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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家庭醫生遞上來的報告中看到,白川淩晨的時候僅僅是因為吹了冷風就頭疼了?”

女人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像在發表沒有感情的演講。

寧白川抓著叉子的手緊了一些,目光無措地落在寧澤淵身上。

寧澤淵看了眼寧白川,抬手安撫性地輕拍了一下寧白川握著叉子的手,平靜道:“不單單吹了冷風,還在零上八攝氏度的環境待了好幾個小時。”

“還是太弱了。”女人道,“零上八攝氏度你就算脫光了潑一盆水上去待上一夜都能安然無恙。”

寧白川目光黯淡了下來,牙齒咬著唇慢慢鬆開了手上的叉子。

寧澤淵見不得寧白川難過,回道:“S級異能級彆的身體總要強一些。”

“我看了數據,白川三個月發燒了兩次,還是在沒有出門的情況下。”女人繼續道。

寧澤淵聽得額頭青筋暴起,要不是寧白川在場他可能已經罵出聲了:“一次下水遊泳,一次睡覺開窗,有問題麼?”

女人像是沒有聽到寧澤淵語氣裡的敵意,又或者不將寧澤淵散發的敵意當回事,歎了口氣,開口道:“我現在已經離開北方基地了,午飯前趕到家。”

“好。”寧澤淵按耐著最大的耐心回完這個字,掛掉了電話。

“媽媽要回來了?”寧白川原本的失落被女人一句“午飯前趕到家”的喜悅所代替。

相比於寧白川,寧澤淵對這個消息並沒有多開心,反而有些排斥,“她回來之後不管說什麼你都不要往心裡去,這世界上的每一個omega都很脆弱,很正常的。”

寧白川、寧澤淵和寧珩涼的媽媽寧夏楠是一個alpha,國家頂尖生物係教授,知識淵博,卻是一個極度的厭O主義,她主張人人平等,拒絕給omega任何優待,也是因為這樣寧白川從小就和自己的媽媽不親。

但再怎麼說那也是自己的媽媽,寧白川不認為他可以因為媽媽嫌棄他就要遠離媽媽,相反的,他覺得他應該通過改變自己來讓媽媽對他滿意!

“媽媽已經半年沒有回家了。”寧澤淵的話並沒有讓寧白川聽進去,反而胳膊被寧白川握住,“二哥,你帶我去買禮物好不好,我想買件禮物送給媽媽。”

“不行,外麵異變因子那麼多,你免疫力又那麼低,頭又疼了怎麼辦?”寧珩涼拒絕得很果斷。

事實上寧澤淵還有些私心,他的弟弟那麼好,憑什麼要給一個老是傷害他的弟弟的人買禮物,哪怕那個人是他親媽也不行。

“好好吃蛋糕,什麼都彆管,她愛回不回。”寧澤淵帶著些怨氣道。

“二哥。”寧白川態度很堅決,一副寧澤淵不帶他去買禮物他就不罷休的架勢,“快帶我去給媽媽買禮物,等會來不及了怎麼辦?”

寧澤淵抬眼看了眼寧白川,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弟弟的臉頰:“為什麼非要給她買禮物?二哥儘心儘力照顧你,也沒見你給二哥買過禮物。”

寧白川任由寧澤淵揉著臉蛋,說:“我也可以給……二哥買禮物。”

寧澤淵很少真正拒絕寧白川什麼,手輕輕捏了一下寧白川臉頰,又刮了一下寧白川小巧的鼻尖:“走吧,二哥帶你去買禮物。”

“謝謝二哥。”寧白川開心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笑著說道。

寧澤淵瞥了一眼一口都沒動的蛋糕,拿起蛋糕將蛋糕放回冰箱裡:“為了買個禮物連蛋糕都不吃了。”

“二哥你快點,蛋糕晚上再吃。”寧白川恨不得立刻拉著他二哥跑到商城,催促道。

“行,彆急。”寧澤淵關上冰箱後,走到寧白川身邊,神色很嚴峻:“跟緊我彆亂跑,如果你走丟了,下次不管你再怎麼求我我都不會再帶你出門。”

“知道了。”寧白川從小到大類似於這樣的警告聽到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習慣性地敷衍道。

寧澤淵無奈極了:“每次都說你知道,可哪回是真知道?”

“我們快走吧。”寧白川生怕寧澤淵絮叨個不停,拉著寧澤淵的手往門口的方向走,“現在都九點多了,再不走媽媽就回來了。”

寧白川的力氣並不大,平時連罐頭蓋子都打不開,但寧澤淵還是配合著寧白川往外走:“好好好。”

寧家為了遠離喧囂將住宅建在城市郊區,此時要趕到市中心商場有半個小時的車程。

車上,寧白川掰著指頭在想要給媽媽送什麼禮物,掰著掰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小腦袋搖了起來。

寧澤淵:“……”

寧澤淵坐在前麵開車,車窗緊關著,他看了眼駕駛座旁邊顯示屏上顯示的室外溫度:26℃,開口道:“手心還疼嗎?”

