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上完酒與下酒菜,隨著退下。
酒是陸羅叫的,雅間也是他常來的,進客座兩兩坐下,他便親自給兩個酒杯倒滿“此乃三十年的女兒紅,很是不錯,殿下嘗嘗。”
李壽端起酒杯淺呷一口“是不錯。”
“不知殿下特意等在此處,是有何吩咐?”陸羅麵對李壽,有著森嚴的上下之彆,他麵對他人,大部分是他尊,麵對李壽,他就是卑的那一個,這樣時時被壓著的感受,著實不太好。
故而素來他並不太樂意麵對李壽。
今日李壽找他有事兒,不管是什麼事兒,他都隻想速戰速決。
“亦無大事兒,就是雀仙樓一彆,想著也該與二公子敘敘舊了。”李壽暗有所指地回道。
陸羅手中酒杯頓了頓,他與李壽自來連見麵的機會都屈指可數,並無舊可敘,不過李壽還提及雀仙樓,與他與李壽有關的雀仙樓之事,也就一件“殿下是為孟大小姐而來?”
“當日二公子應下兩件事兒,一道歉,二公子做到了,還剩另外一件事兒。”李壽也不打啞謎,直指出他此行目的。
陸羅皺起眉峰,他來喝酒前,還想著用賠償之事誘發孟良辰與他再戰一場,好讓他有機會扳回在雀仙樓丟下的麵子,沒想到他剛在想,李壽便為孟良辰直接找上他,要他把所應下的診金藥費賠付。
李壽見陸羅皺著眉頭沉默了下來,他也不急,麵對身份不如他,年數亦小他三歲的陸羅,他再怎麼著,也是勝券在握。
再者,表哥替表妹討要賠償,天經地義。
陸羅心知李壽此行占理,他除了當即賠付,似乎也沒旁的話可說,但他還是想掙紮掙紮“賠償之事,殿下放心,羅不日便會將賠償分文不少地送到孟府。”
“如此甚好。”李壽既然費了一番心思來了,豈能容忍無功而返,“隻是孤既來了,便不必再勞煩二公子差人跑一趟,把賠償交予孤,孤再轉交給夭夭即可。”
陸羅被堵得啞口無言,半晌吞吞吐吐道“羅應下孟大小姐之事,本應……”
“夭夭一女娘,又身嬌體弱,鮮少出門,孤走這一趟,便是為了夭夭。”李壽知陸羅想拿孟十三作借口,當下也不等陸羅把話說完,再次堵道,“二公子也有表妹,想來孤不忍夭夭過於勞累之心,二公子多少能了解。”
他是也有表妹,可他作人表哥,也沒伸手伸得這般長的!
陸羅木著一張臉,想著長兄常對他言,太子並非表麵那樣看起來的風光霽月,真正的東宮,實則深藏不露,讓他麵對太子時,多動腦子少說話。
眼下可非他少說話,而是被眼前這位東宮懟得無話可說。
“……了解。”他除了順著說還能說什麼?
“甚好。”李壽能抽空出來,為孟十三討這筆賠償,已然費了半日,是故和陸羅麵對麵坐下來,他便句句直搗黃龍,不欲廢話,“常青。”
全程靜候的常青聽到這聲喚,即時上前兩步,也無需李壽贅述,他徑自走到陸羅客座旁,不卑不亢道“二公子的賠償交予奴婢便好。”
陸羅放在桌底下的手握成拳,忍著青筋直冒,他看了眼奈舍。
奈舍收到,立刻從袖兜裡掏出一張銀票,雙手遞到常青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