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不富裕,免不了寅吃卯糧月月光,趕上人情往來,隻能借貸,難免會積欠一些債務。
葉紳身為官員也不例外,而且債主準準的記得葉紳家裡發俸祿的日子,第二天準登門。
王氏知書達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昨天領回祿米已經準備好了還債用的那部分。
但是放債的人卻嫌棄米的質量不好,要折價,王氏這就不答應了。
三吵兩吵,把收債的也氣的不輕,指著王氏的鼻子說道:“你自己看看,這米是去年的,已經發黴了,還能吃嗎?折價一半已經看在葉大人的顏麵上,你可彆胡攪蠻纏不要臉。”
王氏咬牙硬撐,“但也是米啊!總不是米吧?你若是折價,我便去順天府告你。”
收債的噗哧一笑。
“葉夫人,你也不去打聽掃聽一二,這條街道放貸的人是誰?彆說你去順天府告狀,就是去告禦狀,我也不怕啊!我家老爺,那可是太祖親自冊封的勳貴,你最好掂量掂量。”
收債的說著,對跟在身後的兩個人說道:“就按我說的,拉走五石米,下個月如果還是這樣成色的,那就得拉走六石了。”
王氏一聽不乾了,家裡勉強能吃飽而已,拉走五石米,這個月可就得挨餓了。
一步上前阻攔,老嬤嬤也跟著拉扯。
但是兩個婦人,如何是男子的對手。
三拽兩扯,王氏就被推了一個趔趄,一頭撞在了舂米的工具上,額頭磕破流血了。
葉紳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老妻流血,瞬間動怒,“爾等住手。”
收債的伸手阻止兩個跟班,但是一點沒把葉紳放在眼裡。
葉紳在官員當中有威懾力,可他們又不是當官的,根本不用鳥葉紳這個窮的叮當響的科道言官。
“葉大人,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總沒錯吧!葉大人自己看看,這米跟我借給葉大人的差了多少成色,喂豬,豬都不願意吃!”
葉紳頓感被侮辱了,但人家說的沒錯,他在屋裡都聞到了米發黴的味道。
可老妻受傷,讓他無法容忍,“你說的再有理,也不能動手傷人……”
收債的兩個跟班早就不耐煩了,搶斷道:“七哥,跟這個老菜幫子廢什麼話,再說咱們的規矩不能廢了,還不了債,切胳膊還是卸腿,七哥言語一聲。”
葉紳聞聽此言臉色大變,他在朝堂上能震懾百官,甚至封駁皇帝的聖旨,但是麵對這些放債的,大有秀才遇見兵的架勢。
伸手點指,卻因為太著急,嘴巴還不好使了,壓根說不出話來。
就在葉紳夫妻和老嬤嬤要被胖揍一頓的時候,張驥帶著綠竹和健仆正好走到門口。
看到父母要被打,綠竹嬌呼一聲,破音喊道:“爹,娘!”
張驥也非常納悶,葉紳的條件艱苦也就罷了,還被人這麼欺負到頭上?
當即對身邊的健仆一努嘴,賈嶠,張老六等人一窩蜂似的呼啦上去。
抓胳膊的,揪頭發的,劈啪就是一頓揍。
三個收債的被揍的哭爹喊娘,骨斷筋折,沒一會兒就連喊都喊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