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停之感到自己的手被那溫暖彈軟的小手拉了一下,不由低頭,就看到本來瞧著自己的一雙眸子受驚一般急忙躲開,橙橙的小腦袋也低下頭去,不由心中又是發暖又是好笑。
這丫頭,想要鼓勵自己還害羞。
“你在你家和在墓園的時候怎麼沒覺得尷尬?”
沈夏茵問。
“不一樣啊,當時情緒到了。”
許停之道。
情緒到了……
沈夏茵微怔。
可隨即許停之輕而縹緲的清唱聲就傳入了耳中:“陣陣晚風吹動著鬆濤,吹響這風鈴聲如天籟……”
沈夏茵迎著夜風聽著歌,眼前沒有風鈴也沒有鬆濤,聽許停之唱“站在這城市的寂靜處,讓一切喧囂走遠”,忽然覺得和眼前完全不符的歌詞卻如此契合意境。
新街口的熱鬨如此喧囂,但沉浸在許停之的清唱裡,身後音響裡飄來的歌聲都仿佛遠去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眼前遠處都是人流湧動,遠處公園中音響裡的歌突然蓋住了許停之的聲音。
“怎麼停了?”
她回過頭來問許停之。
許停之道:“我看你不打算聽了的樣子。”
沈夏茵覺得自己仿佛有病,聽歌就聽歌,好好的回什麼頭啊。
她不好意思跟許停之說她是聽歌聽得有感觸了莫名做出動作,搬出橙橙來說:“橙橙還想聽呢。”
橙橙抬起頭來眨巴了眨巴眼睛,說:“我聽不清。”
她聽不清也看不見。
她剛剛見到小姨轉頭,也跟著轉頭往後看來著,什麼也沒看到。
“行吧。”
許停之把橙橙抱起來,這下橙橙就能聽清了。
他繼續唱,“誰畫出這天地,又畫下我和你,讓我們的世界絢麗多彩。誰讓我們哭泣,又給我們驚喜,讓我們就這樣相愛相遇。總是要說再見,相聚又分離,總是走在漫長的路上……”
聲音不大,唱得很輕,因此歌聲飄悠悠的,隻有在附近的人才能聽到。
左右的行人有人尋聲來看了他兩眼,但也隻是好奇地看兩眼。可沈夏茵卻又想起了姐姐。
許停之的歌總是能讓她想起姐姐。
等這個家夥的歌聲終於停下,她忍不住輕輕吐出口氣,說:“這應該是你做出準備解約旅行時寫下的歌吧?”
或許是她個人的感覺,但她確定從這首歌裡聽到了蹉跎無奈之後與一切和解的味道。
許停之沒想過這些,也隻好順著沈夏茵說:“算是吧。反正歌名就叫《旅行》。”
“嗯。”
沈夏茵點點頭,說,“挺好的。”
她驀然駐足,看到對麵的寫字樓高處掛著一個燈牌,上麵寫著“新街天台錄音棚”,便抬手指了指,說:“你這些歌都還沒有錄過吧?咱們明天去那裡,把你的這幾首歌都錄下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