寧白川想禮物的思緒被寧澤淵這個問題打斷了,攤開手看了眼已經沒什麼痕跡的手心:“不疼了。”

寧澤淵側頭看了一眼,看見寧白川的手心恢複了原本的白嫩才鬆口氣:“嗯。”

很快車駛進了市中心。

四周都是高聳入雲的大廈,寬闊的街道上擠滿了人和車,寫字樓裝潢華麗,高檔品和奢侈品被外觀精致的店麵供在架子上。

這個地方寸土寸金,昂貴的土地租金讓這裡成為上流社會的銷金窟。

他們最後來到了一個廣場。

寧澤淵將車停好後下車領著寧白川進入廣場,遠處巨大的熒屏之上投放著醒目的“連城廣場”四個字。

在廣場內,最具代表性的是“國際連鎖城”,這裡麵聚集了國際各種奢侈品牌,裡麵的每個角落都設計得十分華麗,最適合名門望族來這裡消費。

“想好送什麼禮物了嗎?”寧澤淵問。

“我不知道媽媽喜歡什麼。”在剛剛過來的路途中,寧白川就想了很多種方案,但不管是哪一種,他都覺得他的媽媽不會喜歡。

“喜不喜歡是她的事。”寧澤淵冷淡地說完前半句,態度轉了一圈,溫和道,“送你想送的就行。”

“那我想送寶石給媽媽。”這是除了吃的意外寧白川最喜歡的物品之一。在他的房間裡有一個精致的收納盒,裡麵就堆著寧白川收集起來的寶石。

說著寧白川駕輕就熟地往寶石區走:“雖然不知道媽媽喜不喜歡,但也得先送了才知道。”

寧澤淵一言不發地跟在寧白川身後,聽到寧白川的話眼眸幽深了下來。

寶石區域裡十幾個櫃台很整齊地排列著,每個櫃台上麵分了很多隔層,而寶石就放在這些隔層裡,櫃台內部的燈光照在寶石上,將每一顆寶石都襯托得炫彩無比。

寧白川拿出手機查了一下他的賬戶餘額,確定完全可以買下好幾顆寶石後開始精挑了起來。

服務員走了過來,對正在挑寶石的寧白川略微彎著腰道:“先生,請問你喜歡什麼款式的?”

寧白川並不是第一次來這裡挑寶石,服務員也很清楚對方是寧家的掌上明珠,這個世界占據比例最少的omega,所以哪怕寧白川看上去不到二十歲,她也一點都不敢怠慢。

“典雅些的,但是也不能太樸素,也不要太過於精致的,或者看上去很花哨的。”寧白川很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最好看上去就很神秘、很安靜的。”

“啊?”服務員顯然沒想過寶石還能被這些詞來形容,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回應。

寧澤淵扶額:“好看的就行。”

“哦,好。”服務員恍然大悟,立刻開始給寧白川推薦寶石。

寧白川很不滿他精心想出來的款式風格被寧澤淵這五個字給代替,但也沒說什麼,思緒很快被服務員給帶走了,專心看著服務員給他推薦的寶石。

寧澤淵站在一旁看著寧白川挑寶石,心裡軟得一塌糊塗,越看越覺得他那軟弱無力的弟弟很寶貝。

在近千顆寶石當中,寧白川最後挑了兩顆寶石,一顆淺紫色的塔菲石和一顆藍色變彩的黑歐珀。

“這兩顆,裝起來吧。”寧白川對服務員道。

服務員見寧白川挑的那兩顆都是寶石中最為極品的存在,立馬應道:“好的,請您稍等。”

服務員拿了兩個很精致的小盒子,手上戴著白色手套,將寧白川挑的那兩顆寶石分彆裝進小盒子裡,再拿了一個紙質手提袋,將兩個盒子裝了進去。

櫃台上準確地標著寶石的重量和價格,服務員當著寧白川的麵用計算機將兩顆寶石的價格相加起來,將最後的結果推到寧白川麵前:“先生,一共是兩千六百七十萬。”

“我來付。”寧澤淵往前走了一步,從手袋裡掏出一張卡,正想寄給服務員卻被寧白川給攔住了:“不行,我自己付。”

說著寧白川將自己的卡拿了出來:“刷我的卡。”

由於寧白川喜歡寶石,所以寧家給寧白川的零用錢很多,多到買十架直升飛機放著玩都可以。

結完賬之後,寧白川很開心地拿著紙袋子,從裡麵拿出第一個裝著黑歐珀寶石的盒子遞給寧澤淵:“二哥,這個送給你。”

第12章

寧澤淵看著寧白川遞給他的小盒子,眸中的神色複雜了起來,像平靜的湖泊扔進一塊石子,圈起一波一波的漣漪,讓他整個人連同心臟都蕩漾起來

而這塊石子名叫寧白川。

“謝謝寶貝兒,二哥平時總算沒白疼你。”寧澤淵笑著將盒子接過來,“走吧,再不回去爺爺要著急了。”

已經買好了禮物,此時寧白川也沒有多少掛念了,開始擔心起他媽媽會不會討厭他送的禮物。

“二哥,你知道媽媽喜歡什麼嗎?”寧白川越想越沒底,問著一旁的寧澤淵。

“沒送禮物給她過,不知道。”寧澤淵語氣很淡,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在寧澤淵看來,他母親寧夏楠是一個將事業看得比什麼都重的人,以至於沒那麼多心思放在感,情上,導致他的omega父親不到三十歲就離世。

厭O主義?

連自己的omega都沒辦法照顧,有什麼資格厭O。

寧白川情緒難免有些低落,抱著服務員裝好給他的紙質小袋子。

回到車裡,寧澤淵坐在主駕駛座上,等寧白川自己將自己的安全帶係好後才發動車。

寧白川有些緊張,低著頭,有些無措地抓著紙袋的一角。

寧澤淵將車來在公路上,看見寧白川這樣的舉動,忍不住安撫道:“你送你喜歡的就可以了,她怎麼想你不用管。”

alpha是一種偏向於強權的性彆,很少會喜歡黃金、寶石之類的裝飾品。而他們的母親寧夏楠,將前半生投身於事業的這樣一個alpha,根本不可能喜歡寶石。

“她可是媽媽,怎麼可能不管她。”寧白川嘟了一下唇,有些生氣道。

“她都沒在乎過你,有什麼資格當你媽媽?”寧澤淵這個想法平時憋了很久了,隻是在家裡不方便說出來,這時候寧白川提,他忍不住開口道,“你生過那麼多次病,她有問過一次你會不會難受嗎?她除了嫌棄你身體差,還主動提過你什麼?”

