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鐵要趁熱。我立刻拉了個微信視頻會議,將春節期間的日程安排跟泮家確認。
回到房間,我撥通了張燕琳的電話。
“錢大哥,什麼事呀?”
“燕琳,春節我媽要帶我走親戚,直到初六才回來。”
“啊~”
“這樣,元宵節前後,我幫你向你姐請三天假,帶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就我們倆。”
“嗯,那好吧。”聽得出,張燕琳還是有點不開心,畢竟預先說好的事這麼快變卦,換了我也不開心。
我立刻問:“你最想去哪裡?”
“哪兒都行。”
這妮子,也是算盤珠子的性格,撥一下動一動。我給出了兩個選擇:“喜歡爬山還是喜歡看海?”
“山...山吧,上回江郎山我都沒心情爬上去。”
“好,那就還是江郎山,有意見嗎?”
“江郎山一天就夠了,哪用得著三天。”張燕琳的聲音少了幽怨,多了幾分撒嬌。
“然後我們趕到黃山,繼續爬山。”
張燕琳擔心起來:“三天爬兩座山,誰爬得動啊?”
“哈哈,逗你的。那就江郎山,爬好以後,去邊上龍遊石窟轉轉,再到金華吃金華火腿。”
...
安撫好張燕琳,我也是鬆了一口氣。走出房間,在走廊上,聽見母親在樓下打電話。
“我也是臨時接到邀請的,這是沒辦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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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拒絕?我要是拒絕了,女方家裡會怎麼想?平兒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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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可能。老顧你不要再說了,這是平兒的大事,放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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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跟他說?你信不信隻要你敢跟他提這事,以後我就沒法再來看你跟平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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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兒吃了太多的苦,而且都是因為你的原因。所以我肯定是先顧著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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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拿平平來威脅我,這次肯定不行。你要是有彆的想法,我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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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再說下去,平兒出來聽到了又要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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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彆打那餿主意了。平兒這麼多年下來,已經是滾刀肉的性子。我在這裡,不光是照顧他,也是安撫他。平兒要是真被你弄惱了,去了上海,你能二十四小時看著平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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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此處,我將臥室門用力弄響,然後大聲叫道:“老媽,肚子餓了,我想吃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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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接到張燕琳電話,說是有人指名要找我。我起床洗漱,心裡想著會是誰。要麼是顧誌軍,想來一場“男人之間的對話”,要麼就是張燕琳耍小聰明想讓我過去。不過我有九成九的把握張燕琳不會這麼胡來,那就隻有是顧誌軍了。
到了咖啡館一看,果然是顧誌軍。他對著我招招手,那意思是讓我坐過去。我遠遠找了個單人座坐下,對張燕琳點了點頭。張燕琳走到顧誌軍邊上,輕聲說了句什麼。顧誌軍站起來,大步走了過來,看看沒座位,隻好從旁邊拉了把椅子,放在我對麵,坐下。
我笑容可掬:“顧副局,稀客稀客啊。服務員,上兩杯最好的咖啡,記在這位客人賬上。”然後一拍前額“顧副局,我自說自話記你的帳,你沒意見吧?”
顧誌軍看著我,微微笑著。
我也看著他,微微笑著。
直到張燕琳端上了咖啡,我倆還在微笑著對望。又過了幾分鐘,顧誌軍移開眼光,拿起咖啡杯,啜了一口,搖搖頭:“這玩意兒有什麼好喝的,純粹就是騙錢嘛。”
“顧副局,這話我可不愛聽。你愛喝席子末泡水不等於全世界人都得依著你的口味自甘下流。再說騙錢,開咖啡館是正經生意啊,那種誘拐戰友遺孀謀害戰友遺腹子霸占他人家產的行為才叫騙錢。”
“你...淮平,這麼說吧,我在安臨呢,也有幾個同學朋友,還都在工商稅務衛生消防係統工作。這家咖啡店,我可以叫他們關照一下的。”
“真的嗎?太好了。我一直覺得開咖啡館好累,你看看這些服務員,從早忙到晚,作孽啊。真要是關店了,我讓老媽把上海太原路的小彆墅賣了,每人賠償一百萬。而且...”我笑嘻嘻地指了指店裡的幾個服務員“拿了我的錢,就得幫我辦事。我讓他們去上海每天輪流到學校接你那個小胖子。”
顧誌軍一拍桌子:“你這是威脅我嗎?”
我“噓”了一聲:“顧副局,注意影響,畢竟你也算是乾部了。我早就說過,我有的是時間和精力跟你玩。死過一次的人也沒什麼好顧忌的。所以,彆來招惹我。老媽今年春節肯定去不了上海了,你表現好一點,明年春節我酌情吧。”
說完我起身,對衛浩清勾勾手指。衛浩清過來躬身:“小師叔好。”
我指了指桌角:“這個桌角剛才撞了我一下,你說該怎麼辦?”
衛浩清手輕輕一揮,桌角被齊齊切下落在地上,彈了幾下,不動了。衛浩清問道:“小師叔可滿意?”
“嗯,湊合吧。我上樓去補覺了,你彆忘了讓顧副局結賬啊。”
“是。”
我起身向樓上走去,還不忘對侍立一邊的張燕琳做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