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紀昱恒的速記和口語能力簡直讓她可以用膜拜來形容,每次測試她還在糾結前幾題時,他已經第一個交卷了,通過率還百分百。
幾節課上下來,她壓力很大,而且學霸們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怎麼相互交流,這種學習氛圍讓她壓抑無比。
這天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她在門外穿鞋,大家一下子都湧出來,有人撞到她,她重心不穩抓住身邊一個男孩臂膀。
“白癡,彆碰我。”男孩甩開手,塗筱檸眼看要摔下樓梯。
慌忙間她又胡亂抓住一個人手臂,那手還挺有力,至少沒再甩開她。
待站定,她才發現抓的是紀昱恒,連忙鬆手。
“謝謝。”
“沒事。”
她沒看到他表情,隻看到他單肩背著書包下樓的背影。
“喂!紀昱恒,一起打球去啊!”其他幾個男生都追上去。
女生們則一個個嫌棄地繞開塗筱檸,仿佛她會把低智商傳染似的。
塗筱檸驚魂未定再被這麼一排擠,心一橫直接跑回老師家說,“老師,謝謝您的課,明天開始我就不來了。”
自然是少不了母親一頓罵,但是她也懶得解釋。
就這樣她又過回了學渣的日子。
這天下晚自習,結伴的同學不是值日就是有家長來接,她隻能獨自騎車回家。其實她家離學校不遠,隻是路上一向人煙稀少,一到晚上更顯安靜。
路燈似乎壞了很久,閃爍不斷橫添詭異。
耳邊是夏夜裡呼呼的暖風,如柔絮拂麵,愜意的很,塗筱檸自行車也騎得越來越快。
可是“哐當——”一下,她的自行車不知被什麼絆了,猛然往下一陷,她整個人甩出去,重重跌在地上,自行車壓在了她身上,車後輪還在飛速滾著。
夏天本就穿得單薄,這麼一摔,她從臉到腿破的破傷的傷,眼鏡也英勇就義。
塗筱檸一看竟是下水道的井蓋被人掀了,她自行車前胎不偏不倚陷了進去,因為車速快連車帶人翻了。
她覺得市政管理局的人太缺德了,居然沒放任何提示,好在她是騎的自行車,要是步行掉進去怎麼辦?
她好不容易坐起來,卻聽到一陣狂笑。
一個人影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站在她麵前拍手稱快。
她撿起眼鏡看到了那張囂張的臉,瞬間了然了。
有點想罵臟話卻沒力氣。
她艱難地站起來,去扶自行車。
少年卻抬腳一踹,又把她自行車弄倒了。“我讓你晚自習回家小心點的,塗—筱—檸。”他邪笑,塗筱檸甚至聞到了他身上的煙味。“挑釁我就是這個下場!”
塗筱檸置若罔聞,一瘸一拐地再去扶自己的自行車。
破皮的手臂和腿開始滲血,她有了火辣辣的疼痛感。
他又是重重一踹,塗筱檸看著車龍頭前的籃子和裡麵的東西滾落一地。
其中有她偶像的新專輯磁帶,她今天才買的,現在卻四分五裂地躺在自己腳邊。
這比傷口還痛。
“怎麼樣?要不要求我放過你?”他叉著腰等她求饒。
可他以為他是誰啊?“社會敗類。”塗筱檸送他四個字。
“你他媽!”他抬手不可一世地指她,眼看又要抬腳踹過來,
卻被一個飛來的籃球砸退後了幾步。
“草!誰啊!”他捂頭罵。
塗筱檸扶著隻剩一個耳架的眼鏡,看到了路燈下的紀昱恒。
他似乎剛打過籃球,身上穿著白色的籃球服,額前的碎發還濕噠噠地滴著汗珠,他騎的是賽車,車身斜著,他一隻腳撐地,身子前傾兩隻手慵懶地搭在車龍頭上,正目不轉睛看著他們。
壞了的路燈閃爍在他頭頂,忽明忽暗,交織如幻,塗筱檸看不真切,卻覺得這畫麵如月光般清輝耀眼。
“紀昱恒!”對麵的人看到他咬牙切齒。
“我當搶劫,原來不是。”紀昱恒將身子站直,清風徐徐,燈影晃動,襯得他跟人渣截然不同的氣質。
“你他媽少管閒事。”
“餘暉,原來你人比成績更差勁。”紀昱恒語速不快,卻字字誅心。
他就是餘暉?塗筱檸常在學校的通報批評裡聽到這個名字。
得,她的確惹了不該惹的人。
“我再說一遍紀昱恒,你他媽少管閒事!真把自己當學校乾部了?”餘暉惡狠狠警告他。
紀昱恒單手撐著自行車,“你倒是提醒了我的職責,那既然看見了我就管管。”他把自行車腳撐一勾停好,聲音沉了沉,“餘暉,有種的,就彆欺負女生。”
“好,你自找的,那我不找她,就找你!”餘暉說著看向塗筱檸,“滾!”
塗筱檸愣了,想著她跟紀昱恒隻能算勉強認識,把人家扯進來算怎麼回事,剛要開口卻被他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