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茵問。語氣裡並沒有強求的意思。如果許停之不想唱,她也沒打算非逼著許停之唱不可。
不然的話,她早把背在背上的吉他拿下來塞給許停之了。
許停之搖了搖頭,說:“不是,隻是覺得那首歌不太合適。”
“不太合適?”
沈夏茵有些不理解。
是啊,不太合適。
許停之向沈夏茵伸出來手。
沈夏茵會意,忙把背上的背包放下,拉開拉鏈,小心翼翼地取出吉他,遞給許停之。
許停之背對墓碑席地坐下,抱好吉他,撥弄了一下琴弦。
昨天那首《曾經的你》,是自己有感而發唱出來的。可今天應該站在這裡麵對墓碑的,其實不應該是自己,而是前身啊。
需要自己麵對的,隻是橙橙。
不過這五年多的時光裡,前身那一遍一遍侵蝕著他的回憶和思念,倒是有合適的歌,來向沈夏初傾述啊。
那就替他傾述吧。
這麼多年的情緒,也該讓他宣泄出來了。希望在這之後,那些紛紛擾擾的情緒,再也不來打擾自己。
“噔噔蹬蹬……”
弦音自然而然地從指尖流出。
沈夏茵在許停之的吉他聲中,再次愣住。
——是和昨天不一樣的曲聲。
比起昨天那首有些激烈的歌曲,今天的前奏平靜而憂傷,和著墓園四周被風吹動的樹葉傳來的沙沙聲,讓人不知不覺間沉浸。
沈夏茵不覺拉緊了橙橙的手,和橙橙一起安靜地看許停之,聽許停之唱:“故事的小黃花,從出生那年就飄著,童年的蕩秋千,隨記憶一直晃到現在……”
上午的墓園裡並沒有什麼人。隻有枯寂的風和著許停之的歌聲,給簡單卻動人的曲調掛上難以磨滅的哀傷。
沈夏茵怔怔地聽著。她以前一直覺得有些傷痛文學裡所謂“明媚的憂傷”毫無邏輯,不知所謂。可這一刻聽許停之唱出“Re So So Si Do Si La”,卻不知為什麼,突然就想到了這個詞。
姐姐對和許停之的過往諱莫如深,沈夏茵從來沒有從姐姐口中聽說過大學校園裡的一丁點戀愛故事。可聽著許停之唱“為你翹課的那一天,花落的那一天”,她大概能感覺到,那時單純而美好的愛情,一定很讓人向往吧?
“刮風這天,我試過握著你手,但偏偏,雨漸漸,大到我看你不見,還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邊,等到放晴的那天,也許我會比較好一點。
“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但偏偏,風漸漸,把距離吹得好遠,好不容易,又能再多愛一天,但故事的最後,你好像還是說了~拜拜……”
一字一句,都是遺憾。
沈夏茵聽得滿心悵惘,還有為姐姐感到的心疼,可這股情緒隻是鑽進心裡,她到底沒有如昨天一樣哭出來。
大概是因為昨天已經哭夠了吧……
“嗚哇……”
旁邊忽然響起撕心裂肺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