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惟依耿直點頭,鄭重宣布,“我們複合了!”
塗筱檸沒料到兜兜轉轉,淩惟依跟齊鬱還是在一起了。
老友許久未見一陣寒暄,齊鬱注意到紀昱恒的時候眼底有詫異一閃,“這位是?”
塗筱檸就裝了個逼,“賤內。”
齊鬱趕忙起身伸手,“幸會幸會,如何稱呼?”
紀昱恒也伸出手,“紀昱恒,幸會。”
齊鬱打量著紀昱恒,一言不合就吟詩,“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又看向塗筱檸,“檸爺,得夫如此,妻欲何求啊。”
塗筱檸也裝腔作勢抱拳,“齊兄,謬讚謬讚。”
淩惟依聽不下去了,把杯子一放,“說人話!”
齊鬱便改人話,“塗筱檸,你丫可以啊你!”
塗筱檸傲嬌地拉紀昱恒入座,繼續把逼裝,“還行吧。”
齊鬱也坐下,開始向紀昱恒自我介紹,“我叫齊鬱,你家塗筱檸的大學校友兼哥們,淩惟依的男朋友。”
“你家”這個平常詞塗筱檸今天怎麼聽怎麼順耳,她看看齊鬱,齊鬱也會意地給她豎一個讚。
老朋友就是這樣,一個眼神都知道你下麵要放什麼屁。
紀昱恒看著他們默契的小動作,頷首微笑,“之前就常聽檸檸提起你,但隻聞其名,今日終有機會一見。”
齊鬱熱情給他倒茶,“她說我準沒個好話,肯定都是損我的。”
塗筱檸立刻懟他,“放屁!”剛說完就對上了紀昱恒投來的眼神,她又立刻捧杯喝茶裝淑女,“誒?剛剛誰說話了?”
淩惟依看著她被紀昱恒製得死死的模樣忍俊不禁,她推推齊鬱,“我說什麼來著,在姐夫麵前她就慫得一逼。”
塗筱檸又要說她也放屁,話到嘴邊給憋住了,她看著對麵膩歪的兩人,“你倆,什麼時候的事?快從實招來!”
淩惟依便咳了咳,“有一段時間了。”
塗筱檸瞟她,“還算什麼兄弟,我都不知道!”
齊鬱便接過話,“是我先聯係的惟依,分開後也不是沒有去相親,可就是忘不掉,無法接受彆人。”他側眸凝向淩惟依,大方牽起她的手,“每天一個人上下班,突然就覺得連個講話的人都沒有,我的喜怒哀樂都沒有一個真正懂我的人能分享,就算得到了全世界又如何?”
淩惟依也緊緊握住他的手,與他十指交纏,她也望著他開口,“他喜歡《灌籃高手》,以前我們就相約以後結了婚一起去日本鐮倉,後來分開了,我就一個人去了,站在鐮倉高校前望著一晃而過的火車,本想是跟過去告彆,卻發現根本告彆不了,我就對自己說,等他先結婚,他結婚了我就死心了。”
齊鬱緊接道,“可是我不會結婚,如果最終結婚的人不是她,隻會深深傷害另外一個人,我的心就這麼大,又偏執,駐進了淩惟依這輩子就是她了,我也告訴我自己,等她先結婚,隻要她幸福哪怕我打一輩子光棍也認了。”
淩惟依:“經常會一個人回到學校曾經上過課的教室裡聽課,一個人走在那段很長仿佛沒有儘頭的梧桐路,可總是聽著聽著走著走著就哭了,雖然走的是曾經一起走過路,可是他不在了,突然就覺得我的世界連天空都是灰色的。”
齊鬱:“經常會一個人看以前的電影,聽以前的歌,那是跟她在一起的回憶,可是她不在了,喜劇片都成了悲劇,歡快歌都隻剩下傷心。”
淩惟依:“我去了g市,想再偷偷看看他,哪怕就一眼,隻想看看他過得好不好。”
齊鬱:“我回了c市,想她想得徹夜難眠,不知道她好不好,有沒有好好吃飯。”
“見到了,他過不好。”
“看到了,她也不好。”
淩惟依紅著眼眶,齊鬱的另一隻手也握住她的手,“那一刻才知道,她對我而言才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他又收緊指尖,“我決定放棄g市的工作,事業單位沒了就再考,可是世間隻有一個淩惟依,她就是我的唯一。我去見了她父母,告訴他們,隻要他們還願意,以後我就是他們的兒子,我願意入贅。”
他望著淩惟依,仿佛她就是一切。
淩惟依也回握住他的手,緊緊交纏,他們四目相視,眸中有光,卻堅透著矢誌不渝。
塗筱檸不行了,瘋狂找紙巾,最後還是紀昱恒給她遞過去的。
她開口已經帶上了濃重的鼻音,不停抹著臉,“我靠,你倆演偶像劇呢?肉麻兮兮的,哭死爸爸到時候誰給你們證婚?”
第127章
塗筱檸今天特彆開心又特彆不開心。
開心是因為淩惟依要跟齊鬱結婚了,不開心的是他們雙方家長再次見麵,齊家磨不過齊鬱以絕食的無聲抗議,看他那痛苦如行屍走肉的樣子,最終妥協,同意他辭職跟著淩父回老家做生意,淩惟依浪蕩了這麼多年,為了愛情終於要回去繼承家業了。
所以最後到散場,塗筱檸都在嘟噥,“淩惟依回了老家我以後就沒有人耍了。”
紀昱恒牽著她在地下車庫走著,“青春逝去,歲月珍重,各奔東西,莫問前程。”
塗筱檸依偎著他,“真的替她開心,他們有情人能終成眷屬,我這個從頭到尾的見證人也著實欣慰。”
齊鬱當年是她們金融係最好看的男生,兩個班又是鄰居,一直一起上下課,班主任都是同一個,大一開學第一天兩個班坐在一起自我介紹,齊鬱一上台女生們眼睛都看直了,那畫麵恍如隔世。
帥氣陽光的齊鬱站在講台,明眸皓齒,笑容燦爛,他說,“大家好,我叫齊鬱,齊是整齊的齊,鬱是鬱金香的鬱。”
塗筱檸當時還在悶頭偷看言情,淩惟依突然推她。
“啊?”當時她也是跟淩惟依第一次見麵,隻知道是上下鋪,還沒那麼熟,但莫名其妙就坐在一起湊了搭檔。
淩惟依也有些不好意思,但能說話的人隻有她,她小聲問,“你覺得,這個齊鬱長得怎麼樣?”
塗筱檸那天忘戴了隱形眼鏡,她抬頭看看講台,有點看不清,就眯了眯眼,大概看到了一個高高瘦瘦又白白的輪廓,“額,還行。”
淩惟依又低聲告訴她,“他是我們係的係草。”
她一愣,“啊?今天不是才開學第一天?係草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