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狠出到外間,就著桌上的筆墨,寫下桂枝,麻黃,杏仁,芍藥,甘草,生薑,大棗,杜仲、車前子等藥,配好劑量,交與徒弟煎製。
結果紀紅鸞喝過之後,忽然大口呼吸,仿佛氣門受阻,臉色由慘白變得青紫,四肢僵直,肌肉硬如石頭,整個人直挺挺的在床上,隻剩下喉口反複拔氣的聲音。
孟笑離見狀,忙喊來霍老狠,霍老狠一碰紀紅鸞皮膚,冰冰涼仿似深冬的河水。隻好行針急救,又吩咐徒弟一同為紀紅鸞搓熱手臂和大腿,折騰了半日,紀紅鸞逐漸好轉,氣若遊絲,好歹是緩過來了。
小仙醫杜若擔憂的詢問霍老狠:“師兄,這怎麼回事?難道是藥量出了問題?”霍老狠卻搖搖頭,道:“藥量沒問題,方子也沒問題,明明對症下藥,怎麼會出現相克之現象,我也說不清。”
孟笑離見紀紅鸞好轉,放下心來,卻將怒意全都投向了霍老狠,便罵道:“你到底會不會看病?是治病還是在殺人?”
霍老狠聽到叫罵,不容氣回道:“我不會看病,孤立島每天能有三五人康愈?”“但每天仍要增加十多人發病!”孟笑離氣急。
霍老狠高聲反駁道:“沒有我她們都得死,我治病救人還錯了不成?”說罷,一屁股坐在靠牆的椅子上。
孟笑離見霍老狠疲憊的耷拉著腦袋,心下一軟,自覺話語太急,恐得罪了神木派,便放低聲音,柔和道:“我要見你師父。”
霍老狠頭偏向一側,眼睛望著地,嘟囔道:“我還想見我師父呢,你請不動,我就能請得動了?”孟笑離見霍老狠委屈的坐在牆邊,好像一個受冤的孩子,隻好輕聲道:“好,我親自去請,就是八抬大轎我也把你師父抬來。”說罷,孟笑離轉頭吩咐樊奴照顧紀紅鸞,自己則帶著左護法寧願,右護法烏羽,一同快馬加鞭趕往嶽州府。
整個嶽州府受瘟疫的影響,一派荒涼景象,城內大小醫館皆人滿為患,曾經的鬨市如今被臨時搭建了一間間通長的帳篷,裡麵穿著青衫的神木派弟子們,忙忙碌碌,一刻不歇。
孟笑離三人下馬飛奔,直闖進神木派在嶽州府的醫館院內,一頭紮進裡院,神木派掌門諸葛高山麵上蒙著重紗,正俯身察看一個男病人的病情,那男病人似乎已大有好轉,支著身子笑容燦爛,正回答諸葛高山的問話。
孟笑離三人走到近前,立即收住腳步控製住內心的衝動,孟笑離拱手拜道:“見過諸葛掌門,晚輩有要事相求。”諸葛高山緩緩轉過身,打量了一下孟笑離三人,已知來客,便點了點頭,然後伸手示意孟笑離三人進屋。
孟笑離剛邁進一間書房,便迫不及待的對諸葛高山請求道:“諸葛掌門,孤立島如今病勢嚴峻,非是您去不能得救,還望諸葛掌門給晚輩三分薄麵,與晚輩速速前去,孤立島岌岌可危啊。”
諸葛高山雖看不到孟笑離厚紗下的表情,也能聽出孟笑離的焦急,深出一口氣,歎問道:“我不是已經派人去了嗎?更何況與孤立島接近的靈山衛同樣出現疫災,我神木派弟子也是第一時間趕去,嶽州府如今全城麵臨大難,如若不加以控製,瘟疫會越擴散越廣,一發不可收拾,孟教主的心情我能理解,還望孟教主同樣理解嶽州府的處境。”
正說著,屋外神木派的弟子一聲接一聲的呼喊諸葛高山,諸葛高山便連忙推門而出,急急的去察看病人的狀況。
這邊孟笑離沮喪的癱坐在屋內的椅子上,烏羽蹲身伏在孟笑離膝上,仰臉關切道:“教主,這郎中不肯去,我戲仙山的弟子豈不是等死?”寧願看了一眼烏羽,冷聲道:“孤立島發病的弟子與日俱增,再這樣下去,整個紅衣教人才凋敝,才是大難。”說著眼睛落在孟笑離的臉上,孟笑離目光晦暗,沉聲道:“如今這孤立島,他諸葛高山是非去不可,就是綁也得給他綁去。”
烏羽一聽,麵露為難,隨後仍是振奮道:“隻要是教主發話,我烏羽說一不二,定要儘了全力成全教主。”
寧願則勸道:“教主,諸葛掌門勢力很大,周邊又全部都是他的弟子,弟子怕我們不能如願,所以我們一定莫要衝動,得罪了神木派,就是得罪整個武林,我們一定要用請的。”
烏羽則咬牙切齒道:“但是如果是教主想,我就去綁了他,我一切聽教主安排。”說罷烏羽一手搭在孟笑離膝蓋上,眼睛定定的望著孟笑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