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瑾梅想到和丈夫胡道遠打電話的時候,十次有八次,胡道遠都在忙招商工作,他又是管著經濟工作…未嘗不是個小小的政績。
成瑾梅對於人情世故是很精通的,但在政治上的成熟度還是有所欠缺,反複揣測,她也沒有想通,此事應該到底算好事還是壞事,該如何去處理,最後隻能咬咬牙決定,這件事得告知胡道遠。
“蔚蔚,你去蔚來的基金會這件事,我得跟你爸爸溝通一下,事情是好事情,但是外麵的人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給你提出這樣的邀請,我們都得慎重對待,而且…這個錢才和你同齡,還是異性,媽媽不希望你和他有過密的接觸,你能理解嗎?”
成瑾梅語重心長的說著,卻沒想到一向聽話的胡蔚,竟然有了一些叛逆的神色。
“媽媽,我不理解。”胡蔚直視著成瑾梅,蹙著眉頭倔強說道。
“為什麼我從小到大都不能和彆人交朋友?為什麼一定要讓我過成你們規劃好的人生?我已經馬上就要成年了,不能有自己的選擇嗎?你總是告訴我,我得到的條件比彆人好,其實我真的不想要這樣的條件,我隻想做我想做的事情。”
胡蔚其實很心疼錢才,在兩個人的關係裡,他一個人承受得太多了,為了和自己在一起,高考682分,和一個規模龐大的集團,他同時完成了,其中付出的努力,不可想象。
胡蔚也想跟家裡主動爭取,為他緩解來自自己家庭的壓力。
成瑾梅臉色陰晴不定,一絲慍怒開始湧上心頭,她心裡開始確定,突然的叛逆,必有根源。
“那你告訴我,蔚來,這個蔚,是不是你?”
胡蔚凝視了成瑾梅許久,她媽媽剛才拿不定主意,想征詢她爸的意見,而此刻她其實也想打電話給錢才,但她不想當她媽媽那樣步步算計的人。
想到這裡,胡蔚輕輕閉上了眼睛。
Cards oable.
攤牌吧。
“是。”
成瑾梅一時被梗住了喉嚨,開口幾次,卻說不出什麼話,她以為直截了當地問胡蔚這件事,會讓她害怕,收斂,沒成想被反將了一軍。
成瑾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砰!”
“滄!”
成瑾梅拍案而起,水杯掉到地上,碎了。
胡蔚卻直直的盯著成瑾梅,眼睛都沒眨。
成瑾梅深吸一口氣:“你知不知道,你這句話,會給他帶來什麼災難?”
胡蔚沒說話,猶豫了一陣,隨後麵色堅定的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成瑾梅突然也安靜了下來。
“喂?領導,怎麼突然想起打給我了?”
胡蔚呼了一口氣,平靜的說道:“忙嗎。”
“沒事,你打電話我還忙什麼,我老丈母娘沒在?”
空氣忽然的凝滯,屋裡的兩個女人呼吸都暫停了。
成瑾梅聽著,眼睛眯了一下,手在桌上摸索著,摸到了那疊資料,手上開始把資料揉捏成了一團。
“她在我旁邊。”胡蔚還是開了口。
那邊突然沉默了一下。
“你等等。”
兩秒後。
“散會吧,有點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那邊開始有點喧鬨,逐漸又安靜下來,歸於沉默。
整個過程中, 胡蔚家裡卻異常安靜。
一聲關門的聲音傳來。
“咳,你…跟你媽媽坦白了。”
胡蔚聽到這句話,心裡剛下的決心,又有些動搖,她有點害怕,怕她賭錯了。
“嗯…我媽媽剛才問我和你什麼關係。”
“情侶關係。”
錢才毫不猶豫的答道。
胡蔚長鬆了一口氣。
心裡突然安定了下來,眼裡不知怎麼的,有了一點淚光閃爍。
她沒有賭錯,他是她的那個蓋世英雄。
成瑾梅手上卻再次用力,狠狠揉著那個紙團。
胡蔚有些忐忑,又控製不住有些泣聲說道:“她問我,知不知道會給你帶來什麼後果…”
“彆哭,成阿姨在嗎。”錢才平靜說道。
“我在。”成瑾梅冷冷開口。
“我和周家…差在哪裡?”
錢才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成瑾梅愣住了。
她可以確定,沒有告訴過胡蔚關於這件事的任何信息,立時又抬頭看了胡蔚一眼,發現她的眼裡滿是驚詫的盯著手機,又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
成瑾梅感受到胡蔚的目光,眼神有些躲閃。
“你…從哪裡聽到的?”
那邊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成阿姨,我向來喜歡先聽答案,再回答問題,不過您是長輩,我可以先回答。我有我的渠道,不過消息來源是我的秘密,不太方便告訴您,您…現在可以回答我了嗎。”
“天差地彆。”成瑾梅沒有再有任何猶豫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