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七年(2 / 2)

望闕樓 黎九問 3577 字 2024-11-09

蘇鶴看著陸望明亮的眼睛,想了想道:“我陪你到二十七歲吧。”

“為什麼是二十七?”

“七年,兩千多個日夜,那是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能相伴七年,兩看不厭,已是幸事。”蘇鶴聲音越說越小,眼神隱在長長的睫毛下,陷入了沉思。他憶起了自己的上一個七年,度日如年,恍如一世之久。

七年,或許就是一輩子吧。

“七年後,你再娶妻生子,較於彆人雖晚了些,但總歸來得及。”

陸望聽著他無比平靜的話語,心頭一滯,說不出的難受。蘇鶴說的每一個字他都不認同,可從蘇鶴嘴裡說出來,又正常無比。

陸望緩了緩問道:“那七年後的你呢?”

蘇鶴想了良久,輕輕吐出四個字:“我不知道。”

陸望親了親他的額頭,“七年不夠。若我們隻能相伴七年,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我隻能再活七年。”

蘇鶴愣了愣,扯開嘴角,似笑非笑:“也可能是我隻能再活七年。”

兩人睡足了,才慢騰騰地起床,穿衣,洗漱,吃飯。膩膩歪歪地過了半日,兩人都是第一次在鄞都感受到歲月靜好。

兩人在屋中下棋,原本是蘇鶴占了上風,可阿九在一旁搞破壞,很快就被陸望扳回局勢。

蘇鶴見自己打下的江山就要拱手讓人,一點兒也不介意,迅速落下一子,問道:“你怎麼想起給楊宗道寫信的?”

陸望衝他眨眨眼:“學你啊。信上寫得有板有眼的,不管楊宗道信與不信,至少能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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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不知道的是,楊宗道賠了夫人又折兵,氣得快失去理智,以至於見到顧舟山時,早已沒有了平日的圓滑,暴跳如雷地質問顧舟山。

顧舟山冷漠地看著猶如跳梁小醜的楊宗道,壓住心中滔天怒意,漠然道:“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晚了。若不是杜居安橫插一腳,鷹眼營就是你楊家的囊中物。還有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名不見經傳的陸望,不知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他們才是你的敵人,你與其在這裡大呼小叫,不如去查探清楚。”

楊宗道冷靜下來,他看著毫無波瀾的顧舟山,想起方才自己的失態,後背一涼,放緩了語氣道:“下官痛失愛子,悲傷過度,如有冒犯,還望大人恕罪。”

顧舟山瞥他一眼,用茶蓋撇著茶沫,語氣冷淡:“同為人父,能理解你的不甘與憤怒。但是伯修啊,憤恨解決不了任何事。一個人,若是連自己的情緒都控製不了,能成什麼大事呢?”

楊宗道行了個大禮:“下官失態了。”

“起來吧。”顧舟山悠悠地喝了口茶,目露凶光,“如今陸家也牽扯進來了,局勢愈發混亂。伯修,你可要搞清楚自己的立場。周攀殺了你兒子,杜居安和陸望奪了原本屬於你的兵權。你楊伯修什麼都沒做錯,憑什麼要承受這一切?該死的是他們,不是嗎?”

楊宗道緊握的拳頭在袖袍下抖得厲害,顧舟山說的話不置可否,但他想起了那封信,信上所說若是真的,那眼前這個人才是他真正的敵人。

顧舟山見他滿臉陰鷙,繼續道:“伯修,切勿急躁,再過幾日,你就可以將周攀下獄定罪,為令郎報仇。屆時周豎無職無權,也阻攔不了你。至於鷹眼營,我們再從長計議。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會助你,該是你的一定是你的,與我們作對的都會付出代價。”

顧舟山越說,楊宗道心裡就越亂,就像陷入了快速旋轉的旋渦,天昏地暗,撕心裂肺,無法思考。他覺得頭痛欲裂,強忍著心頭不適,拱了拱手道:“多謝大人,刑部還有事,下官先告辭了。”

回到刑部,楊宗道得知宗合和采露下落不明,形跡全無,心裡猛地一沉。兩個大活人怎會無緣無故消失?他混跡官場十餘年,這種手段雖不高明,卻屢試不爽,其中門道也了如指掌。隻是他找不到顧舟山的動機,又無證據,所以儘管心頭已經疑雲重重,也不敢確定就是顧舟山做的。

而這封信是誰給他的呢?

他將最近發生的事情捋了捋,腦海中浮現出兩個名字。

杜居安還是陸望?亦或是其他躲在暗處的人?

楊宗道心亂如麻,他看了一眼名堂上那邊懸掛的長刀,那是代表公平與正義的刀,他要快刀斬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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