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追責(2 / 2)

寧願表情平靜,回望著孟笑離說道:“弟子雖入門不久,不太了解很多人,淺知拙見您莫見怪,隻是覺得紀軍師此人,雖然年輕睿智,但很有野心,教主您該小心謹慎。”

沒想到寧願一句話,引得孟笑離哈哈大笑,笑了半晌,揮揮手,解釋道:“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領了,紀紅鸞絕不會背叛我的,她比這孤立島內的任何一個人都忠心於我。”

寧願忙補充道:“弟子沒有挑撥離間的意思,隻是見她先時非要勸您參加獨孤師祖的追悼會,又有這次麵對東廠廠公的臨危不懼,很多事情她過份主導您的生活,弟子擔心您太過於依賴這個人,她的野心會給您帶來麻煩。”

孟笑離聽後,默然半晌,正色道:“有野心不可怕,不擇手段才可怕,誰都不能批評一個為自己努力爭取的人,除非她踐踏了彆人,紀紅鸞有野心,但她一不背信棄義,二沒拜高踩低,又妨礙了誰?難道我們不努力,卻又恐懼彆人太努力超過了自己?有這種想法才是真的奇怪。”

寧願一聽此話,便隻好點頭道:“既然教主如此說,那是弟子多慮了,還望教主見諒。”孟笑離則眉開眼笑,說道:“你關心我的安危,沒有不對,談什麼見諒不見諒的。”說罷,二人同寢而睡,烏羽在門外守衛。

話說東廠廠公崔心智回北京向皇帝複命,對紅衣神女教雖沒有褒貶,卻用一句“忠心不二,合理合法”安了皇帝的心。

而另一方麵錦衣衛私自出兵暗殺紅衣教,便成了錯處,東廠廠公暗示皇上,錦衣衛權力太過目中無人,皇帝應當向錦衣衛追責,而皇帝也正有滅威之心。

錦衣衛指揮使唐雀,自打事情敗露,便早已想好退路。

指揮使唐雀先是一番錦衣衛內部自省自查,為了保住自己的名譽,以及鎮撫使秦召的官職,便將一個小小總旗官揪了出來問責。

這總旗官雖也參與了暗殺,但隻是一位指哪打哪的新人,無財無勢,莫名的被扣上一個“不聽號令”的帽子,並以誤將暗查理解成了暗殺,暴露了錦衣衛的行動,迫使錦衣衛與紅衣教進行了交手定了罪。

於是皇帝下令將這無辜的總旗官殺頭,又由於錦衣衛失職,指揮使唐雀罰沒半年的月俸,鎮撫使秦召停職停俸一年,此事總算圓滿解決了。

這日鎮撫使秦召攜禮來到指揮使唐雀的府中,二人寒暄一陣,分彆落座,秦召啞著嗓子感恩道:“多謝指揮使暗中力保,否則這次掉腦袋的可就是我了。”

唐雀長了一張方闊臉,凶眉怒目自有威嚴,眼神總是如鷹般灼灼如火,身材高大寬肩,站在哪裡便如一堵牆,使人一見之下自有一種矮人一等的自卑感。

唐雀隻一揮手,半笑道:“不必客氣,你是風雲館舉薦過來的人,便如我的親人兄弟一般,更何況,你此次受傷不輕,嗓子也倒了,此次計劃又出自我手,也不能讓你無辜受牽連,隻不過連我也沒想到,此等事錦衣衛乾過太多了,聖上怎麼會如此追究,甚至交了一條人命才能了事。”

秦召乾笑著感謝之後,又歎了口氣,低頭澀聲道:“還不是東廠在皇上耳邊吹風,錦衣衛地位在東廠麵前逐漸劣勢,這次可憐了那總旗官,終歸是陪我出生入死過,如今代我受刑,替我頂罪,我這心裡始終是不太好受。”

唐雀卻大無畏的撣了下衣服上的灰塵粒,勸慰道:“朝堂上的事波詭雲譎,時時在變,但凡有官階有品級的,背後都有關係,輕易動不得,這小小總旗官運氣不好,背後的人下調了,隻能拿他頂了,影響不大,對上頭也不算敷衍。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力爭上位,更要明哲保身。你也不必兒女情長,一件事敗了,就是需要犧牲最無辜的,和最無關緊要的那個人來化解,全天下都知道他無辜,但是又覺得最正確,畢竟他死了不過是他死了,我們死了那便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大不了日後多多照顧他一家老小便罷了。”

秦召低著頭思索片刻,心中自勸:“現如今也隻能如此,可憐他,難道自己還去向皇上自首?到時候指揮使仍舊是指揮使,而我秦召也就變成一堆白骨了,得不償失。”想罷,秦召內心舒坦多了,與指揮使唐雀喝了一頓酒,便乖乖回家等待複職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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