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望歪身欲躲,卻沒躲開,肩膀傳來一陣痛意。陸望將箭矢掰斷,冷靜指揮著所有人往西撤退。
鄧初奮起直追,定北軍寡不敵眾,陸望連續中了兩箭後準備撤軍,沒想到鄧初猶如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雙方在一處平緩之地交戰至天明。鄧初甚至放出豪言:“誰能斬殺對方將軍,賞銀千兩!封千戶侯!”
手下將士們猶如瘋了一般衝向陸望,陸望絲毫不敢鬆懈,長槍一掃一挑,就將衝過來的敵軍刺倒在地。敵人太多了!
慕可看著被重重包圍的陸望,想突破重圍衝進去,可很快就被纏住。陸望咬牙堅持著,溫熱的血撒在他臉上,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彆人的。一陣馬蹄聲響起,吳忠和蘇疑帶著三千人衝過來,卷起一路煙塵,突破重圍,陸望在一隊人馬的掩護下退回城裡。
鄧初不過隻帶了五千人,在陸望負隅頑抗時已經折了一部分人馬,便沒有去追。他看著落荒而逃的陸望,冷笑道:“可惜沒能要了你的命!”
陸望剛進城,便一頭栽倒在烏戟背上,烏戟不安地甩著馬蹄,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音。
蘇疑翻身下馬,牽著烏戟,將陸望帶了回去。
這兩日石頭城的鼓聲擾得城外敵軍覺都睡不好,心裡彆提多憋屈了。這次讓陸望吃了大虧,鄧初心裡挺爽快,回營的腳步都輕快不少。
鄧初剛坐下,就見賀蘭瑋滿臉笑意地走進來邀功:“鄧將軍,這次我也算是立了大功吧!”
“算!此次記你一功。”鄧初高興,第一次對著賀蘭瑋有了好臉色。賀蘭瑋也見好就收,沒有得寸進尺要實質性的獎賞。
鄧初洗了手,拿著塊餅嚼著,問道:“賀蘭追什麼時候到?”
賀蘭瑋算了算時日:“就這幾日吧!”
“原本想在賀蘭追到之前爭取拿下石頭城直奔鄞都,如今看是不行了。”說到此,鄧初有些煩躁,“好歹先將攻城器械備好,你去看看,攻城車……”
“看什麼看!”走到門口的鄒立琢大步走進來,一拳錘在桌子上,將鄧初剩下的餅震得彈起來,“我們中計了!”
鄧初將嘴裡的殘渣一吐,問道:“怎麼回事?”
“昨夜有人率軍偷襲我軍攻城器械,器械被毀了大半!你不是說他們會偷襲糧草庫嗎?他娘的什麼玩意兒!這下起碼又要拖三天。”鄒立琢越說越氣憤,氣急敗壞地亂罵,整個營帳都回蕩著他一個人的叫罵聲。
賀蘭瑋默默退了兩步,偷偷瞟著鄧初。
鄧初臉色陰沉,他本來還驚訝於陸望的不要命,陸望第一次撤退時明明可以擺脫他的,卻在靠近那片空地時減了速度。帶著兩千人敢與他鄧初正麵交鋒的人,屈指可數。沒曾想陸望以身入局,是為聲東擊西。以自己為誘餌,故意中埋伏,明知九死一生還敢賭。他沒想到這樣一個毛頭小子有這種破釜沉舟的勇氣,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位年輕的陸將軍。
慕可也受傷不輕,一瘸一拐地走進內室,看到陸望閉著眼睛躺在榻上,上身纏滿絹布,整個人安靜極了。慕可鼻子一酸,眼眶瞬間紅了,跌跌撞撞跪倒在榻前開始哀嚎:“主子!主子你沒事吧?”
他回頭看向正在寫藥方的大夫:“大夫,我主子傷得怎麼樣?怎麼昏迷了這麼久?我主子從來不會昏迷的!”
大夫十分淡定地說:“後腦受到了重擊,加之失血過多,不必擔心,很快就會醒過來。”
慕可呆住,腦袋受到重擊?他擦乾眼淚開始回憶,好像是有個揮舞著狼牙棒的士兵從後麵偷襲他主子,一棍子打在了頭盔上。回憶完,慕可作勢就要撲上去,“主子!都怪慕可沒有保護好你……”
蘇疑在外間聽到他的嚎叫聲,急忙進去將他的嘴捂住:“慕可,小舅舅需要休息,你彆叫了。”
葉雙秋也跟了進來,架起慕可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罵他:“動不動就哭,主子還沒死!彆人以為你哭喪呢!”
慕可狡辯道:“我已經很久沒哭了!葉雙秋!你胡說八道什麼!主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蘇大人更饒不了你!走慢點!我腿疼……”
蘇疑搖搖頭,看向一直進出忙碌的吳忠道:“我來換你,你先回去休息吧。”
吳忠洗著盆裡的帕子,帕子被染紅了,換了幾次的水還有些紅。吳忠道:“我不累,我去叫人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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