寧白川不太懂得辯解,想從他和媽媽為數不多剩不多記憶裡找出一個例子來反駁寧澤淵,搜刮了一遍也沒能找到一個。

最後,寧白川低聲道:“可我不想沒有媽媽。”

這句話讓寧澤淵千言萬語哽在喉嚨裡,心中忍不住一片酸澀,忽然很不舍得讓寧白川一片真心被糟蹋,聲音溫和了下來:“寶貝兒,兩顆寶石都給二哥好不好?二哥肯定把寶石當命根子存著,不讓它們經曆任何一點人間苦難。”

寧白川有些疑惑寧澤淵怎麼會這麼說,疑惑問道:“那媽媽怎麼辦?”

“媽媽位高權重,想要什麼不都是幾句話的事,不用給她寶石。”寧澤淵勸說道。

“這怎麼能一樣。”寧白川生氣地抱緊紙袋子。

前方是紅燈,寧澤淵將車停下來,有些無奈地伸出手揉了揉寧白川的腦袋:“行,不一樣,但你彆把媽媽想太好。”

寧白川拍開寧澤淵的手,抱著袋子往旁邊躲:“你彆揉我頭,會長不高。”

寧白川的話讓寧澤淵忍俊不禁,更加恃無忌憚地摸著寧白川頭:“能長早就長了,現在想長高晚了。”

“你……”寧白川被氣得不行,往旁邊挪了一下,決定短時間內不理會寧澤淵。

此時紅燈轉為路燈,寧澤淵收回手開始啟動車,同時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欸,寶貝兒,你現在多高了?”

這個問題對寧白川來說不太友好,他偏開頭繼續不理會寧澤淵。

寧澤淵帶著笑緩緩道:“我記得你一米六九來著。”

“是一米七!”寧白川急了,轉過頭睜大眼睛瞪著寧澤淵。

寧澤淵煞有介事地“哦”了一聲,尾音很長,聽得寧白川想打人:“隻比我矮了二十厘米。”

“寧澤淵!”寧白川一生氣就會喊寧澤淵全名,隻是喊完之後腦瓜子轉了幾下也沒想找到話來回應寧澤淵,一直到督見寧澤淵臉上那越來越明顯的笑才想到話,“你也隻比顧秦淮矮了一厘米。”

寧澤淵臉上的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我比誰矮都不可能比他矮。”

對於寧澤淵一個alpha來說,身高是絕對不可以拿出來開玩笑的存在,哪怕是一厘米也不行,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拱了他弟弟這顆小白菜的顧秦淮。

“他一米九一。”寧白川終於掰回了一局,平靜道。

“下次我跟他站著比一下,你看我們兩誰高。”寧澤淵語速很快,麵色嚴肅道。

“他一米九一。”

“他有沒有可能是穿了鞋?”寧澤淵不甘心。

“不,這是我有用紅外線掃描儀偷偷掃的淨身高,如果穿鞋的話他應該是一米九三。”寧白川說完後,抬頭看向他二哥,“二哥,你的身高是穿了鞋沒?”

“……”寧澤淵有些痛心疾首的看著他弟弟,以免他親弟弟向著外人把他氣死,寧澤淵決定越過這個話題,“大哥應該還不知道媽媽要回來,我打個電話給他。”

寧白川沒有任由他二哥轉移話題:“二哥,你的真實身高其實是一米八八對不對?”

“胡說,我一米九。”寧澤淵生怕自己穿幫,再次轉了話題,並給寧珩涼打了通電話,隨後無視寧白川的質問,電話接通後開口道:“大哥,母親中午要回來。”

寧珩涼可能剛開完會,聲音裡還有些疲憊:“你從哪裡知道的?”

“母親自己打電話給我的。”寧澤淵說完後,問道,“你中午要回來嗎?”

寧珩涼思考了幾秒鐘,最後道:“不回去。”

“上次母親回來已經是八個多月前的除夕夜了,還隻回來了五個小時,你確定不回來?”寧澤淵道。

寧珩涼再次安靜了下來,最後手按住了額頭:“我等會把中午的飯局推了。”

掛完電話後已經快到家門口了,寧澤淵咳了一聲:“寶貝兒,午飯有什麼想吃的嗎?”

“我想吃糖醋排骨。”寧白川成功被帶偏了話題,想到遇到寧珩涼和媽媽都要回來吃飯,整個人都歡快了不少,“讓廚師多做幾道菜,要有大哥和媽媽喜歡吃的。”

寧白川這一笑直接軟化了寧澤淵的心臟,他陪著笑了出來:“好好好,聽你的,我等會就跟廚師說一聲。”

街道旁種著一排綠化帶,綠樹成蔭,遠處鳥兒越過樹梢停在枝頭,明媚的陽光傾灑人間,萬裡長風橫跨街道,吹向廣闊無垠的人造平原。

幾十公裡外的公路上,女人一臉倦意地倚靠在座椅上,上身隨意披了件西裝外套,及肩的黑色短發被手撩起,露出來的五官漂亮精厲。

“我們的實驗隻有理論上的依據,沒有任何實踐,並不知道得出來的結論能不能適用在omega身上。”一道蒼老的男性老人的聲音從一旁座椅上的手機上傳出來。

女人聽完後,眉頭皺了一下,隨後鬆開眉:“任博士,我這一趟回去,不就是為了實踐?”

