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我回去跟昱恒商量一下,但是他最近有點忙。”塗筱檸告訴母親。
“我算好了日子,在月底,是個吉日,正好又逢周六,也不會太耽誤你們時間的。”
“嗯,隻是他最近回家都挺晚的,我都來不及跟他說上幾句話。”
“讓他注意身體,工作是做不完的,彆太拚了,你要對他體貼點,男人在外不容易,可彆像以前那樣隻顧自己。”
“知道了。”她說著又叫住母親,“媽,小時候我咳嗽你弄了個偏方,是橙子裡加鹽嗎?”
“是啊,買新鮮的橙子,三分之一切往裡放鹽蒸。怎麼了?誰咳嗽了?”
塗筱檸垂眸,“昱恒昨天可能著涼了,今天支氣管炎發作,我想給他弄點偏方試試。”
“啊?怎麼就支氣管炎發作了?”
塗筱檸沒跟母親多解釋,隻問了詳細做法,然後先去超市買橙子。
有在打折的橙子,換了以前她肯定隻買打折的,但是今天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挑了幾個進口的貴的。
回到家她問婆婆要不要吃橙子。
“買了橙子?”
“嗯,挺新鮮的。”
“那吃點吧。”
婆婆難得有胃口,塗筱檸把橙子一小塊一小塊切碎,然後親手喂給婆婆吃。
婆婆也沒吃多少,感歎著,“真甜。”一會兒又說,“昱恒現在回來越來越晚,你們才新婚,他卻顧不到你,還要讓你照顧我這個老太婆。”
塗筱檸給她擦擦嘴,“媽您彆這麼說,以後我就是您女兒。”
婆婆伸手撫摸她的臉,觸感有些涼,“好孩子,我知道。”眸光變得越來越柔和,“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抱到小孫子或者小孫女。”
塗筱檸臉一紅,婆婆怕她以為自己在催她,又解釋,“我就隨口說說,你們順其自然,彆有壓力,隻是昱恒現在天天早出晚歸,又抽煙喝酒的,怎麼能做到優生優育呢。”
“我會讓他注意。”塗筱檸說著又陪婆婆說了會兒話,看她睡著才退出房間。
今天下午行裡中層乾部開會,會後組織了聚餐,估計紀昱恒今天回來又不得早。
隻是她想著他的咳嗽,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也毫無睡意。
趙方剛的同學時不時發來消息,她要麼不回,要麼回得很敷衍,在想到底怎麼才能把他打發了,她可不想作為已婚婦女還吊著人家,但又要顧及到趙方剛的麵子,所以左右為難。
十一點的時候有開鎖的聲音,塗筱檸放下手機,一隻拖鞋沒找到,她就光著一隻腳出去。
“你回來了?”
紀昱恒放下車鑰匙,看她隻穿了一隻拖鞋,“還沒睡?”
塗筱檸應了一聲走過去,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
“你喝酒了?”
“你拖鞋呢?”
兩人異口同聲,塗筱檸先說,“可能不小心被我甩進床下了,夠不著。”
紀昱恒把自己的拖鞋先給她,然後自己又打開鞋櫃重新拿了一雙拖鞋,他還是掩著口咳嗽。
“咳嗽就彆喝酒了。”塗筱檸去拿他臂彎的西服外套。
“總行來了人,避免不了。”紀昱恒往主臥看了一眼,“媽睡了?”
塗筱檸點點頭,告訴他,“今天胃口也不錯,吃了點水果。”
“馬上要開始下一個化療,到時候她又要受苦了。”紀昱恒邊咳邊說,神色鬱結。
塗筱檸將他西服平整掛好,然後走近他些,伸手去輕撫他的背,她說,“媽很堅強。”
他挺直的背似一僵,又要咳嗽,卻怕吵醒母親,他在克製。
應該人是很難受的,因為極力隱忍,他的臉都有些紅了,而他每一聲低咳都像咳在了她心上,也跟著抖。
她踮起腳尖為他解開領帶,像個體貼的妻子耐心又溫柔,“我給你拿好了睡衣,先去洗澡吧。”
紀昱恒眼眸中透著幽靜的光,片刻後他走進了衛生間。
塗筱檸趁他洗澡的時間去廚房按照母親的教的,將浸泡在鹽水裡許久的橙子拿了出來擦乾,然後三分之一切,三分之二橙子用筷子將橙肉戳成一個個的小洞,再舀一小勺鹽撒進這些洞中,最後把剛剛的三分之一橙頂用牙簽固定好,用碗放進鍋中煮。
十幾分鐘後他洗好澡橙子也蒸好了。
紀昱恒一出衛生間就聞到一股橙子的清香,往廚房一看,塗筱檸正站在裡麵關燃氣灶,不一會兒她從端出來一個碗,看到他人出來了,說,“正好。”她用筷子夾出橙子皮上的牙簽,“小時候我也得過支氣管炎,我媽就用這個偏方給我吃,吃了幾天就好了,你也試試。”
她低頭認真看著碗裡,有一根牙簽大概戳得深,用筷子夾不出,她隻得用手,誰知橙子上還帶著剛出鍋的蒸汽,她感覺一股熱氣襲向自己。
但沒有被燙到,因為他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握住了她的手,他的聲音響起,“當心一點。”視線仍落在她的指尖,“燙到沒有?”
塗筱檸搖搖頭,兩人站得極近,從巴厘島回來好像就沒這麼近距離過了,除了上班時間她總是很難見到他。
她望著他,其實也沒有多久,卻感覺很久沒這麼看過他了,張張口總想跟他說點什麼,話到嘴邊又沉默了,最後隻說,“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嗯。”他應著,坐下嘗了一口,卻好像蹙了一下眉。
“不會是我鹽放多了吧?”塗筱檸就著他的手,把他咬過的那一半吃下,然後自己也緊起眉,簡直苦爆了,自己鹽真的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