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所有人便轉頭斥責道:“同情殺人犯,你們就是幫凶?也該被打死。”一個女孩連忙揮手道:“無論如何,殺人是不對的,她確實該死。”然後忙向大家倒戈,孟笑離聽後,一陣苦笑搖了搖頭,沒想到另一個女孩卻堅持道:“流浪漢生前又偷又搶,裝瘋賣傻占路上女人的便宜,沒見誰站出來替天行道,如今她把壞人打死了,你們一個個卻站出來伸張什麼正義。”
“打死她,”人群中不知是誰大喊一聲,眾人便紛紛揚起武器,打向那女孩,那女孩身量單薄,又不會武功,哪經得起棍棒毒打,孟笑離飛身過去,幾掌排開圍攻的路人,再看女孩時,已經口角流血,早被某個路人一棒子擊在了腦袋上。
孟笑離萬萬沒想到,這裡的百姓如此刁蠻,竟然活生生將同鄉圍攻打死。這裡的人胸腔裡難道不長一顆血肉之心嗎?
這個女孩隻是為自己說了幾句話而已,他們便狠心將其殺害,他們自私冷漠,不與人為善,是非善惡全憑一張嘴,當年金硯兒誓死維護的,真的值得嗎?
孟笑離聽著身後人群的謾罵,心中積攢的都是世人的惡毒,滿負怨念,體內的邪氣猛然暴增,眼窩變黑,嘴唇變暗,連十指的指甲都開始生長,一下子進入了走火入魔的癲狂之態。
孟笑離返身揮動長指甲,一個輪轉回來將在場的所有路人都殺了個乾淨,連那個倒戈的女孩都不放過。然後撿起酒壺,醉酒跌跌撞撞離開了此地,孟笑離一時失控鑄成大錯,成了當地的通緝犯,人人口中的惡魔。
孟笑離伶俜無依行至山林,孟笑離看著湖中的自己嚇了一跳,捫心自問:“如果師父看到我變成一個瘋子,該是何等難過。”於是在清澈的湖水中梳頭洗澡,背上白骨傘,係上烈骨鞭,孟笑離站起身,單薄的身影走下山去。
行至一個山路,見一群騎馬的男人,馱著一個被捆綁的女人,女人仍自掙紮呼喊,原來是一群山匪劫了一個女人,孟笑離回想自己初入江湖,被山匪劫,又被山匪背後捅刀,胸中憤恨。
孟笑離站在高崗上,將背後的白骨傘抽出來,撐開傘,飛身落在這群人的麵前,眾漢子不知馬前是何人攔路,都勒住馬,見麵前之人是一位紅衣女子,一柄黑傘遮了上半身,看不清是何許人也,便高聲問道:“是什麼人攔路?”
未聽女人回答,那柄看似普通的黑傘,突然彈出一圈刀刃,隨即旋轉而來,轉眼便到眼前,銀閃閃的刀刃直逼麵門,為首的漢子,在馬背上一縱,跳起身後退,那黑傘忽然一頓,孟笑離早已跳上馬背,抓住白骨傘柄,揮臂一旋,那漢子剛剛落地,腳還未站穩,就被傘沿的刀刃劃開了驚呼的大嘴,那漢子此時才揚刀去砍馬背上的孟笑離,孟笑離騰身一躍,翻身收傘,那漢子的大刀劈在了馬臀上,削去了半個馬臀,而孟笑離早已垂身下刺,白骨傘尖的鋼針一出,那漢子巔頂中刺,聲音頓無。
孟笑離順勢抽傘落地,在馬群中撐傘旋身,傘沿的刀刃掃向兩邊馬背上的眾漢子,眾漢子仍被頭領瞬間慘死而瞠目結舌,還沒反應過來,胸腹已然中刀。
馬背上捆綁的女子,見孟笑離穿過馬群,在隊伍後頭安穩站定,黑傘一轉收了起來,頭也不回向遠處走去,此時馬背上的眾漢子,方才紛紛從馬背上栽倒下去,一個個雙目圓睜,早已斷了氣。
被綁女子方知,原來是遇到女俠相救,一翻身從馬上滾下來,蹦蹦跳跳去追孟笑離,眼見追不上,便喊道:“感謝女俠相救,隻不過我被捆著,若再遇不良人,我一樣活不了,還求回來為我解綁。”
話音一落,前麵的孟笑離果然站住腳,突覺此女子像極了當年的自己,也是如此求冷麵書生搭救,便轉過身看向女子,瞬間便移到了女子近前,三下兩下解開了女子身上的繩子,便繼續前行。
女子連忙步步緊跟,追問道:“我叫紀紅鸞,女俠你叫什麼?”見孟笑離不理,便自言自語道:“我呢,是個孤兒,一直想習得向你這樣一身的武功,行俠仗義,執劍江湖,隻可惜沒有拜得名師,路上還遇山匪,差點給劫到山上當了壓寨夫人。”
紀紅鸞見孟笑離仍是冷著一張臉,又繼續說道:“你也是自己一個人嗎?要去哪裡啊?我們可以結伴而行嗎?乾嘛苦著一張臉啊,我要有你這一身的武功,我每天高興的不得了,做夢都會笑醒。”
孟笑離突然轉身,看向紀紅鸞總是紅撲撲的笑臉,問道:“你羨慕我?”紀紅鸞毫不掩飾,點頭道:“是啊,你武功這麼高強,走到哪都不怕受人欺負,我要是你便彆無他求了。”
孟笑離雙眼失神,愣怔在當地,自己一路向獨孤老大習武,從一個任人欺負的小姑娘,什麼時候也開始被人羨慕,自己真的實現了願望了嗎?可是為什麼實現了願望的自己,心裡卻並不開心。也許實現願望的這一路上,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吧,最終得到了,也都已麵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