任博士聽到女人的話,情緒複雜了起來。他四十多年以來投入於研究omega不能接受變異這件事上,剛開始還有人願意支持他,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依舊omega數量的減少,即使依舊有人支持他但也不會有人願意將自己家的omega貢獻出來。

所以,他所有的希望隻能寄托在女人身上。

“如果我自己家有omega,我一定會用自己家的omega來嘗試藥劑。隻是,你們寧家就隻有一個omega,若是出事了,恐怕我萬死難辭其咎。”

女人,也就是寧夏楠冷冷地笑了一聲,聲音裡沒有任何溫度:“博士言重了,為人類命運,他本該義不容辭。”

任博士聽完寧夏楠的話,鬆了一口氣,繼續道:“這是一個適者生存的時代,周圍的環境不斷地在變化,人體上的基因感受到環境的變化也不斷地再進化,隻有omega沒有任何一點改變,若不是我們不惜一切代價給omega提供適合生存環境,恐怕他們已經絕種了。”

“但空氣中的異變因子不斷增多,他們再怎麼被層層保護,也躲不過這無處不在的空氣。”

說到著,任博士無聲地歎了口氣:“再說,人活著本該製造出一些有用的價值,而omega已經成了浪費資源的存在。”

寧夏楠靜靜地聽著任博士的話,支著頭假寐,不置可否。

“忽然想起鐘教授說過的一句話。”

任博士的話讓寧夏楠瞬間睜開眼睛。

任博士:“人不應該是插在花瓶裡供人觀賞的靜物,而是蔓延在草原上隨風起舞的韻律。”

寧夏楠忽然突兀地笑了出來:“他也知道他當時成了供人觀賞的靜物。可那又怎麼樣,他的膽小、他的懦弱造成了他一事無成的悲哀。總有些人自以為是的博大、無私、善良,卻隻做著自已願意主動幫忙的事,需要他們的時候卻不斷地在逃避,那真是令人作嘔的‘品德高尚’。”

第13章

亞區時間上午十一點三十分。

寧宅的餐廳裡,飯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肴,而寧白川端正地坐在飯桌上看著麵前的飯菜,咽了一下口水。

寧澤淵坐在寧白川身旁,看見弟弟饞成這樣有些哭笑不得,拿起桌上的筷子準備幫寧白川夾塊糖醋排骨:“平時是虧待你了嗎,不都是想吃什麼就給你做什麼。來,先吃飯,不用等人。”

“不要,我要等媽媽。”寧白川拒絕了寧澤淵,看到寧澤淵夾糖醋排骨立馬製止了,“你放下來,等媽媽和大哥回來再一起吃。”

寧澤淵聽得頭都大了,如果麵前這個人不是他親弟弟,他可能揍得對方連親媽都不認識了,他努力按耐住情緒,溫和道:“寶貝兒,你先吃,沒什麼比你挨餓更嚴重的。”

“不行,等媽媽回來。”寧白川很堅定地說完這句話,隨後探頭朝餐廳外看了一眼,“爺爺呢?”

“爺爺不想看到媽媽,可能在書房吧。”寧澤淵回答完後,忽然想逗逗自己弟弟,“怎麼你臉蛋變尖了,是不是經常餓著自己?看著小臉瘦的。”

說著寧澤淵手摸向寧白川的臉,用了些力氣捏了下去,“叫你平時不多吃點,還是圓滾滾的好看。”

寧澤淵的力道把握得很好,既會讓寧白川感到疼痛,也不會真傷了寧白川。

寧白川吃痛後就抬起兩隻手一起抓著寧澤淵的胳膊,試圖讓寧澤淵的手遠離他的臉:“不行,胖上去的話我會被嫌棄的。”

“誰敢嫌棄你。”寧白川的力氣對寧澤淵來說小得可以忽略,沒什麼阻力地換著地方捏著,“都沒什麼肉。”

“寧澤淵,你再捏我就不和你好了。”寧白川怒了,揮起拳頭往寧澤淵的手臂上砸了下去。

“力道再大一點,這地方有點酸。”寧澤淵被打後沒有絲毫負麵情緒,反而打趣道,“對,就是這樣,多來幾下……”

“你們在乾什麼?”一道清冷的男性alpha聲音打斷了正在打鬨的兩個人。

寧白川聞言往餐廳門口地方向看了過去,看到人之後收起手站了起來,走到alpha身前指著寧澤淵道:“大哥,二哥欺負我。”

寧珩涼朝寧白川看了一眼,隨後將目光落在寧澤淵身上:“你欺負他乾什麼?”

寧澤淵完全沒想到寧白川會甩鍋甩得這麼堅定不移:“我哪裡欺負他,我隻是說他臉上沒長肉。”

“你還捏我臉,可疼了。”寧白川不滿道,不讓寧澤淵試圖蒙混過關。

果然寧珩涼聽後眉頭就皺了起來:“寧澤淵。”

光被寧珩涼念全名就條件反射害怕的不單單隻有寧白川,還有寧澤淵,畢竟他可以說是被寧珩涼從小揍到大的。

“欸,不是……是,對不起,寶貝弟弟。”寧澤淵在寧珩涼冰冷目光的注視下咬著牙道了聲歉,“捏疼了是不是,過來,讓二哥幫你揉揉。”

寧白川覺得寧澤淵不懷好意,躲在寧珩涼身後不肯過去:“我不。”

“行了,先吃飯,賬後麵再算。”寧澤淵牽著寧白川來到餐桌前坐下,寧白川為此還特意避開寧澤淵,讓他們之間隔了一個寧珩涼。

寧澤淵眼睜睜看著寧白川避著他,心中無限淒涼:“寶貝兒,你真要和二哥隔了一個海峽嗎?”

