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娃,川娃,你幺舅被人打了!”
遠處幾個人停下來好像沒聽清楚,那女人趕緊又吼了一聲:“快點過來!”
這一聲下去,那幾個人鬨明白了,這是出事了,於是趕緊往班車這邊跑來。
司機看要鬨架,並不想惹事,也有點厭惡這個女人在車上毫不顧忌彆人感受的吵鬨,竄來竄去,又發動車子要走,不讓那幾個人上來。
哪想到那女人竟然又扒拉開幾人過來奪方向盤,又扯又拉,不讓司機走。
推拉之間車發動起來,司機被女人拉著往後倒,把控不及,眼看班車怠速往路邊駛去。
這是縣城出城的路口,一旦兩個前輪駛出公路,整個車就要翻到旁邊的溝裡。
錢才這時正站在楊婭旁邊穩住老三,一看這個情況衝上前一把揪住女人的頭發,胯下猛一用力,直接把她橫扯著甩到了車後排,正壓在男人身上。
司機也趕緊正起身來猛踩刹車,車一下刹在了公路邊緣,刹住後司機也是趕緊熄了火。
車裡瞬間安靜,隻聽見司機大口大口的喘氣聲,司機老樣子也嚇壞了。
錢才看情況穩定住了,長呼了一口氣,跟車裡的人喊了一聲:“誰有手機,麻煩報下警。”
後排有個40來歲的中年人從驚慌中回過神來,從公文包掏出個手機打了報警電話。
中年人正在說著,那幾個人也趕來了。
幾人看不清車裡情況,便“咚咚咚”的砸車門,司機看到下麵幾個人明顯喝了酒,也不開車門,那幾個人看砸不開車門,就要朝一處半開的窗戶爬進來。
錢才看今天這場衝突躲不了了,叫司機開門,免得他們爬進來時發生踩踏傷及無辜。
司機這會也沒有主心骨,看錢才有幾分本事,也比較冷靜,便聽他的,打開了車門。
幾個人衝上來,帶頭的那個看到地上的兩口子,就指著司機問是誰打的,氣勢洶洶的樣子,一時間誰也沒有答話。
這會楊婭都嚇得哭起來,陳雯婕也趕緊抱著她,羅玉也趕緊站起來安慰楊婭,老三一看可憐兮兮的楊婭,火氣登時上來了,大吼了一聲。
“老子打的!”
“我日你…”那人衝上來揚手就要打老三。
“啪”的一聲,錢才從旁一巴掌扇在他手腕卸了力。
老三往後一退,作勢要蹬,錢才趕緊也推了那人一把,不讓老三踹到他。
他深知今天要打起來也不能是老三先出手,這兩口子今天已經是跑不掉了,這麼多人證,他們肯定要付出代價的,沒必要親自動手。
旁邊幾個人把那個女人扶起來,女人這一下被錢才摔得快暈過去,這會也說不出話,地上的男人本來被踹一腳事不大,但這會被女人壓得腸胃翻江倒海,哇哇大吐,車裡頓時彌漫起一股腥味。
帶頭的“川娃”這時候被錢才推了一把,酒也醒了,確定了這兩個年輕小夥是一夥的,發現車內空間狹窄,就要扯著他們下車去打,好發揮他們人多的優勢。
這時錢才在中間擋著,這人也不管老三了,拉住了離他最近的錢才就要往車下麵走。
“你再拉我我可要還手了。”
錢才拉著車裡一處立柱穩住身子,冷聲說道。
他得讓全車人聽到他說話,接下來的事情可算是自衛。
那人一聽也是氣急,也不拉他了,轉身就是一拳直衝錢才麵門。
錢才左手抬手一擋,那人“正巧”打在他手表上。
那人頓時吃痛,嘴裡“噝”的一聲,更氣了,換另一隻手又要打過來。
錢才看準了一把擒住他的拳頭,腦袋咣的撞在他麵門,然後趁他吃痛,趕緊手往前一探,抓住那隻手腕,趁他使不上勁,身子一轉,猛力反手一扭,直接給他扭得翻過身去。
那人冷汗都冒了出來,等錢才鬆手的時候,那個“川娃”臉上全是血,兩隻手全失去了戰鬥力,一隻手垂著,應該已經脫臼了。
上車那幾個人本來站在後麵被擋著搭不上手,這會“川娃”退出來,他們就要衝到錢才眼前群攻之。
錢才趕緊讓出空間往後退,身前隻留出一個人的身位,對著衝在最前麵的那人就是一記窩心腳。
那個人本來就喝了酒,這會肚子挨了一腳頓時抱著肚子就要趴下去。
