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邊上有人意識到不對,開始勸:“算了算了,他不敢打,你們逼他乾什麼?”
我感覺一陣風向麵目而來,急忙抬起雙臂護住麵門,隻聽“嘭”一聲響,雙臂巨震,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偏這時,頭一陣發暈,鼻子一熱,我知道又開始流鼻血了。
似乎有人要拉我起來,我雙手護頭屈膝團成一團。接下來一通亂哄哄,挨了幾拳幾腳我也沒數,大多都不是很重,但有幾下還是打得很到位的,肯定是某位太平拳高手。不知誰叫了一聲“出血了”,我周圍的人都收了手,有人還發出了“我靠,這麼多”的驚歎。
隻聽有人開始跳下拳台,圍觀者也開始大聲嚷嚷著往訓練場大門退去。忽然人群安靜了下來,幾個人的腳步從門口處傳來,伴隨著一個中氣十足的喝斥:“都擠在這裡乾嘛呢?看熱鬨不嫌事大啊?”
我睜開眼睛,看到歐陽局長,劉政委,老黃,楊隊長和卞雯正往拳台這兒走呢,便假裝虛弱地撐起身。可手一滑又趴在了拳台上,這才發現地上挺大一灘血。
隻聽卞雯憤怒地說:“就是厲星飛跟刑警隊幾個人,把錢循義架到這裡來打。”
隨後卞雯看到我,愣了一下,尖叫一聲,跑過來爬上拳台,將我扶起,問:“你怎麼樣了?你撐住,醫生馬上過來。”
我倒在她身上,聽見老黃大嗓門響了起來:“這算什麼?誰把他打成這樣的?站出來!”
隨後的對話我就沒再關心了,我隻看到翠翠的臉在我上方,撲簌簌往下掉眼淚。
我伸出手,小心翼翼碰了碰她的臉:“翠翠,你回來了?”
翠翠拍拍我的臉,伸出一個手指,急道:“彆說胡話,醒醒,這是幾?”
我清醒過來:她不是翠翠,她是卞雯!
我掙脫她,說道:“我沒事,這是一。”
此時底下又傳來一陣驚呼,有什麼東西“嘭”一聲落在我身邊。我定睛一看,衛浩清正蹲在拳台正中心,一隻手壓卡著厲星飛的脖子,厲星飛在地上掙紮著。
又聽老黃大喝:“衛浩清,你住手。”
衛浩清眼睛都紅了,嘶聲道:“我師叔傷成這樣,你說怎麼辦?”
厲星飛在地上臉憋得通紅,雙手推著衛浩清,兩腳亂蹬。幾個警員跳上拳台想把衛浩清拉開,衛浩清另一隻手食中二指點在厲星飛的雙眼處,喝道:“都彆動!”
老黃止住其他人,上前對衛浩清道:“小衛啊,冷靜!”又對我說:“循義,你還不快勸勸他?”
我有氣無力對衛浩清道:“浩清,放開他吧。各位領導都在,肯定能有個說法的。”
衛浩清不情願地放開手站了起來,走到邊上看著卞雯給我止血。
老黃看了眼楊隊長,指指那幾個站成一排的大漢:“楊隊,這是你的人,我先聽聽你的意見。”
楊隊長道:“說說吧,怎麼回事?”
那個把我扛來的大漢說:“小厲跟我們說特行隊有個協警很牛,不把刑警隊放在眼裡,揚言一個就能搞定我們全部。我們就請他來切磋一下。”
其他幾人連連點頭。
楊隊長看著我,問:“有這回事嗎?”
我看看楊隊長,抹了把還在流的鼻血,笑問:“楊隊長,你覺得可能嗎?要這麼說的話,我帶上五六個大漢到他家,請他老婆跟我談戀愛可以嗎?”
老黃板著臉道:“循義,不要胡說八道。”然後對著楊隊長說:“楊隊,我看事實也沒必要再問了,你就說說怎麼處理吧。”
楊隊長歎了口氣,求救般望向歐陽局長和劉政委。歐陽局長看看劉政委,劉政委看看歐陽局長,隨後劉政委走近問我:“小錢,你有什麼意見?”
領導這麼給麵子,其實也就是一個台階。我想了想,道:“那就嚴肅處理主謀,其他從犯領導看著辦吧,我沒意見。”
劉政委又輕聲跟歐陽局長交流了幾句,轉身說:“小錢,具體的處理意見,我們開過會後會正式下通知的。你放心,我們絕不會讓自己同誌受委屈的。”
我點點頭。
歐陽局長見此,連忙指著看熱鬨的人群道:“還圍著乾什麼?都不上班了?趕緊散了散了。”
就聽衛浩清一聲怒喝:“我師叔為人謙恭,不可能說他一個人能搞定刑警隊全部這種話。但我要說,我一個人,就能搞定刑警隊全部!”
我連忙拍著拳台,痛心道:“浩清啊,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啊,不說實話你會死啊?”
幾位領導好象沒聽見,穿過大門走了。楊隊長連打帶踢,將他那幾個麵露不服之色的手下趕了回去。
等醫生趕到時,我的鼻血已經不流了。但醫生看著我身上和地上的血,堅決不讓我站起來,叫了副擔架把我抬了出去。在此期間,衛浩清發瘋一般,將訓練場的幾個沙袋全部打破了,我怎麼勸都不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