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昱強入宮中,宮內太監無人敢攔,畢竟這是皇上的叔爺爺,隻得由著百官進了宮廷,直奔陰陽殿。穿過宮巷,來到陰陽殿,殿門外的兩個小太監趕忙阻攔,司馬昱道:“本相進諫,誰敢阻攔?快開殿門!”
兩個小太監嚇的開了陰陽殿,一入正殿,一股濃重煙霧頂出,香火彌漫,傳出陣陣誦經念咒之音。
殿內雲山霧罩,燈火幽明,隱隱可見司馬丕與大師盧嘏二人打坐,相對誦經。此時天已漸冷,而晉帝司馬丕卻身著一身單衣,鎮定自若。丞相司馬昱道:“臣司馬昱拜見吾皇萬歲,萬萬歲。”庾希、謝安等一起跟隨,齊呼萬歲。
二人終止誦經,司馬丕對百官看都不看,漠然問道:“無朕旨意,卿等怎敢擅自闖宮?”
丞相司馬昱跪倒言道:“皇上多日不上朝,社稷多事,君王不可不理。”
“朕修道便是理政,修仙全為蒼生,卿等不察朕心,怎能亂講?”司馬丕道。
司馬昱道:“如今天已漸冷,皇上隻穿單衣,萬一染上風寒,有傷龍體。”
“朕已服寒食散,通體變熱,不僅可著單衣,還可進膳寒食。”
一旁的庾希奏道:“政事荒廢,臣等憂心。自古教派與朝廷,各守其道,政道兩路,不可混雜。”
司馬丕道:“卿言隻是鄙俗陋見,自古世間混沌,盤古開天辟地,玉皇大帝掌管乾坤,曆朝天子祭天,能得保佑的又有幾人?朕開古今先河,修身道法,通冥天靈,正是為了天下蒼生。”
“臣等愚昧,不知這修道和治平天下,有何關聯?”謝安道。
司馬丕道:“朕自登基,中原未複,二京未收,九州四海,亟待一統。隻有政教合一,才有天人合一。如今,五鬥米道廣布人間,君民同心,修道正教,才有天下大同。”
“皇上若不上朝,這天下事......”庾希說著,心中犯難。
晉帝司馬丕說道:“丞相是朕的皇叔爺,全權主政,代朕行事,等朕修煉成辟穀之後,自會還朝。”
“修煉辟穀?”司馬昱一聽,與庾希、謝安等人麵麵相覷,眾人看看,誰都不解。
司馬丕這才轉過臉,打量一班大臣,說道:“朕近來日日服用寒食散,倍感溫盛,經絡通暢,從明日起,朕將行辟穀之法,修煉七七四十九日,長生之術,莫不如此。都退下吧。”
一乾大臣強闖陰陽殿,被司馬丕訓斥出來,王彪之道:“修煉辟穀,乃是隱士所為,非天子之事,如此下去,君將不君,朝將不朝。”
庾希道:“事到如今,誰也說不動陛下,惟有再諫太後,逼天子回心轉意,否則朝廷必為五鬥米所亂!”
“唉......”丞相司馬昱歎了一口氣,說道:“也罷,願再諫太後者,隨我同去。”
眾人對天子修煉辟穀,十分不解,也未曾料到皇帝迷信修仙到了這等地步,眾大臣一路洶洶,去往崇德宮。
百官離去,陰陽殿重回寧靜。一番早課結束,晉帝司馬丕道:“今日丞相率百官進諫,闖宮而來,亂了朕的早課,以後定不得安寧,必會為早朝之事,天天來諫。”
坐在對麵的盧嘏言道:“皇上何不多設太監,攔住百官,免得搗亂。”
“這些太監阻攔的了一般人,那丞相司馬昱,那是朕的叔爺爺,大朕兩輩,哪個太監阻攔得了。”
盧嘏道:“皇上一旦修煉辟穀,成功之日,可得仙骨,求仙之路,暢通無阻。若是三天兩頭進諫,必被打擾,難入仙班。”
“法師所言,正是朕之所慮,有何良策?”
盧嘏摸著胡子,想了一番,說道:“貧道到有一策,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講無妨。”
“我五鬥米道,自古有道人以命護法,若是皇上恩準,貧道招道童百人,入宮侍衛,仗劍護駕,大臣們便不敢強闖。”
“那法師要到何處招這道童?”
“貧道二弟盧敕,就在京城布道宣法,可命他差遣道童。”盧嘏道。
司馬丕聽了,十分認同,即刻傳旨盧敕從宮外送進一百名護法道童。真可謂:
深廷內苑本孤寥,道士入宮多混淆。
禦殿杳成靈顯地,皇家煙火若神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