錢才眼看他失去還手能力,趕緊把人提起來擋在麵前,抓住那人頭發,誰打過來就拉他腦袋和身體去擋,幾番輪攻都沒有效果。
警車到了。
警察上車就勒令站著的全部下車,問誰報的警。
那個中年男人也跟著下了車,那兩口子卻還待在車上。
警察一番詢問下確定了事情的嚴重性,這事可大可小,就看公交車司機和乘客追不追究了。
警察趕緊把車上扶著座休息的女人和坐地上抱著個雞蛋籃子吐的男人都拘了下來,讓班車一起前往派出所。
三個女孩子也跟了下來,警車就來了兩輛,坐不下,於是警察讓被調戲的楊婭上了警車,讓陳雯婕和羅玉跟著班車到派出所。
眼看班車要往回走,有的人就陸陸續續下車了,自認倒黴等下一趟車,有的不願意重新等車,也就坐在座位上沒動。
到派出所,強行要上車的幾人已經被控製,那女人緩過勁來對著錢才破口大罵。
錢才冷笑道:“罵吧,就你剛才拖司機搶方向盤,夠你蹲的了,《危害公共安全罪》裡的破壞交通工具罪,三年起步。”
錢才前世打過不少架,沒事的時候沒少研究刑法,出國的時候連《法國刑法典》都看了不少。
那女人哪裡信這些,不過看到周圍警察聽到後沉默沒開口,趕緊拉著個警察吼到:“小兄弟,他進了你們這還要嚇我!壞得很,你們要抓他!”
這女人也是個法盲,不知道怎麼開口,就說該抓他。
“他可沒嚇你。”
一個老警察走過來開了口,喝了口水繼續道:“今天車要是翻車了,有人受傷了,三年怕是不夠。”
那女人一聽,雙腿發軟,旁邊警察趕緊給她架起來,沒讓她坐地上。
“警察同誌,車上證人口供都采完了嗎。”錢才問道。
“這話不該你問。”旁邊一個年輕的警察冷聲開口。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著急,林城還有同學等著,今天就是那個喝醉了酒的男的挑起來的事,他猥褻我同學,還糾結一幫人要打我們,這女的拉司機,還搶方向盤,車差點就開下田裡翻了。”
錢才能想得到的,猥褻,聚眾鬥毆,危害公共安全,一條條給他們往上套。
“小同學,你挺懂啊。”老警察似笑非笑,緊盯著錢才。
“警察叔叔,我今天可是沒辦法才動手的!車上人都看到了!”錢才驚呼。
“人都打得血呼呼的,還冤枉啊?”老警察繼續看著他笑。
“自衛,他們停手我立馬就停了。”
錢才這會也不裝了:“車上人都看見了,我要不反擊,今天血呼呼的肯定是我。”
“行了,事情已經了解清楚了,他們和你發生口角打你是他們不對,今天車上的過激行為我們也會處理!但是以後自衛也不能下這麼重的手!一個十七歲的娃娃,心還挺狠,簽個字跟著班車走吧。”
老警察定了調子,不讓錢才說了,錢才也知道今天這事鬨不了再大了,隻好點點頭。
旁邊那個蹲著的被打得一臉血的“川娃”登時吼起來:“警察大哥,他打我這麼重,他沒事啊!至少他要賠錢!”
錢才也笑了:“人家警察同誌這是在救你們呢,你要想蹲班房,就繼續吼。”
那人頓時住嘴,看警察都沒插嘴,臉上陰晴不定。
老警察深深看了錢才一眼,開口道:“司法公正不是你說了算,趕緊走。”
走到門口,羅玉正好錄完口供下樓,老三和楊婭陳雯婕應該還在樓上簽字,羅玉慌忙趕上來,看錢才傷著沒有。
發現錢才就是手上蹭破點皮,羅玉也安定下來,眼睛一眨,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羅玉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背包拿出個電話本,就往派出所跑過去,邊跑邊說:“胡蔚還等著呢!我給她打個電話!”
錢才見狀也跟了過去,幫忙跟值班室的警察解釋溝通,警察聽到情況讓羅玉念號碼幫她撥通了電話,錢才聽到號碼,頓時笑了,後四位,是她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