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異能如何調動,接連詢問了邱梨和左寧兩人卻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林木木的內心有些沮喪。想起今天早晨的會議裡所提到的即將麵臨的入侵魔王領域的大作戰。如此要緊的活動,必然不是輕而易舉能夠成功的。再加上會議中眾人的烘托,甚至聯想到他並沒有參加的前次入侵的失敗,都讓他心裡籠罩上了一層烏雲。
這必然是比過去更加慘烈的戰鬥,他心裡想著。
結合之前與魔王所進行的鬥爭,對方那驚人的破壞力,以及進攻時凜冽的手段,都讓他心裡感到涼意頓生。
就這樣思忖著,他帶著重新分發下來的寶劍,來到了上次邱梨為他測試寶劍鋒利程度的秘密演武場中。拔出寶劍,不斷練習起來。
呼!哈!哼!歘!
他的身體裡很快就流下了汗水,將他的額頭與身上的衣服打得濕透。
喘著粗氣,停下來休息了一下,他忽然想到,自己這樣子是不是有點過於融入到他們之間了?才來到這裡幾天,也隻認識了幾個不知道能不能算做朋友的家夥,卻突然要與他們一同經曆風險那麼高的所謂魔王領域入侵活動。是不是有些過於不明智了?尤其是這個世界的相關信息,其實大多數都是從邱梨他們口中道聽途說而來,甚至自己也沒有親身去驗證過什麼。他心裡忽然湧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很快他的眼前又再度浮現了那些人為了維護同伴們奮不顧身的樣子,以及邱梨在那通道之中憤憤不平後又陷入抑鬱的狀態。“絕不想放棄任何一個同伴。”那時她是這樣說的。雖然這裡的人們看起來都無比的怪異,卻比想象中真誠許多。尤其是邱梨今天早上的那一句,“我們的聯盟裡笨蛋太多了。”讓他忍不住再次笑出了聲來。
確實,這麼多的笨蛋在一起,怎麼可能編造出這麼荒誕卻又能自洽的謊言呢?
他這樣想著,放下心來,卻又想到既然這樣的話,那麼參加他們接下來的行動就變成了無法拒絕的事情。可是要對抗那個可怕的魔王,卻絕不是普通的冷兵器能夠做到的。
他將視線投向手中看起來鋒利無比的刀劍,在那白發女魔王的巨力衝擊之下,甚至如同豆腐渣工程一般,一個回合便碎裂。他的眼前浮現起第一次的行動中與那魔王交鋒的情形。當時他滿心以為這把削鐵如泥的寶劍能夠給她造成什麼傷害,確實第一劍刺中了對方的腹部,但是很快接下來卻被一劍砍成了兩段落在了地上。回想起當時自己那呆若木雞的樣子,他瞬間覺得有些難堪。
不行,隻有用魔法才能打敗魔法。魔王的異能太強勁了。單單是這樣子去訓練,就算練成了送人頭那樣的肌肉男也隻能算是白給。想到這裡,他再度回憶起伊能剛剛覺醒的時候,那股神異的狀態。
當時自己親眼目睹邱梨即將命喪當場,不知不覺中飛奔而出的速度,現在想起來估計得超過了每小時200公裡。拍了拍額頭,這也太誇張了。要是放在原來的世界裡,參加奧林匹克運動會,少說也能拿個鐵人三項的大滿貫。
在那樣神乎其技的能力之下,就算練成了健美先生那樣的瘋狂肌肉,也隻能算是本身就很完美的雕像上貼上了薄薄的一層金箔。
不行!還是必須得靠異能作為核心的作戰能力。他試著總結當時在那河道旁的山洞前主動嘗試時成功的經驗,不斷回憶起當時的狀態,試著去感受那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奇異力量。再度提起手中的劍,嘗試配合武器,看能否有什麼意想不到的發揮。
他不斷地回想著當時的情境,揮動著手中的武器,一遍一遍地向著空氣之中大聲地胡亂叫喊著砍殺。他體內的那部異能卻沒有任何的回應,就像是一個不斷對著風車揮劍的堂吉訶德。
或者是如一個對著空氣裡不存在的惡魔揮砍著勇氣的失心瘋患者。
就這樣胡亂擺弄了半個小時,身體上的疲倦和心靈上的疲憊一同襲來。林木木的內心湧現出一股絕望與不甘。不行,自己這樣乾練著,看來沒有任何的用處,反而像個傻瓜一樣。
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呢?他從旁邊拖了一把板凳,坐了下來,低頭思索著。根據邱梨和左寧所說的,想要激活異能,可能會需要心的渴望,過去的記憶和知識這些事物。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捂著腦袋,一陣陣無力感襲來要完呀,自己都已經失憶了,關於過去有個鬼的記憶啊。那所謂的心的渴望,連記憶都沒有了,該怎麼去琢磨,自己給自己編故事嗎?至於知識,他來到這個世界才幾天,除了一同活動時那些家夥所提供的信息,他對這個世界幾乎一無所知。他忍不住啊地再次慘叫了一聲,捂著頭哀嚎了起來。混蛋呀,還沒上路大門就被封死了,這還玩個什麼啊!
