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拜入師門,學劍不成,畫符不精,風水相術一知半解,修身煉氣半途而廢,雷法也隻是初窺門徑。但是架不住我缺了一魄心境平和啊,整天朝彆人覺得可笑的地方鑽研,說白了就是愛鑽牛角尖。七八年下來,弄出了兩個“絕技”。
“絕技”之一:我可以用某些符,布一個陣法,發揮出一些跟符本身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效能。比如現在我就用八十張安睡符,加一張辟邪符,用拉長伏羲八卦套反北鬥七星的排列方式,在營地的西南方,布置了一個陣。任何人進了這個陣,會不由自主地打噴嚏,一直打到鼻子出血為止。你問我什麼原理,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以前閒著無聊無數次排列組合試出來的。我問過師父,師父隻是笑著地搖搖頭就沒下文了。這個陣所在位置,大師兄會等釋教的隊伍出發後派人告訴他們,讓他們注意回來時不要誤闖。
接下來我在營地西北方,用四十七張驅蟲符,擺了個長生五行陣,火部隻擺七張驅蟲符,再加三張安神符,陣中心加一張定身符。入陣的人會右眼皮一直跳並伴隨著乾嘔,持續半個小時。這個陣所在位置,大師兄會等全真的隊伍出發後派人告訴他們。
至於正一那隊,則兩個陣的位置都通知他們。
彆小看這點小動作,試想羅教教徒準備偷襲,內奸定然會告訴他們營地前布了陣法。根據進來的邪教是眼皮直跳加乾嘔還是噴嚏連天,抑或並無異常,自然就知道哪隊裡有內奸了。
天一亮,三隊人出發,偌大營地隻剩二十個弟子,另有三十多傷員,一下子安靜了許多。就象釣魚打鳥,埋伏等待是最難熬的。大師兄能沉得下氣來打坐念經,我是有些心浮氣躁。好在有泮妮娜陪著,說說話嬉鬨著打發時間。
兩天過去了,一切如常。我懷疑是不是我把這些邪教徒想的太聰明了,也許他們都是沒什麼戰略戰術頭腦的,現在正麵對正教的平推戰術一籌莫展呢。心態輕鬆了,我又在帳篷裡找泮妮娜膩歪了。
“妮娜,你對淨源那傻小子許了什麼,讓他居然敢冒著生命危險來找我?”我一臉嚴肅地質問。
泮妮娜一臉無奈:“唉,知道你肯定會問的。我隻是假裝害怕,軟弱無助加上幾滴眼淚,就能讓大部分男孩頭腦衝動呢。對了,我本來沒想到他會來找你的,我以為他會偷偷把我放了的。”
“噢?就這麼簡單?”我圍著泮妮娜踱著步,裝著若有所思。
“你這個疑神疑鬼的壞蛋,在想什麼歪腦筋?”泮妮娜又好氣又好笑,一腳踩在我腳麵上,微微用力引而不發。
“彆,彆用力。我隻是在想,為了你,我是拚命呢,還是拚老命呢?”
泮妮娜鬆開腳,剛張嘴要說什麼,營地外麵傳來一聲很響的噴嚏聲,接著是許多人此起彼伏的噴嚏。我一把將泮妮娜拉到一角,蹲下,對她道:“妮娜,不要出去,不要說話。事情結束了我回來找你的。”
泮妮娜點點頭:“那你當心。”
我出了帳篷,看到弟子們都已經出來了,護著傷員所在的帳篷。明心帶著幾個女弟子趕到我身邊,躬身輕聲道:“五老爺。”
“明心,護好泮姐姐哦,其他的事,五老爺我都安排好了。”
我看著闖入營地的黑壓壓一片,大約一百五十來人。這有點超出我的預期了,我原以為羅教最多派一個大長老帶七八十人過來的。最讓人不安的,是這些人中,有四個大漢,扛著一頂滑竿,上麵坐著個蒙麵人。這個蒙麵人很可能是羅教教主或者副教主。我望了眼大師兄的帳篷,那邊靜悄悄的毫無動靜。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劇本,應該是大師兄上前跟對方首腦交涉,拖拖時間,我用對講機呼叫附近的埋伏人員。現在沒辦法了,我乾脆明著拿出對講機,按下按鈕大聲道:“各隊注意,羅教主力襲擊大營,速速回援,速速回援。”
對講機裡傳來全真和釋教隊伍的各種罵聲,都是在指責我過於托大,造成本部空虛之類的。但我也不在意,我這信息是說給埋伏的正一那隊聽的,另兩隊都出發了很久了,若是等到他們回來救援,我屍體都硬了。當衛浩清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我頓時放心了。
我孤身走上前,一指那群羅教教眾:“呔,爾等沒有領頭的嗎?讓他出來說話。”
教眾向兩邊分開,金通帶著六個人走了出來。我一眼看到了其中那個自稱虛映的鬆玉,走路有些一瘸一拐。
我揮了揮手:“鬆玉道長,許久不見。那一夜的風采,深映我腦海啊,兩條後腿可還利落?”
虛映雙眼冒火:“承蒙關照,今日將湧泉相報。”
“睚眥必報,格局真小,鬆玉,你入了魔教,心境退步了啊。”說完我看著金通:“金通,後麵滑竿上那是猴子還是人?牽下來遛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