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早就說過蘇穹和陸望狼子野心,不可放任其發展勢力。如今陸望不退兵,怕是……已有了反心。陛下,臣有個想法,不如將天象的消息放出去,屆時蘇家和陸家就會成為眾矢之的,自會有人去討伐他。”
劉渝下意識拒絕,“不行,絕對不行。”
天象乃上天旨意,說明陸望乃是天選之人。消息一旦放出去,是討伐者更多還是追隨者更多?劉渝不敢賭。此事讓劉渝很害怕,他甚至開始後悔沒有早一點聽楊宗道的話將陸望幾人換回來。
楊宗道不理解為何不行,他沒有忤逆劉渝,而是話鋒一轉,說道:“那就以蘇問之的命相要挾,讓他回京。隻要他回來了,一切就好辦了。”
提到蘇疑,劉渝頭更大了。天象之事隻有楊宗道幾人和杜居安知道,蘇疑平白無辜被下獄,引起朝中諸多人的不滿。田茲格和杜居安帶著以前的蘇黨天天鬨,鬨得劉渝連早朝都不敢上。
蘇疑入獄的消息不知怎麼傳了出去,天下讀書人開始寫文章罵衙門,罵朝廷,甚至直接罵皇帝。讀書人罵起人來,直接罵進人心頭,你怕什麼就罵什麼,難聽刺耳。各地官員都飽受折磨,不得不強行武力鎮壓。鄞都百姓還沉浸在蘇穹之死的悲傷中,知道朝廷無端扣押丞相之侄,亦是群情激奮,時不時就到大理寺門口鬨一鬨,何薄命沒辦法,隻能天天去劉渝麵前鬨。
看劉渝的表情,楊宗道大概猜到他在想什麼。楊宗道想了想道:“皇上可還記得蘇穹與陸望的那些大逆不道的私信?那可是鐵證啊,將那些信公之於眾,陛下就有了逮捕蘇疑,出兵征討陸望的正當理由。”
“可……可朝中誰不知道那些信是假的!”
“真真假假,誰又說得清呢?當務之急是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楊宗道見劉渝猶豫,繼續道:“陸望拒絕退兵已經是蔑視皇權之舉,我們也不算冤枉他。何況北伐乃民心所向,天下人不會因為他堅持北伐而對他口誅筆伐。但是造反就不一樣了,那可是大逆不道的滔天大罪。有了這個罪名,陛下想對他們做什麼都可以。”
劉渝長歎一聲,似乎要吐出胸中濁氣。思慮半晌,他最終同意了楊宗道的話。
楊宗道將消息告訴李吉,李吉卻笑不出來,而是擔憂道:“你們這樣一逼,豈不是將陸望逼上絕路,他不反也得反。陸望手底下握著大齊一半軍權,把他逼急了,他殺回鄞都怎麼辦?”
“峳州十萬大軍,就算不能完勝,至少能與之抗衡。何況,陸望如此執著於北伐,他是不會輕易放棄關中和中原的。北方還有石越,鄧初,賀蘭追,陸望再加進去,隻會更亂。我們隻需守住滄江,就可以坐山觀虎鬥,甚至可以出兵配合其他勢力圍剿陸望。”
李吉這才放下心來。
楊宗道說得口乾舌燥,他喝了口茶繼續道,“你可彆忘了,天象之事是我們胡謅的。你還真當陸望是那個天選之子啊?他陸歸程沒那個命!”
“對啊,差點連自己都騙了。”李吉一拍桌子,“不過天象是確實存在的,劉儉怎麼說的?帝王星,自西起,你覺得會是誰?”
楊宗道品著茶,手指點著桌麵,琢磨道:“自西起,莫不是鄧初?”
李吉勾了勾嘴角:“若真是鄧初,這關中之戰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
楊宗道突然大笑起來:“上一次北方亂戰近百年,才出了一個付炆,一個謝如斯啊。”
直至亥時,兩人才離開花不誤,在玄武大街分路。
楊宗道心裡高興,哼著小曲兒回到府中,隻見院兒裡放著個木箱子,他問府中下人:“這箱子哪裡來的?”
下人回道:“是以楊孑少爺的名義從陝城送回來的。”
“打開它。”
兩個小廝撬開木封,揭開蓋子,楊宗道看了一眼,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誰?是誰?”場麵著實駭人,他沒看清楚樣子,隻看見了一雙眼睛。
一個小廝冒著膽子上前仔細辨認了一番,立馬跪倒在地,顫聲道:“大人,是……是楊孑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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