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心疼他家精貴的糧食,捂著臉吆喝周老太出頭,“親娘嘞,您咋不管管呐,咱家糧食要讓二房幾個娘們兒搬空啦!”
他對這個侄女怵的慌,方才挨的那刀著實狠辣,若劃的不是臉而是脖子......
“哎喲喂,我可憐的二郎噢,快睜眼看看你親娘吧,都快被你這喪門星婆娘給磋磨死咯!”周老太歇斯底裡,隻敢謾罵江氏泄憤。
這對母子慣會道德綁架,借著原身亡父的名頭處處拿捏二房。
“少拿我死去的爹來說事。若非替大伯服勞役,爹也不會枉死,你們莫不是忘了?”
宋芸晗嗤笑,眼神鎖定周老太:“我爹在天有靈,定要懲治你們這些害死他的惡人!老虔婆,你可千萬彆逃遠了,不日我自會去尋你。”
周老太心裡有鬼,根本不願與她對視,連忙彆開頭衝身後怒罵。
“快些收拾啊!招娣、大郎媳婦還愣著乾啥——沒眼力見的東西,該咱們的可半點不能讓黑心肝的占了去!”
巴掌大的瑞士軍刀握在宋芸晗手裡,竟使出了絕世凶兵的效果,唬得大房一家不敢造次。
“路引呢?拿出來。”宋芸晗把玩著刀子。
胥國朝廷嚴格限製人口流動,規定凡離鄉百裡者,必須攜帶官府下發的路引方能出行,路引類似於後世的通行證或介紹信。
“......”
周老太磨磨蹭蹭不願給,可雪亮的刀子比在臉上,她也隻能從心。
官道上到處設有關卡盤查路引,若拿不出來,輕則挨板子重則流放喪命。荒民即便專挑山道走,沒有路引也注定無法進城,最終極有可能淪為毫無人權的流民。
“你們現在可以滾了。”宋芸晗一張張核驗過路引,確認沒有濫竽充數才收進空間。
周老太氣絕。失了路引,她與大兒一家還如何進城?
二房這幾個災星,就該被關在城外等死!
母子倆生怕宋芸晗真起殺心,可勁往自家推車上摟二房挑剩的物資,須臾便落荒而逃。
大伯娘權當自己是個啞巴,拽著幼子埋頭追趕丈夫和婆母。
大房四女落在最後,沉重的背簍壓彎背脊,十三歲的姑娘顯得異常瘦小,臨出門前還留戀的回望了江氏一眼。
“多虧了小姑子大發神威,”二嫂摸著裝滿乾饃豆粟的麻袋,就像撫摸珍寶,無比的滿足,“咱們有糧吃嘍。”
目睹大房走遠,江氏尤感虛幻,扯來衣袖默默拭淚。
靠著幺女,她終是擺脫了婆母磋磨,可離了大房男丁,路上連個威懾也無,一家子女流當真能安然抵達禮縣麼。
“沒水了,我去背些回來。”
宋芸晗懶得乾涉江氏,抓起地上空癟的水囊直接往竹背簍裡塞,兀自出了破廟。
破廟被逃荒隊伍占據,到處都是眼睛,待在這,空間裡的物資她根本尋不著機會往出拿。
避開一道道追逐自己的饑渴目光,她心底發毛。
這些人該不會想逮了她吃肉吧。
剛出廟門,一個約莫五旬的矮壯男人驟然攔住宋芸晗去路。
“宋家三娘你居然沒死透,”男人眼中邪光不加掩飾,“想往哪走?周婆子已將你賣與我,今日大爺便叫你看看什麼樣才是真男人!”
宋芸晗將瑞士軍刀藏於袖中:“你就是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