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心智邊和和氣氣的對袁豹道:“無妨無妨,”一邊落座道:“聖上心係百姓,做奴才的不敢不儘心。”
廠公一落座,下麵各派皆施禮回位,唯獨紅衣教魔閻鬼姬孟笑離四人沒有位置,尷尬的站在最後麵,緊挨著殿門,正不知所措時,崔心智開口道:“皇帝聖明,天下事事無巨細,全都掛懷於心,知道你們十大門派維係武林正氣之風,做武林的榜樣,始終初心不改,聖上甚是欣慰。知道大家聚在一處,召開武林大會,必是遇到了什麼難處,特派雜家前來協助,幫大家解決困難,大家遇到了什麼問題嗎?”
崔心智說完,拿眼睛掃視在場的所有人,一對圓眼突兀的閃著精光,冠鬣幫袁豹見無人發聲,剛要起身搭話,突然一個女人的聲音打破寂靜。
“我有問題!”
眾人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後方,殿門洞開,門口站過來一個女人,身背一把白骨黑傘,軍師紀紅鸞能忽然跳出來喊話,連魔閻鬼姬孟笑離和兩位護法都驚呆了。
軍師紀紅鸞向前走了兩步,目光直視上首的廠公崔心智,然後高聲道:“我紅衣教實力雄厚,不弱於十大門派,江湖門派有了變動,我們應該重新排名,至少紅衣教強於逆帆鏢局和射月神教兩派。”
廠公崔心智聽後,饒有興味的看向逆帆鏢局陳風傲和射月神教蒙萼,問道:“這個雜家說了不算,你們什麼意思呢?”
各派聽後麵麵相覷不肯答言,心中都犯起了嘀咕,他們召開武林大會防的就是紅衣教魔閻鬼姬,紅衣教加入十大派,先不說把誰擠出排名,把敵人拉進隊伍,此做法也著實荒唐。
半晌,鬆林派淨塵終於開口道:“貧僧認為不妥,十大門派除了根基強大,更要名門正派,有益於百姓,紅衣教惡名昭彰,怎可入了十大門派。”
軍師紀紅鸞忙接住話頭,回答道:“說起惡名,瘟疫之毒大家不會真的以為是我紅衣教傳播出去的吧?一場瘟疫造成多少百姓無故喪命,上到朝廷下到黎民,哪一個沒受此牽連?有誰站出來追查罪魁禍首嗎?”說著,軍師紀紅鸞眼睛定定的看向射月神教蒙萼,蒙萼身邊的五位護法,皆警惕的湊上前。
鬆林派淨塵反駁道:“怎麼?用毒就都是射月神教嗎?無憑無據便是誣告,射月神教可是提供了解毒奇藥,是挽救瘟疫的功臣。”
軍師紀紅鸞一聽,禁不住哈哈大笑,無奈的歎道:“黃連救人無功,人參殺人無過,紅衣教是魔門,投毒的反倒成了正派了。”
射月神教蒙萼始終麵無表情,眼神深邃悠遠的回望著軍師紀紅鸞,手中撫摸著一條青幽幽的小蛇。
這時,武當瞻鶩道長截住話口,撫須沉聲道:“十大門派是百姓推舉,最初無正邪之分,隻不過是江湖中最大的十個門派而已,這麼多年來,無有超越者,各派理念近似,又團結互助,故成了無形的聯盟,便有這些不入流的教派想要躋身進來,可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廠公崔心智嗬嗬一笑,打斷道:“十大門派是否重新排名,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既然你們想正式立盟,盟主之位可有人選?”
冠鬣幫袁豹起身拜道:“回廠公大人的話,現下我們還沒有定下人選,廠公大人可看好哪一派人物了?”
廠公崔心智撓了撓兩腮,嘿嘿笑道:“既然你們選人為難,雜家便好心替你們推舉一人。”說著崔心智向身後一揮手,一直瑟縮在其身後的那位書生,才小碎步走上前,弓著腰低著頭,站到了崔心智身側,崔心智笑言:“這為貢生,乃是聖上欽點,難得的人才。”說著崔心智對那貢生說道:“來,介紹一下自己,以後這武林便交由你來管理,一定要向大家虛心學習,不辜負聖恩。”
說著崔心智不顧場上各派人物的驚惶錯愕,立起身雙手壓住那年輕貢生的肩膀,按到了他剛剛坐的位置,然後示意那貢生講話。
那貢生縮著肩膀,拘謹成團,生澀的聲音說道:“在,在下楊乖,字咩咩,南京人氏,是一名貢生,呃,日後請諸位俠士多多關照。另外也兼著教些書,諸位俠士有什麼讀書方麵的不解之處,也可以與在下探討一二。”說罷潦草的拱手一拜。
一群武林豪傑,麵對這樣一個貢生盟主,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古今之笑柄。
楊咩咩介紹完自己,場上頓時鴉雀無聲,各個張口結舌,愣怔的望著這個瘦弱的秀才書生,所有人皆狐疑的打量起廠公崔心智,似乎在等他突然補上一句,隻是玩笑,莫要當真的話。
然而廠公崔心智卻始終輕笑著,見沒有人接話,便當先伸長脖子,問殿內眾人道:“大家是覺得有什麼不妥嗎?儘管提出來,我們再重新推舉一人。”
場上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肯首先發言,武當瞻鶩道長鐵青著臉,將目光投在了鬆林派淨塵身上,鬆林派淨塵和尚也低頭不語,把話口遞向了冠鬣幫袁豹,袁豹瞪著眼睛看向斜前方的丐幫梁克用,梁克用摩拳擦掌,咬著牙根,眼神搖來蕩去,不肯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