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聽著晴雯咬重了‘我們’,知道自己是說錯話了,也並不敢在接話,隻好在賈寶玉麵前委屈的紅了眼眶。
賈寶玉最是個憐香惜玉的,又確實待著襲人跟彆個不同,自然下意識的維護,衝著晴雯道:“好了,襲人也不過是勸和你的話,怎麼你反倒惱了她去?”
“二爺如今眼裡既容不得我,索性隻說就是。”晴雯隻覺自己放在賈寶玉身上的一腔情義,都是媚眼拋給了瞎子,眼見著襲人一點小動作,賈寶玉就偏袒她,心中黯然。
隻是這晴雯是個暴炭脾氣,最是見不得襲人這幅嬌嬌弱弱的小家子做派。當下也顧不得賈寶玉了,隻對著襲人不客氣道:“我倒是不知道說了什麼不對的地方,要委屈成襲人奶奶這樣?你也彆打量著彆人不知道你私底下做的那些個齷齪事情,瞧著都臟了我的眼睛,再也不願意去說罷了。”
襲人原本還得意的,聽了晴雯這話,臉色一白,倒是真的掉下淚來。賈寶玉知道晴雯說的是什麼事情,雖然他覺得與襲人之間那點私密事,原也是大家少爺和奴婢之間正常的,到底被晴雯這麼當麵揭開,臉上不好看,一甩了袖子就要往外衝。
“二爺、二爺,好好的說話,這是要哪去?”襲人才被晴雯說的心中沒底,眼見著賈寶玉要走,下意識的就拽著賈寶玉的袖子哭了出來。
這時的襲人還沒有後來的底氣,雖然知道老太太太太對於她留在寶玉身邊,並隱隱有留著以後收房的意思,但畢竟還沒有明話下來。其實心中對於她這樣私底下和寶玉成了好事,還是會怕主子們知道的,才會在晴雯嚷嚷開了之後,心中又羞又怕,並不敢再說話。可看著主心骨賈寶玉這時候要走,卻也是不願意的。
“我算是哪家的爺們?倒是讓人家那話堵著。”賈寶玉被襲人哭的心軟,可依然氣氛晴雯不知道好歹,便賭氣道:“罷了,你既存了出去的心思,我也勉強不得,索性現在就回太太去,也省的耽擱了你回家的時辰。”
晴雯本就是為了和襲人爭一口氣,不想如今賈寶玉竟說要回了王夫人將她攆出去,心下也不敢再鬨騰,氣的在尋了一個座位絞著帕子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襲人雖然巴不得馬上就攆了晴雯家去,但也怕真的鬨到了老太太、太太跟前兒,若是帶出了和寶玉的私事,自己也得不了什麼好處。
她素來是不做那些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隻好咬牙勸著寶玉道:“二爺又說的氣話,往日都說是能在一處不容易的,怎麼會舍了晴雯出去。”又將剛挑出來的兩條舊帕子仔仔細細的包起來遞給寶玉拿著:“才剛瞧著二爺急急慌慌的找,必是要急用的。這會兒我找出來了,二爺也彆光顧著生氣,耽誤了事情才好。”
晴雯坐在一邊哭,雖然沒有說話,但也時刻支著耳朵在聽。這會兒聽了襲人的話,知道原來之前屋子亂糟糟的竟是寶玉翻找東西來著,且襲人也是後來進屋的,並不是自己想的那般,兩人又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一時後悔自己不該衝著寶玉發火,一時又覺得襲人狡詐,沒事還要做出一番羞答答的樣子來膈應人。心中翻來覆去的也不知道事情鬨到現在該埋怨哪個了,又拉不下臉來和寶玉說小話,隻得轉身去了裡間躺著生悶氣去了。
襲人眼角瞄著晴雯就這麼一句話都不說的去了裡間,恨得牙癢癢,又不敢在賈寶玉麵前表現出來,氣的紅著眼眶,淚珠兒在眼裡打轉。
賈寶玉倒是鬨過就算了,要攆了晴雯出去本也是說氣話。他是個顏控,碧紗櫥這些丫頭裡麵,也就是早年有個叫媚人的長得還和晴雯有的一比,隻她伺候的不好,後來就叫襲人頂了去。
如今晴雯這樣相貌的丫頭不要說是在碧紗櫥就是在榮國府也算的上是十分出挑的,賈寶玉又哪裡舍得。所以看著晴雯回了裡屋,不在叫板的鬨騰,心中還是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當然賈寶玉憐香惜玉的心思並不隻在一個人身上,襲人雖長得沒有晴雯出挑,但也不俗,並且對於寶玉而言,私底下又自有一番動人之處,所以眼見著她站在身邊咬著嘴唇兒、哄著眼角兒,自然也是心疼的緊。不禁拉了襲人的手,輕省勸道:“她是個糊塗的,你再不要跟著一般見識。莫氣,再等等再等等我必回了太太,不會讓你沒個結果。”
襲人被賈寶玉說的,立時心中跟吃了蜜一般。但好在她並沒有被突如其來的幸福砸的暈了腦袋。王夫人的心思,襲人不說是猜的十有*也知道寶玉說的不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