“海峽”額頭青筋跳了一下,正想發作,忽然看見飯桌上的一個紙袋子,神情一動,極為平靜甚至略帶溫柔地問道:“這是什麼?”

寧澤淵反應極快,在寧珩涼話音落下後就警鈴大作,心叫不好,果然,他就聽見他那寶貝弟弟很自豪地介紹道:“我給媽媽買的禮物。”

寧澤淵:“……”

“是嗎?”寧珩涼聲音很淡,對寧白川輕輕笑了一下,“剛剛和誰去買的?”

寧珩涼很少有這麼溫柔的時候,寧白川被迷得暈頭轉向,完全忽略了他二哥在寧珩涼背後張牙舞爪式的提示:“和二哥。”

寧珩涼輕笑著對寧白川點了下頭,“早上有人跟我說頭疼,我忘記是誰了。”

寧白川麵色僵硬了起來,瞬間明白了過來,也在這時候才注意到和他隔了一座海峽的的寧澤淵此時正不忍直視地捂著臉。

“打了針止痛劑就什麼都不怕了,那要是打麻醉劑,你怕不是刀槍不入了?”寧珩涼聲音冷了下來,先前的那點溫和消失得無影無蹤,“寧白川,你就那麼不知死活?”

寧白川被訓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識想拉一下寧澤淵,卻發現他的二哥已經成了他海峽兩岸的同胞,隔了天涯海角那麼長的距離。

“對不起。”寧白川弱弱地道了聲歉。

然而寧白川的道歉對寧珩涼來說已經免疫,他光想著昨天晚上寧白川出了趟門回來淩晨就頭疼,才剛疼完又出門就忍不住一陣火大:“你想要什麼跟管家說一聲,再不行打電話給我,為什麼非得出門?”

寧珩涼投過來的目光太過於冰冷,寧白川有些招架不住,可寧澤淵偏偏又離他那麼遠,他幾乎沒辦法進行回避,隻能低頭掰手指挨訓。

寧珩涼訓完寧白川,轉頭看向寧澤淵:“寧白川已經被你慣得無法無天了,你去問問有哪家omega天天出門的,你真要等他出事了才後悔把他放出去麼?”

寧澤淵覺得寧珩涼這個比他大三歲的大哥習得了寧爺爺真傳,連周身帶著的壓迫感都是那麼的相似,他扯了扯嘴角勉強笑了一下:“母親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白川那麼喜歡母親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帶他出去買個禮物,下次絕對不會再那麼輕易讓他出門。”

寧珩涼一肚子的火在寧澤淵那句“白川那麼喜歡母親”話裡逐漸減弱,麵色忽然變得極為複雜。

寧澤淵見勢補充道:“而且他也是我弟弟,我比誰都怕他出事。”

寧珩涼深呼吸了幾下,撇開頭決定暫時不去計較這件事:“吃飯。”

寧白川眼睜睜看著寧澤淵兩三句就緩解了寧珩涼的怒火,想重新投入他二哥的懷抱,緩緩站了起來:“二哥,我……昨晚又做了一個夢。”

寧白川頓了一下才憋出理由,朝寧澤淵走了過去。

寧澤淵心裡罵了聲小沒良心的,笑著將寧白川拉了過來:“夢見什麼了?”

寧珩涼麵無表情地坐著拿起筷子夾菜,注意力卻全放在寧白川和寧澤淵那邊。

寧白川坐在寧澤淵旁邊的椅子上,頭稍微朝寧澤淵側了一些,低聲道:“我夢見大哥開著飛機往家裡倒岩漿。”

寧珩涼:“……”

寧白川的聲音確實很小,但寧珩涼作為S級異能人,聽力比尋常人高了好幾倍,因此寧白川的話一字不落地落在寧珩涼耳中。

很好,先是夢見他開坦克炸學校,後是夢見他開飛機往家裡倒岩漿,他現在十分好奇他在寧白川心裡是一個怎樣的形象。

寧澤淵聽到寧白川的話下意識想笑,結果才剛漏出一個聲調,寧珩涼就立馬釋放針對寧澤淵的異能人威壓,讓寧澤淵生生止住了這一聲笑。

寧澤淵:“……”

寧白川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看見寧澤淵由嘴角上揚到麵色扭曲的全過程,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

寧白川這句話落下,寧澤淵就立馬感覺到威壓的強度加強了許多,隨口扯了一個借口:“沒事,吃得有點多。”

“不是還沒還開始吃嗎?”寧白川更加疑惑了。

“小omega不懂事,彆亂問alpha的事。”被揭穿了寧澤淵也不著急,熟門熟路地忽悠著,“如果你是alpha的話,你就知道什麼意思了。來,吃飯。”

寧白川留著這個問題準備找機會去問顧秦淮,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不等媽媽回來嗎?”

