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樣,生活仍然要繼續的。
第二天還去找工作的找工作了,還去上學的上學了。陳南花看兩個兒子扭扭捏捏地想要跟她說話,她哼了一聲,沒有搭理。直接跟著水淼騎著自行車要出去。
“小妹,你們去哪做活啊,照顧點媽!”這幾天,他們也看出來了,水淼這是在哪裡找了私活了,不過這事情在那麼多人麵前說起來也不好聽,也就沒打聽,反正她媽之前跟著她出去,應該把關過了。
這個時候,他媽不搭理他們,隻能問水淼了。
“行,哥,我知道了,我們先走了。”都已經到家屬院外麵了,人也多,水淼就沒說自己乾什麼去,含糊了一下,就和陳南花騎著自行車走了。
“這娘倆,神神秘秘的。”水滿銀嘀咕了一聲,接著對大哥水滿金說道,“昨天我問過陳建國了,鋼鐵廠那邊有廢鋼要處理,需要人去搬運,差不多要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們哥倆去,一個星期,剛好把過年的費用掙出來了。”
“消息靠不靠譜啊,鋼鐵廠還會缺工人嗎?”
“哎呦,我的哥,這廢鋼要是就是要不懂行的人搬運,我們又不知道這到底是好的還是壞的……”
“這不是……”水滿金想說“挖社會主義的牆角”,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現在他哪裡還是社會的主人啊,自己能夠照顧好一家老小就不錯了。
“去乾吧,好歹工資日結,我們也能好好過個年。”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邊急急忙忙為生活奔波,那邊水滿銅倒是和小舅子訴起苦來了。丈母娘家也就他和小舅子兩人,兩個老人家搶了個掃大街的活,天不亮就出門了,他老婆也和弟媳婦一起去送小孩上學了。
周山就稱了點散酒,買了點花生,又咬咬牙買了點豬耳朵。
“這散酒,要是擱以前,我都不喝的!!”喝了點酒,水滿痛說話也是越來越輕狂了。
周山輕嗤了一聲,但是還是點點頭,捧著水滿銅,“姐夫,你這事要抓緊了,我這邊壓力也很大的,那領導要不是看在我救過他兒子的份上,根本不可能跟我透露這個消息。姐夫,我這也是跟你交心了,不然我砸鍋賣鐵,湊夠這五千塊,你說這工作是不是穩穩落我懷裡了!”
“是是是,我知道你是為我們好,就是這錢……我媽也不可能都給我,我大哥二哥一家老小都需要用錢。現在難啊……每個人都難啊!!”
周山聽到水滿銅的話,喝了一口酒,斯哈一聲,說道:“姐夫,事有輕重緩急是吧,這關係你們一家的生計,你侄子他們,晚個一年半載,問題不大吧,但是你這不同啊,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廟了!”
周山看了看悶頭喝酒的水滿銅,接著說道,“姐夫,我說句戳心的話,這也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這就是大娘她偏心,她不喜歡我姐,對你也就一碗水端不平。”
水滿銅夾花生的手停下了,這說到他的痛處了,他從小到大就覺得他媽倚重兩個大的,心疼那個小的,就他中間的是被忽視的那個。
從小到大,他和水淼爭個什麼,被罵被打的總是自己,聽到最多的就是“你怎麼不讓讓妹妹……”
“我知道我家對我姐是苛刻了,當初嫁人的時候也是為了給我安排工作。那我這不是想辦法彌補了嗎,不然我轉手把這個人情賣出去,我自己都能掙個幾百上千的……”
“我知道,你是為我們好。但是我媽……她就是死腦筋,她不可能把錢都給我的,充其量給我個四分之一,千八百的,剩下的看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