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過來時,正好看到兩人的手牽在一起,他眉心不經意跳動,但就像是頭最懂得如何蟄伏的野豹,他全部的表情都被抹得乾乾淨淨。
“深哥……”
邊上的人跟他說話,陳深將目光收了回去,仿佛見到的許禾檸隻是個再陌生不過的人。
季岫白跟他都沒有打招呼的意思,許禾檸隻想趕緊走過去。
她硬著頭皮,將眼簾垂得低低的。
陳深身後的包廂門被打開,走出來的馮老正好看到他們。
“岫白,真巧。”
“是挺巧的,沒想到馮老也在這。”
季岫白停下來,許禾檸腳步站穩,卻是堪堪站在陳深的麵前,不過就半米的距離,還能清晰聞到他身上的煙草味道。
“我女兒前幾天病了,今天才好些,我帶她出來散散心。”
馮老說著這話,眼睛時不時往許禾檸身上望去,他不好直言說都是拜她所賜,馮婷婷每晚還做著噩夢。
季岫白跟他說了兩句話,許禾檸在旁邊充當啞巴。
“既然這麼巧遇上了,坐一桌吧?”
馮老都發出邀請了,許禾檸以為這下是躲不過去了。
她握住季岫白的手微緊,他能感覺得到,“不了,我太太這小性子,她比較記仇,一會看到馮小姐說不定又要抓蛇,要是再嚇到她多不好。”
馮老臉色變了變,也就沒接話了。
許禾檸全程垂著頭,跟季岫白一道離開。
馮老盯著兩人的背影,牙關緊咬擠出四個字來。
“目中無人!”
陳深舌尖裹著一股澀意,眼睛裡那個身影越走越遠。
他臉上不露端倪,進了包廂後,開門走到洗手間內。
許禾檸直到坐下來,心裡這才落定些。
季岫白給了她菜單,讓她點菜。
“有位長輩也在這,我跟連淮去打聲招呼就來,你想吃什麼自己點。”
許禾檸回了聲,好。
兩個人不需要點太多,許禾檸顧著季岫白的口味把菜點了。
服務員拿了菜單出去,再回來時,手裡捧了個小小的禮盒。
“這是季先生送您的。”
許禾檸接到手裡,想著既然要送她禮物,剛才在車上為什麼不給?
她將禮盒的蓋子打開,看到裡麵放了條手帕,疊放得方方正正。
許禾檸將它拿出來,握在手中,手帕還是溫熱的,且握得她一手粘稠。
她趕緊將帕子翻開,看到裡麵乳白色的液體微微化開……
她突然明白過來這是什麼。
許禾檸鼻翼間聚著淡淡的腥氣,陳深這個瘋子!這個變態!
恰巧這時外麵傳來了季岫白的聲音,她隻來得及將盒子丟到桌底下去,許禾檸再踢了一腳,抬頭就看到他正走入包廂。
許禾檸裝著若無其事般,將那塊手帕塞到了自己的口袋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