“等什麼,飯菜都快涼了。”寧澤淵給寧白川盛了一碗飯,重新拿了雙筷子幫寧白川夾菜:“多吃點,瘦成這樣,不知道還以為我們寧家虧待你了。”

“可是我和夢夢一樣高,卻還比他胖兩斤。”寧白川接過寧澤淵遞給他的筷子,辯解道。

“夢夢那是營養不良,你卻隻比他胖兩斤,還是太瘦了。”寧澤淵想都沒想回應完道,“吃吃看,看這個糖醋排骨味道怎麼樣。”

與此同時,遠在十幾公裡外的蘇夢打了聲噴嚏。

寧白川頭一回聽說蘇夢營養不良,打算下一次找蘇夢一定要帶上補品。

寧白川夾起糖醋排骨吃了小一口:“甜的,好吃。”

“那就多吃點。”寧澤淵道。

“好……”寧白川回應著,忽然聽到外麵的客廳傳來了幾聲腳步聲,他頓了一下,隨後心跳加快了起來,“媽媽?”

說完寧白川放下筷子站了起來:“媽媽好像回來了。”

相對於寧白川的激動,寧澤淵則是一陣冰寒,他按住寧白川,“你待在這彆動,我出去看看。”

寧白川很不解寧澤淵的做法,但是以他的記憶裡,媽媽總是對他很嫌棄的,所以他隻能按耐住激動,重新坐回椅子上。

第14章

寧澤淵走到客廳的時候,寧夏楠正將外套遞給管家,聽到動靜轉頭。

這一轉頭四目相對了起來。

寧澤淵這一聲“媽”是叫不出口的,有些彆扭地挪開頭:“寧白川想送你一顆寶石,收不收?”

他特意從餐廳裡出來就是想提前告訴寧夏楠這件事,他不想讓寧夏楠踐踏他弟弟。

“寶石?”寧夏楠饒有興趣地念了一邊遍這個名字,“送我做什麼?”

寧夏楠身為生物係教授,寶石對她來說完全是多餘的存在,甚至還不如一瓶酒精來得有用。

“作為半年不見的禮物。”寧澤淵簡明扼要道。

寧夏楠盯著寧澤淵看,最後下了結論:“omega都喜歡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而在他們毫無畏懼地購置這一些時,就給我們增添了不少的負擔,他們卻還天真地以為自己貢獻了多大的力量。”

寧澤淵手握成拳,手指關節因為過於用力而泛著白:“怎麼,花了你的錢心疼了,”

“這不是錢的事,而且天真所帶來的困擾。”寧夏楠聲線始終很平穩,沒有任何一絲感情。

而寧澤淵最厭惡的就是這種毫無感情的傳教式說話方式,就好像整個世界就隻剩下利益。

“說點人話。”寧澤淵忍無可忍道,“等會把禮物收下,如果不想要就給我。”

寧夏楠注視著寧澤淵:“真要把你弟弟養成一個一事無成的蠢貨?”

“他什麼都不需要會。”寧澤淵道,“有我在,哪怕他離開寧家,也沒有人能夠傷到他。”

“他是omega,有自己的人生要過,你不可能能夠一直保住他。”寧夏楠說。

“怎麼可能不能。”

對寧澤淵來說,寧白川對什麼都重要,他甚至可以放棄一切來保護寧白川,很多時候,他連一點委屈都舍不得讓寧白川受。

寧澤淵覺得再和寧夏楠說下出,他上個月打的鎮定劑就要失效了:“總之,不準你傷害我弟弟。”

寧夏楠看向寧澤淵的目光裡帶上了些許詫異,她知道寧澤淵疼寧白川,但沒想到寧澤淵會這麼護著寧白川。她淡淡道:“他是我兒子。”

“他是我養大的。”寧澤淵回道。

他比寧白川大六歲,父親離世,母親專注於科研,爺爺要掌管整個寧家,大哥高壓力進行各種訓練,唯一能照顧寧白川隻有他,小的時候的寧白川奶粉有時候都是他在泡。

寧夏楠與寧澤淵對視著,忽然笑了一聲:“你對他好的方式也不過是把他關在寧家這棟彆墅裡,這跟將他送進牢裡有什麼區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和你一樣強大呢?”

寧夏楠的話讓寧澤淵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卻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年紀小的時候不知輕重,有一次過於激動忘記收斂異能人,一拳砸在隻有四歲的小寧白川肩膀上,讓小寧白川疼得呆坐在原地,花了將近一分鐘才緩過來,並大聲哭了出來。

進了醫療室後才發現,他弟弟的肩膀上的骨頭被他那一拳打得直接裂開,繃帶厚厚地纏著他那四歲的弟弟肩膀上,看上去十分刺眼。

對一生隻有寧白川這一個omega後代的寧爺爺來說,寧澤淵打傷寧白川無異於他打碎自己珍藏多年的古董,直接拿鞭子抽了寧澤淵一頓。

但寧澤淵他是S級alpha異能人,被鞭子狠狠抽了一頓不到一天傷就好得差不多了,而他的弟弟還纏著繃帶躺在床上。

小孩子忘性大,特彆是寧白川這種一點心眼都沒有的omega,傷還沒好全就從床上下來想要寧澤淵這個一拳砸上病床的哥哥抱他,而寧澤淵已經不敢在碰寧白川,怕他又傷到自己的弟弟。

莫名被疏遠的小寧白川悲傷極了,眼巴巴地看著寧澤淵,似乎寧澤淵再不去抱他,他就真的要哭出來了。寧澤淵最怕他那寶貝弟弟哭了,看到寧白川眼眶起來想都沒想直接抱了上去。

如願以償得到擁抱的小寧白川笑了起來奶聲奶氣地叫了寧澤淵一聲:“哥哥。”

這一聲融化了寧澤淵在這個世界所有的負麵情緒,也讓他今後所做的一切都覺得有意義起來。

“如果他能夠有能力獨擋一麵,我當然樂意。”寧澤淵說完前半句話,整個人變得十分危險了起來,如同一頭慵懶的雄獅忽然衝破枷鎖變得暴戾起來,猩紅的眼睛帶著嗜血的冷意,“但你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正常的辦法。”