呼天搶地地哀嚎了一番後,他終於冷靜下來。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左寧似乎說過,這裡的每個人的異能覺醒方式都不一樣。這樣說來,也許還有其他的覺醒方式。
但想要了解異能使用和調動的經驗,顯然去找那些普通人是沒有任何用處的,隻能去找到已經擁有異能的人了。他在心中細細盤點,在這個世界中遇見的展示過異能的人,隻有魔王、邱梨、左寧、田野、阿森和高大緊。很顯然,魔王是不可能教導自己怎麼去調用異能的。而邱梨和左寧已經明確表示過自己知道的消息都已經告知了,剩下的路隻能自己走了。
接下來隻剩三個重點目標田野、阿森和高大緊。
想到這三個人,他又忍不住頭痛了起來。這三個人,一個是火藥桶,一個是遊戲宅,一個是傲慢狂人。簡直可以說是一個正常人都沒有。自己應該怎樣和對方溝通?他忽然感覺到,激活了異能隻是一道門檻,想要真正領悟異能的調用方式,好像是剛剛開了門,卻發現門前是一座橫亙的大山,那無儘的陰影撲麵而來。
隻能學學那挖山的愚公,先嘗試著做做看,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心裡歎了口氣。
他揉了揉疼得不行的腦袋。那麼第一個該找誰呢?這三人裡,田野和自己一同參加過兩次行動,並且曾經保護過自己逃脫過一次陷阱,雖然脾氣不好惹了些還曾經把自己大卸八塊。但是好歹算是有些前緣。那麼,田野,就決定是你了!
向其他人打聽清楚了田野的所在地,那是在城外河流下的一處瀑布之下。而林木木此時的目標——田野——正赤膊著上身,揮舞著他的巨斧對著那瀑布中不斷衝擊而下的水流拚命揮砍著。隨著那斧頭的光芒在陽光和河水的反射之下不斷四射,他那“哼哼哈嘿”的呼喊之聲穿過了那吵鬨的瀑布聲,傳了出來。
林木木站在河岸邊,看著對方這個樣子,嘴角忍不住抽動了起來。心想武騰男那家夥說田野經常會在城郊的小溪瀑布下修行,原來就是這麼個修行的方法。
強忍著對那不斷四處翻飛,幾乎敵我不分的巨斧的恐懼,林木木走到了田野身後的河岸邊,說道“田野,不好意思,我能打擾你一下嗎?”
但是那湍流的水聲擊打著瀑布下的岩石,產生的噪聲實在太大了。林木木的話剛脫口而出,便被那巨大的水聲拍打在礁石上,消失於無形。
而那正在進行著所謂特訓的田野,仍舊沉浸在自己那無儘的揮舞刀斧的快樂之中,煞有其事地同那不斷下流的水流搏鬥著。嘴裡還念念有詞“哈!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
見自己的叫喊聲沒有了反應,林木木被耳旁轟隆隆的水聲吵得內心有一些厭煩。他走進水流之中,湊近到田野的身後,不斷留意著那向後翻飛的斧光,生怕自己被那斧光所傷,一刀砍成兩段。他拍了拍田野不知道是被汗水還是被濺射的瀑布打濕的後背,為了防止自己的聲音再次被水聲淹沒,大聲地再次衝著對方呼喊道“田野,不好意思,能打擾你一下嗎?”
卻見田野像是一隻被摸了屁股的老虎,瞬間炸起毛來。
“有敵襲!”他猛地大喝一聲,震得林木木耳膜發麻,甚至那竄流而下的瀑布仿佛都停止了一秒。緊接著,田野在那湍流的瀑布之下跳了起來,一個折身,手中揮舞的巨斧向著身後的林木木飛斬而來。
還好林木木早有防備,拍完對方的後背,立馬向著身後小跳了幾步,下蹲下身體,將雙手舉了起來,以表示自己隻是一隻手無寸鐵的小白兔,絕不是魔王的同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