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活了十幾年,最終活成了個什麼東西。
反正不是人,起碼對待一個人不應該是這樣。
“娘,這回你也聽小叔的話嗎?”鄭喜冬流著淚問周二丫。
周二丫正折衣服的手一頓,轉身過來給女兒擦掉眼淚,“喜冬,你還小,很多道理你不明白的,你小叔不會害你,爹娘更加不會害你,彆看那個人年紀大,可終歸是衙門裡的人。
要沒有你小叔的門路,咱們家哪裡能跟那樣的人搭上關係。”
鄭喜冬推開麵前的人,胡亂往臉上擦了一把,“小嬸和小嬸的孩子都是被他賣掉的,現在他要來賣我了。”
周二丫輕輕的拍了她一下,伸出頭往外麵看了看,看鄭林生沒有注意裡麵的聲音這才放心,“不要瞎說。”她聲音壓的很低,“你知道什麼啊,大人的事你不要管。”
“我沒想管你們的事。”鄭喜冬崩潰,“我隻想你們放過我。”
“什麼放過不放過,你再這樣說,娘不高興管你了。”
“你要不高興了?你們要把我嫁給那樣一個人,我沒有歡歡喜喜的答應,你還要不高興了?”鄭喜冬邊說邊往後退,到門口的時候大聲喊道:“那你就不高興吧!”
說完她從這個家裡跑了出去。
外麵鄭林生正夾著撒潑打滾的鄭喜春嗬斥,“給你留個雞脖子算好了,小孩子吃什麼雞腿。”
突然看到鄭喜冬跑出家門,當下不管鄭喜春,拉過周二丫緊張的問,“怎麼了?她怎麼跑了?”
“這孩子,也沒說她什麼她就跑了,真是…”周二丫眼裡的焦急不是裝的。
可她焦急的原因太複雜了,誰能分清糾纏在一起的情緒中,哪一縷是慈愛之情?旁人分不清,她自己也分不清。
鄭林生喊道:“還愣著乾什麼?去追啊!去找啊!”
跑進黑夜的鄭喜冬,卻覺得自己正一點點的活過來。
她沒有順著熟悉的方向跑,停下來後,她才注意到四周漆黑的荒野,此刻她心裡沒有半點恐懼,反而感到無比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