“媽媽……”

很輕的一聲,讓寧澤淵匆忙收起全身散發出來的陰冷,因為過於匆忙,所以等寧白川出現在他視線內的時候,他瞳孔裡依舊有些血絲。

但寧白川的注意力沒有放在寧澤淵身上,他越過寧澤淵看向寧夏楠,無措地站著。

寧夏楠注意到寧白川,先是從頭到腳掃視可一遍,再下了個結論:“半年不見,胖了不少。”

寧澤淵:“……”

寧澤淵往寧白川靠了過去,微微擋在寧白川身前,“長胖了是好事。”

寧白川對寧澤淵這個他給自己疊個被子都能給自己頒獎的二哥是不太信任的,他的注意力都在寧夏楠說他“胖了不少”上,小臉慘白:“我胖?”

“胖個屁。”其實寧澤淵是知道寧白川比omega標準身高所對應的體重要略重一點的,隻是對於從多年前就暗自發誓要將寧白川養著一個圓滾滾的小團子的寧澤淵來說,多重出來的那一點顯然是很不滿意的,“什麼時候比我重了再來跟我說胖。”

寧白川主動過濾掉了寧澤淵的話,堅定道:“我想減肥。”

“……你不胖。”寧澤淵真的害怕極了,要不是寧夏楠在場他可能都會直接跪下來求寧白川了,“辛辛苦苦才讓你長出那麼一點肉,彆減。”

寧夏楠沒什麼耐心聽他們兄弟二人談話,直接開口打斷,說出她這一趟回家的目的:“白川,跟我過來一趟。”

寧白川還沉浸在媽媽可能會嫌棄他胖的難過中,驟然聽到寧夏楠喊他的名字,眼睛亮了一下,立馬答道:“好。”

寧夏楠得到回應轉身上樓。

寧白川立刻想跟上去,而寧澤淵擔心寧白川這個白癡被賣了還開心地幫人數錢,想攔,卻被寧白川放出來的狠話給收住了行動。

“你不讓我過去,那我以後都不叫你哥哥了。”

寧白川威脅對寧澤淵太有用了,若是寧白川以後真的都不叫他哥哥,那他往後餘生怕是都會失了靈魂。

“寶貝兒,我勸你彆跟過去,若是被傷害到了,彆怪我沒提醒你。”寧澤淵話是這麼說,但身體還是沒忍住往旁邊側了一些。

寧白川避開寧澤淵,接話道:“媽媽不會傷害我,你不要擔心。”

說完後寧白川便不再理會寧澤淵,看著寧夏楠的背影很快跟了上去。

寧澤淵見寧白川這麼果斷地選擇了寧夏楠,心中有了一片十分蕭瑟的荒原,讓他明在家中吃飯卻猶在風中淩亂。

寧珩涼一個人靜靜地吃完了飯,慢條斯理地抽了張紙擦了一下唇角,慢慢從餐廳裡走了出來,隨意地看了眼寧澤淵,氣定神閒地越了過去。

寧澤淵看到寧珩涼猶如看到救命稻草:“大哥,白川跟母親走了。”

“隻是去談話而已,能有什麼事,去吃飯。”寧珩涼聲音很冷,帶著誰都彆去吵他的不耐煩,穩步走上了樓梯。

救命稻草離開後,寧澤淵覺得整個世界隻剩下了他自己。他內心淒苦地走進餐廳,準備獨自吃完這頓孤獨的午飯,剛拿起筷子腦子就快速運轉了起來,讓他急忙放下筷子往樓上走。

寧夏楠一向對寧白川視而不見,從剛剛的談話中也充滿了對寧白川這種omega的不屑,怎麼會忽然找寧白川談話?

寧澤淵腿很長,幾節樓梯被他一步跨了過去,沒幾步就來到了樓上,隨後他看見剛剛還跟他說“能有什麼事”的大哥站在一扇緊關著門的門口。

寧澤淵:“……”

寧珩涼:“……”

寧夏楠是B級彆異能人,而寧澤淵和寧珩涼都是S級彆的異能人,在絕對的等級壓製著,隻要他們兩人不想被寧夏楠發現,寧夏楠就發現不了他們。

事實上異能級彆是有一定遺傳效應的,而寧夏楠隻有B級彆,他們的父親是omega,沒有異能,這樣的一對夫妻能同時生下兩個S級彆的異能人alpha,寧澤淵經常懷疑寧夏楠是不是用了什麼手段。

寧澤淵無暇去思考這一些,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門內寧夏楠和寧白川的對話上。

屋內,寧夏楠坐在椅子上望著站在她麵前的寧白川:“你現在的文化水平到了哪裡?”

寧白川像被老師點名的學生,回答這個問題回答得很緊張,話都說得有些不利索:“高中。”

“高中?”寧夏楠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寧白川,“我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已經開始讀研究生了……為什麼不選個專業讀?”

第15章

“二哥不讓我學。”寧白川抿了抿唇,回答道。

寧夏楠眉頭皺了起來,問:“原因?”

寧白川想了想,最後決定不按照寧澤淵的原話來回答:“他說隻有大哥這樣又聰明又暴力的alpha才需要學那麼多。”

站在門口的寧珩涼冷冷地督了一眼寧澤淵。

他總算知道為什麼寧白川做個夢都能夢見他開坦克開飛機,回想起以前,他想抱寧白川,寧白川卻往後退不肯讓他抱,原來這一切都是寧澤淵在從中作梗!

