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已將李玉讓內衫拉下,見到李玉讓脊背之上,縱橫交錯纏了很多紗布,有些地方早已滲出血來,斑斑點點殷紅一片。
杜若驚詫不已,追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傷的這麼重?”李玉讓則強忍疼痛,笑對杜若道:“你不是要還我人情嗎?我這一身的傷,恐怕要勞煩你醫治了。”
不用再問,杜若已知曉,必是因為協助神木派,李玉讓受了風雲館杖刑被打成這樣。
小仙醫杜若不再說話,將李玉讓身上纏的紗布小心的拆了,然後打開藥箱尋找治外傷的藥泥,一邊用竹片為李玉讓抹藥,一邊說道:“你傷的不輕,不過我有上好的治傷藥,不消幾日便能痊愈,而且,我帶來了我師父親自調配的去祛痕膏,也是絕佳的祛疤良藥,我會讓你的傷了去無痕,還你一個完整的脊背。”
李玉讓聽後欣慰的一笑,然後側頭問道:“你師父還扣押在紅衣教,你這樣獨自跑來為我醫傷,不會有什麼大礙嗎?”
杜若邊在傷口塗抹藥泥,邊道:“放心,魔閻鬼姬不敢拿我師父怎麼樣的,我隻怕我師父有什麼吩咐,我治好了你,會儘快趕回去的。”
李玉讓忍著痛將下頜骨咬的隆起,低頭沉思了一陣,勉強出聲道:“我的傷勢無大礙後,我便送你回去,總不過就兩三日罷了。”
“兩三日?”杜若卻搖了搖頭,說道:“我可沒那本事,你這傷至少要七日方可好轉,再要半月疤痕才能全消。”
李玉讓卻展開扇子,散一散鬢邊虛汗,回答道:“用不了那麼久,能騎馬時就可動身,到了靈山衛再繼續醫治也可,隻不過·····”李玉讓用手背擦了擦額上的細汗,顧慮道:“隻不過,我被剝奪了三個月權利,職務暫被其他人替代,在風雲館沒有了話語權,恐怕不能再繼續幫你。”
聽到李玉讓的一番話,杜若手上一頓,看這一身新鮮的傷口,再看那隱忍的側臉,一個乾淨俊朗的男人被折磨至此,還在愧言自己沒能力繼續提供幫助,杜若自認對男人從不過分高看,卻忽然理解了這個男人被眾人追捧的原因所在,心中隻歎李玉讓雖是個花花公子,卻也有他的可取之處,光明磊落俠義風範,倒是個可交的朋友。
杜若低頭繼續上藥,然後寬慰道:“你已經幫我們解決了所有問題,府衙已經出麵,以後也不愁銀子,也不愁藥材,儘管風雲館現在退出去不再插手,我們也已經能順利抵抗瘟疫,你做到這一步,已是奇跡。”李玉讓嘴唇已有些泛白,聽了杜若這一番話,淡淡一笑,當下心中生出暖意。
之後兩日,杜若便安心的住在了風雲館內,為李玉讓醫治外傷,未等痊愈,李玉讓便帶著小仙醫杜若一同返回靈山衛。
再說孤立島內,神木派尋到了醫治瘟疫的方法,眼見著紅衣教很多弟子已有了好轉之象,軍師紀紅鸞也開始下樓走動,教主孟笑離終於舒了一口氣,
這一個月來,紅衣教死亡弟子五六百人,戲仙山的煉屍之火就沒斷過,與敵對戰都沒這麼慘烈過。
終於捱到治愈人數超過了死亡人數,孟笑離看到了希望,盤算著瘟疫消除指日可待。
然而沒過幾天,各個地方眼見好轉的局勢,突然又發起了新一波的瘟疫,原先被治愈的人,本以為可以高枕無憂,沒想到稍有疏忽便再次被感染,新發之病更加迅速,更加難醫,如洪水浪濤一波波湧進醫館。
紅衣教再次陷入困境,教主孟笑離找來神木派掌門諸葛高山,二人廳下分主賓而坐,孟笑離開口問道:“此次瘟疫由嶽州府和我孤立島先行發病,隨即擴散附近府縣,我孤立島與嶽州府八竿子打不著的地界,怎麼會兩地發病?請諸葛前輩詳細告知,這瘟疫到底起源自什麼?”
諸葛高山捋著頜下胡須,正色道:“此病本是由一種異族飛蛾,攜帶疫毒,傳播人身,導致瘟疫橫行。”
孟笑離不解,追問道:“異族飛蛾?那飛蛾怎麼會避開其他府縣,專挑我孤立島來,又怎麼跑到那嶽州府去的呢?”
諸葛高山望了一眼困惑的孟笑離,又把目光移到虛空,回答道:“因為是有人故意為之。”孟笑離忙迎上諸葛高山的目光,急切的問道:“跟我紅衣教有仇的多了去了,我總得知道是哪一個?又為什麼跑到那嶽州府害人?”
諸葛高山歎了一口氣,飲了一口茶,鄭重道:“此瘟疫不是病,而是毒!”孟笑離恍然大悟,隨即又百思不得其解,自語道:“整個江湖中,擅使毒者,射月神教為長,可我紅衣教與射月神教向來無甚過往恩仇,她們為什麼要害我呢?還是有人向她們買毒,如果這樣,害我之人就很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