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向下方,緩緩說道“那各位愛卿,爭了這麼久,可爭出個所以然來?”那些官員聽著皇帝所說,一下子全都噤言,剛還鬨哄哄的的大殿瞬間變得死寂。
“哼~既然並未有個勝負,那便不要講究要不要,對不對,內憂外患一並除了,這些年,朕坐在此處,看的各位因為匈奴和高儼的事兒吵得不可開交。朕剛登基那會兒,留著高儼無非就是想看看我這個所謂天命所歸的‘弟弟’到底有些什麼本事,如今也沒心思等下去了。畢竟留著也沒戲看,還吵吵讓人覺得心煩意亂。所以說,曹順德,宣旨吧。”
眾官員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皇上早有決斷,連聖旨都已經擬好了。你我隻是進來吵吵架,走個過場的,差的是一壺茶。
都鬆了口氣,但也悲從心來。值得道喜的事是,這樣,皇帝終於不用折騰這些朝廷大臣,悲的是所謂的議事就跟唱戲相差無幾。
上麵那位事兒都想的明明白白,早有了決斷,隻是過來聽聽下麵的的想法。
可偏生這樣豐神俊逸雍容清貴的孱弱的聖人模樣,你以為他會吐來的的仁義二字,可偏偏芝蘭玉樹也蓋不住那種陰鬱與暴戾,這些官員難道還拿著命去勸諫,去試探這位的底線嗎?
當然,議事便由一道聖旨給終止了。
所謂的議事也就是,匈奴要收拾,盤踞在青州的高儼也不會放過,至於派遣誰去,其實大家心裡都是有數的,隱隱猜測,隻是還未繼續議下去,皇帝就讓曹德順宣布旨意。
宣讀完聖旨,眾臣在位久的也大約明白了,這事兒是論得差不多了。
皇上的耐心磨近了,他們也該退下了。
而這些大臣,看向上坐得那位,唇色與膚色將近貼合在一起,暗自心驚,無不擔心,皇帝這孱弱的身子出了差錯。便趕忙行禮告退,走出去了,生怕裡麵那位出點事,發點瘋。這遭災的都是自己。
斛律光退出時,臉色稍霽。
長尹在殿外候著,麵色也是有點焦急。看著自己主子出來,忙趕上去。
“將軍,伶青姑娘不大好,現在都沒醒。太醫說伶青姑娘肌膚本就柔嫩,這一曬就不得了,恐是要起水痘,若是不好好將養著,怕是要留疤……”長尹說,說著也有些不忍。
長得頗為好看的姑娘就這樣毀了。
長尹又想著當初同這個姑娘一起上京城的那段時光,又是搖搖頭。好生生的、頗有靈氣的姑娘,受了這般災難。容貌之於女子,重要至極。
“過去看看吧。”斛律光沉默,便抬步走出去,迎著光,倒有些落寂,“你將事情打探清楚了嗎?”
“將軍,我都問了與伶青姑娘一起住的那位叫楓蘭的丫頭,這前因後果,伶青姑娘是受了無妄之災啊。”
長尹說完就一臉憤憤,將楓蘭同他說前因後果的模樣學了個幾成。說話時都是眉飛色舞,還頗為不滿與氣憤。說完後,看見自家將軍,有些怔在原地,以為是將軍聽了此事正在想對策呢,想為伶青姑娘鳴不平。
長尹便趁著繼續說,活像在打小報告。
“將軍,這宮中,怎得好將養啊,伶青姑娘怕是難好啊!而且那什麼些個人都是心懷鬼胎,不就嫉妒我們伶青姑娘長得美,性子淡,不溫不火的嘛。”長尹跟上,越想越急。步子也顯得急躁。
斛律光回過掃了一眼向長尹:“你很關心她?”斛律光聽到“我們”,覺得還蠻順耳的,好像他們確實是一路人。
“不,不,不。隻是想起了當初她和您一起上京城的日子,我覺得伶青姑娘確實是個好姑娘。當初咱們在路上遇到襲擊,伶青姑娘可是一點都不怕。不像那些隻知道掩麵哭唧唧的女郎。膽魄可見一斑。而且她還為您療傷,當時那種情況下,要不是她,您也,也不會——況且伶青姑娘也是個可憐人,本身也是圖個安穩才來皇宮的,如今這般。”長尹連連擺手,說道。
長尹見自家將軍還是沒什麼動靜,以為說得不夠,繼續說“將軍,伶青姑娘當真英勇,當初在快到京道那裡,我還親眼看到她殺了好幾個匈奴,這般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我覺得好生耀眼,是吧,將軍。”
長尹像是為了取得彆人讚同搖尾巴的小狗,就在斛律光旁邊叨叨不停。
“長尹,打住,沒完沒了,再吵吵,等會你就繼續倒立門簷一晚上,休想回屋睡覺。等會兒,我自會向皇上請命,以救命之恩,把她帶回將軍府。”長尹聽到斛律光這樣說,瞬間眉開眼笑。
雖說自己可能今晚又得回去倒立門簷了,不過,自家將軍能做這樣的決定,長尹覺得還是很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