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幼稚,建安帝閉了閉眼,複又睜開,言語十分殘忍,“你隻看到太子生母是罪妃,彆忘了他和你一樣也是朕的皇子。天家是最講規矩的地方,也是最不講規矩的地方。老五,不是朕偏袒太子,但凡你有太子一半的城府和手段,朕也願意給你機會。你壓不住朝臣,朕不能拿祖宗基業去冒險。”
文王的臉一白,“父,父皇!”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樣子。在父皇心裡他就這樣不堪嗎?
建安帝就跟沒看見一樣,“老五,朕言儘如此,至於聽不聽就隨你了,你回府好生想想吧。”揮手讓文王退下。
文王如失了魂一般退下了,賢王也跟著一起退下,卻被建安帝喊住了,“老四你留一下。”
賢王停住腳步,恭敬問道:“父皇您有何吩咐?”
剛才建安帝的那番話不僅對文王是當頭棒喝,對他也是。他不知道父皇留他是乾什麼,心裡十分忐忑。
建安帝接過順公公遞過的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才道:“你跟庸王接觸有幾年了吧?是他找上的你?”
賢王瞳孔猛地一縮,心裡掀起滔天波瀾,父皇是怎麼知道的?不,他行事如此隱秘,父皇不會知道的,父皇肯定是在詐他。
想到這他鎮定了一些,擺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什麼庸王?兒臣不認識呀,父皇您是不是弄錯了?”
建安帝定定的看著他,賢王的心跳得可快了,眼神也有些飄。
就這點道行還在他跟前演戲,建安帝眼裡閃過嘲諷,直直地望住他,“你很聰明,也很能忍,你比老五還強上一些。這些年你打著幫老五的幌子在外頭沒少為自己謀私利吧?但你不該與庸王合作,現在的你還不是那隻老狐狸的對手。”
“父皇,兒臣冤枉,兒臣沒有。”賢王分辯。他是借著在外遊曆的機會與庸王見麵的,他甚至連隨從都沒有帶。知道庸王存在的隻有他身邊兩個心腹,他們是絕對不會背叛他的。
建安帝壓根就不理他,“朕是天子,大夏的主人,這天下的事隻要朕想,就沒有朕不知道的事。”
他的眼神有些冷了,“讓朕想想你給庸王什麼許諾?立他外孫女為皇後?你準備拿你的王妃怎麼辦?降位還是乾脆暴斃了?”
真是天真!庸王要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利,區區一個皇後之位豈能滿足他的胃口?
父皇知道,父皇真的知道。賢王都傻眼了,也驚恐極了。父皇會怎麼對他?像前頭幾位皇兄那樣嗎?
不,不能承認!又沒有證據,他絕對不能承認!
“欲加之罪,父皇,兒臣真的沒有勾結庸王,您這是要兒臣的命啊!兒臣冤枉!”賢王痛哭流涕。
建安帝臉上卻沒有絲毫動容,相反,他心裡有種深深的失望,這個兒子怕也是一條道走到黑的。
“朕是帝王,亦是父親,身為父親,朕要提醒你,朕能知道的事情,太子早晚也能知道,你現在收手還不晚。身為帝王,你這般吃裡扒外,朕難能容你。你也回去反省,想明白之前不要出現在朕麵前。”
“兒臣遵旨,兒臣告退。”賢王抹著眼淚,一副很委屈的樣子,“兒臣知道您病了,兒臣------兒臣不在意,等明兒您心情好兒臣再來給您侍疾。”
這意思不就是說他病糊塗了嗎?
建安帝的心一點一點地冷了,他難得的一點仁慈,老四卻不領情。
罷了,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我死之後,哪怕洪水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