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德軍神色有些疲憊,顯然是沒睡好,他看了看眼前小夥子,這小夥跟自家兒子聶俊林關係似乎很好,叫什麼“才才”,於是問道:“什麼事?”
錢才開門見山道:“叔,我是聶俊林兄弟,我叫錢才,手裡有點東西也許能有幫助,能進屋嗎。”
聶德軍看了看他,這兩天也是為這個小兒子東奔西走,自然知道了對方的來頭,聽到這個小夥這麼說,有點懷疑,但還是點點頭打開門口的鐵門讓他進了屋。
進屋發現聶俊林兩個哥都在,喊了聲“大哥好,二哥好,我叫錢才,聶俊林同學。”
大哥叫聶澤翾,翾這個字讀“宣”,二哥叫聶澤成。
聽聶俊林講過他們家名字的由來,他們家祖上是湖南邵陽遷過來的,屬武岡的那一脈,他爹是德字輩,他是澤字輩,他爹給他大哥取名的時候覺得得了個兒子很高興,一時興起不知道從哪本新華字典摳出“翾”這麼個生僻字,結果每每寫他大兒子名字的時候覺得太難寫,於是二兒子出生時,果斷選了個好寫的“成”字。
輪到老三的時候,聶德軍已經有了點小錢,於是請先生算了算,先生拿過生辰八字說他是個火命,名字裡帶不得水,要木才能生火,於是沒用這個字輩裡帶的“澤”字,一口氣整了兩個木,用了個“林”字。
老二聶澤成知道錢才,走上前打量著他道:“你是錢才?三順在你那打工?”
錢才點點頭,時間緊急,沒有在這話題上多嘮,轉頭跟聶德軍說:“叔,進屋吧,我給你看個東西。”說完揚了揚手裡的信封。
聶俊林老媽不在,聶德軍看錢才煞有介事的樣子,也是出於對兒子朋友身份的信任,帶著錢才進了裡屋臥室。
錢才進屋直接打開了信封拿出照片,跟聶德軍敘述了這張照片的來曆,而知道這件密事的原因,是因為自己一個“叔”就是礦下麵埋的人之一,而被打殘那個女人,則成了自己的“嬸”。
講到這裡,錢才心理暗道自己應該就是因為這張無中生有的嘴,前世才會被雷劈。
聶德軍聽後皺著眉:“這事,能不能我找找人,給他捅到市裡去?把這個龜兒子下了課,事就好辦了。”
錢才心說這事我可找不到我“嬸”幫你做證人,搖搖頭道:“不行,一個是聶俊林的事等不了,而且聶俊林打的是這個程誼叫來的人,程誼不出麵平息讓人放棄追責,恐怕難了。還有一個是我手裡的東西不多,光憑這個…”說著搖了搖手裡的照片。
“沒有有心人的追究,恐怕辦不成事,所以得找個能對程業興有威脅的人。”
聶德軍聽完歎了口氣,叉著腰想了半天,開口道:“你想怎麼做?”
錢才抬頭盯著他道:“叔你要做的事就是利用關係幫我打聽打聽,這個程業興有沒有什麼官麵上的對手,要確切的消息,最好是有過節的,然後得能搞到這人的私人電話號碼,能確定了我們就能上門去談。”說罷給了聶德軍自己手機號讓他得到消息就聯係自己。
聶德軍也聽明白了,伸手捏了捏錢才肩膀說道:“小兄弟,這事麻煩你了,要不我家這三小子可能要栽了,他交到你這個真心朋友我替他高興,不管事成不成,當爹的替他感謝你。”
這下算是漲了輩分了,老三你得叫我聲叔,錢才想著笑了笑:“應該的。”
……
不得不說這會的聶德軍也是個小有能量的人,在城裡的兩個倒土場和十幾台貨車給他積攢了不少人脈關係,要不是後來因為賭錢落魄了,也不至於蹲這麼久。
第二天聶德軍就聯係了錢才,說找到一個人,而且真能說上話,是自己一個鐵朋友他堂哥,現在在縣裡當副手,之前也在南區,雖然和程業興沒什麼仇,但正在想辦法調上來和程業興競爭明年退休的常務副。
錢才一聽覺得也行,沒過節,有利益衝突也好使。
兩人一起上了門,本來聶德軍一個人去也行,但有些關於程業興的細節在錢才肚子裡也不能跟聶德軍說太多,怕聶德軍一個人說不明白露了怯。
打聽到程業興在辦公室,程業興雖然是實權,但還離配專職秘書幫忙擋人的級彆還差了半級,兩人瞧了個空檔就大搖大擺上樓敲了門。
程業興開門時聽到來人自述身份皺了皺眉頭,雖然進辦公室坐下聽兩人說話,但仍把門開著,準備隨時打電話叫人上來趕人出去,結果等聶德軍說是沙平縣陳縣介紹來的,然後從信封拿出照片攤在桌上,又把照片翻了個麵露出背後寫的“50萬”,程業興立馬起身關上了門。
沒一會,屋裡傳來杯子砸碎了的聲音,還有程業興大拍桌子罵“混賬”的聲音。
等聶德軍和錢才出來的時候,程業興臉上陰晴不定,手裡拿著個信封送到門口,錢才暗道還好今天自己來了,說了些自己知道的細節把程業興這個老狐狸給蒙住了,不過程業興閉口不談此事,也許是怕兩人錄音,隻是聽,聽到心驚處直接打斷錢才不讓他說了,轉頭罵自己那個孽子,說一定好好管教兒子。
兩人走出大樓,聶德軍拍著錢才的肩膀,然後使勁捏了捏。
(本章本來是寫得很詳細,但是大環境不讓太詳細,望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