱武林,胡亂判斷也就罷了,十大派暗地裡聯合起來隻手遮天,故意打壓我紅衣教,紅衣教如今舉步維艱,更要想辦法擠進十大派,不能讓他們得逞。”

寧願則冷聲否定道:“你如此急功近利,恐會害了紅衣教!”

軍師紀紅鸞猛然轉頭看向一旁的寧願,厭惡之情溢於言表,反駁道:“那怎麼?紅衣教甘於平庸?做個小門小派任人欺負?這才合你的意?你才好回錦衣衛交差?”

這番話連烏羽都為軍師紀紅鸞捏了一把汗,左護法寧願聽後卻麵無表情,冷眼半看眼前被憤怒衝昏頭腦的紀紅鸞,淡然道:“那你又拿什麼去爭?教主的性命?”

紀紅鸞咬著牙瞪著眼,氣血翻湧,又無可奈何,然後轉頭對床邊的教主孟笑離道:“教主,即便是您對付十大門派的任何一個,弟子也相信您的實力,區區一個戚老鬼更不在話下,如此判定結果,弟子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孟笑離神情蕭索,自悔道:“我早該知道盟主乃一介書生,看不懂此中門道,便不該冒險,我有一萬種戰勝戚老鬼的方法,也完全可以用最穩妥的招式擋過戚老鬼的‘榫卯合一’最末式,然後再克招製勝,也就不會引來爭議,偏偏我自信過了頭,非以挑釁之招贏他。”

“可贏了就是贏了,”紀紅鸞憤鬱道:“若換做真正的打鬥,戚老鬼現在已經躺在他屁股下的棺材裡了,哪還有這麼多說辭。”

孟笑離起身走到桌旁坐下,手扶額頭,閉起雙眼,回想起渡靈門戚老鬼那得意的表情,孟笑離忍不住憤懣道:“隻不過我一想到戚老鬼從此在江湖中,便要騎在我頭上耀武揚威,我著實是氣不過,他憑什麼?可見凡事越是在乎越沒有好報,執著隻會死的更慘。”

軍師紀紅鸞就桌邊坐下,看向惆悵的孟笑離,勸道:“說的便是如此,眼看著小人得意,我紅衣教實在是憋屈啊,不過教主您彆難過,我們總有彆的辦法爭回麵子,現在我們沒必要再擾亂心神,努力吃飯才是正理。”說罷,起身打開房門吩咐店小二備飯。

孟笑離站起身隻覺頭痛欲裂,心中發堵,展開緊握的拳頭,金鱗血甲縱力向桌麵一撓,“哢吧”拍斷了桌角,連著一根桌子腿斷折兩半,桌子瞬間向一側傾斜欲倒,桌上的茶具“嘩啷啷”滑了下來,旁邊的紀紅鸞眼疾手快,忙一彎身扶住了栽倒的桌子,惶惶的抬頭看向滿腔怒火的教主孟笑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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