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帶兵打仗多年,前些日子才剛從邊疆返回京城,對京裡現在的事物都陌生得緊。
「那是城裡一處歌舞之地,館有許多舞人,歌舞表演甚是有名,最出名的是『飛天』,是種將人綁著在半空中飛舞,難度極高,但舞姿翩若驚鴻的舞蹈,表演時甚是耀眼。」
「那為何……」雪毅塵回眸看向夜離,不解他臉上的輕視之色。
「王爺有所不知,這些舞人雖是以舞迎客,但若被客人看上了,也可悅人。總之不是什麼乾淨的東西,王爺就彆再詢問了。」
雪毅塵聽了沉默不語,忽然拉開了簾子,對車夫輕喊道「停下。」
夜離怔住,不知王爺想要做什麼。
雪毅塵沒有理他徑自下了車,身著王族紫色袍服的頎長身影很快走遠,隻留下淡淡的話語——「他們亦是我夏慈子民,為何要避開?」
隻有雪毅塵自己知道,他下車其實是有一些私心的,隻是想看清那男子的模樣。
一走近,男子的容貌讓雪毅塵不禁讚歎,他找不出能夠形容這張臉的詞彙。
那樣精致清雅的一張臉,真的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平凡舞人的麵容。
他的容貌雖精致得有如女子一般,但眉間卻隱隱有股堅
毅之色。
有意思,這人越細看越像他心裡的那個人了。
隻是那人遠比這舞人高貴許多,他臉上常有的驕傲自負,在這舞人身上則是半分也尋不出來。
他又注意到男子的臉頰上有一道細長的舊傷疤,想是跟人爭鬥所致,不過這疤倒是沒有破壞那張臉的嫵媚與精致,反而增添了些男性的剛硬來。
雖是打量著舞人,可雪毅塵緩步沿著巷子走時,亦一邊注意著四周情況,隻見一幢幢破舊的屋子,人人臉上都有著疲態,仿佛籠罩了灰暗的顏色,他還聽見怒罵或病痛呻吟之聲傳來。
雪毅塵的心越走越沉重。
一些事情,不親眼所見是不能體會的,若沒見到這些掙紮求生的人民,他恐怕不會了解夏慈國的這一麵。
「夜離,把禦賜的玉果糕點拿出來,分給這些人。」
離雖有些不情願,卻仍謹記主仆的份際,不敢做出逾越或違逆主人之事。
他很快地指揮手下將皇上今天賞賜給王爺的聖品糕點,有條不紊地分發給路邊的貧民。
「王爺,該走了。」很快地發完糕點,夜離走到他身後恭聲提醒。
雪毅塵點了點頭,默默地又看了看周圍的一切,正舉步要走,忽然感到有人拽住他的衣擺。
他一驚,低頭才發現是剛剛看到的小女孩正拽著他。
「蘭兒還想吃……」小女孩嘟著嘴巴,黑亮的眸子滿是希冀的盯著他。
雪毅塵怔了下,剛想安撫小女孩,身後的侍衛已經一個箭步衝上前,揚起手上的長鞭想趕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