寧澤淵接受著寧珩涼的凝視,並不知道對方已經給他扣上了一堆要命的黑鍋,他記得他之前給寧白川的原話是“像你這麼笨的omega學那麼多乾什麼,更傻了怎麼辦?大哥他是需要治理公司,心情一不好還喜歡打人所以才需要學那麼多。”

隻是因為寧夏楠不喜歡omega太過矯情,所以寧白川自動跳過了他說他笨這句話。

“所以你想當隻米蟲,花著家裡辛苦掙來錢買幾顆幾千萬塊錢毫無用處的寶石,待在家裡什麼事都不乾等著你大哥、二哥像傭人一樣服侍著你?”寧夏楠聲音狠戾了下來,目光中沒有任何一絲感情波動,像隻是單純地看著一件失敗的試驗品。

這樣的目光對長時間被人守護的寧白川來說太過於殘酷,他整顆心都沉了下來,卻也找不到話來進行反駁。

寧澤淵手緊握成拳,滿臉都是無法控製的怒火,伸手就想將門打開,結果還沒動手就被寧珩涼抓住手腕。

寧澤淵疑惑地看了眼寧珩涼,隻看寧珩涼對寧澤淵搖了搖頭。

寧澤淵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的大哥確確實實比他多懂了不少分寸,隻好將手收回來,然後鬨肚子火氣地繼續聽著屋裡麵的動靜。

寧夏楠:“你想得到什麼,就要想進辦法去得到,得不到就努力讓自己變強大。沒有什麼是克服不了的,先天性基因的缺陷並不是沒辦法彌補,可重點是你不能守著一方天地,將自己畫地為牢,再自哀自憐地樂在其中。”

寧白川低著頭聽著他從來就沒有聽說過的語言,他的哥哥,哪怕是一直都不善言辭的大哥,也不會對他說類似於“你要變強大”這樣的話,就連爺爺,隻要他不出門、傷害自己,他做什麼爺爺都不會對他說什麼。

寧夏楠繼續道:“你真想永遠懶惰、自私,一輩子活在彆人的照看下,成為吹陣風都要膽戰心驚的金絲雀?”

“我沒有懶惰、自私……”寧白川眼眶慢慢紅了起來,低頭不敢去看寧夏楠的眼睛,“我隻是不知道我能做什麼。”

“你能做的太多了。”寧夏楠語速放得很緩,聲音也緩和了下來,“我這邊有一個忙需要你幫,你會幫我嗎?”

寧夏楠從來不會對寧白川自稱自己為媽媽,因為她很清楚,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資格成為寧白川的母親。

寧夏楠的話讓寧白川重新把頭抬起來:“什麼忙?”

“我們基地研製了一支針對omega藥劑,但omega被保護得太過於嚴密,找不到人來試驗,你願意試試嗎?”寧夏楠慢慢道,“是針對omega抗拒異能量基因的,如果成功了,你將不會再被任何異能所影響,甚至成為像你哥哥們那樣的異能人。”

“我願意。”寧白川根本沒有進行任何思考,他在她的媽媽麵前自卑到了極點,實在太過於渴望寧夏楠能多陪她多說說話,哪怕隻有一個電話他也能開心很久,所以如果能幫上媽媽,他做什麼都願意。

而且,如果試劑能成功,他就不用一直被關在家裡。

“藥劑沒有做過任何試驗,有很多未知數,為此能成功,甚至可能會給你帶來痛苦,你確定願意嗎?”其實寧夏楠並不需要去問寧白川那麼多,她完全可以一針直接紮在寧白川這個天真omega脖頸上,至於會去問,隻不過是因為寧白川是她的親生兒子。

“沒關係。”寧白川想到他連異變因子帶給他的頭疼都受過,就算多一項試劑帶給他的痛苦也沒關係,更何況這還是媽媽唯一一次讓他幫忙,他不想讓他的媽媽徹底對他失望。

“好。”寧夏楠對寧白川點了一下頭,從黑色休閒褲子裡掏出一管試劑,拔掉針頭上的塑料管,“你過來。”

這時候,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用暴力打開了,寧珩涼臉上是前所未有的陰森:“白川,過來。”

這樣的變故是屋內兩個人都沒有想到的,寧白川錯愕地看著他麵前臉色恐怖的大哥,沒有說話。

寧珩涼說完這句話後,頭一回心思縝密地發現自己的語氣太凶,又想起剛剛寧白川說的那句“隻有大哥這樣又聰明又暴力的alpha”,補了一句:“我不打你。”

“……”寧澤淵有些無言地看了眼他大哥,“白川,站著彆動。”

說著寧澤淵就想走過去把寧白川拉過來,隻是他還沒來得及抬腿就聽到寧白川說,“二哥,你彆過來。”

隨後寧白川往後退了一步,露出脖頸在寧夏楠麵前:“媽媽,你打吧。”

寧夏楠抬頭看了眼寧澤淵和寧珩涼,兩人麵上無一不是對她的怨恨,她笑了一聲,同時將針紮在了寧白川脖頸上,將試劑裡的液體輸了進去。

針頭有些涼,寧白川感覺脖頸刺痛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有更多的感覺他整個人就被寧澤淵拉了過去。

寧澤淵按著寧白川的肩膀著急地問道:“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寧白川感受著身體上的變化,搖了搖頭:“沒有。”

寧澤淵麵上的擔憂絲毫未減,手指撫摸上寧白川細嫩的脖頸上一個小得幾乎看不見的針孔:“真沒覺得哪裡不舒服?比如哪裡酸痛或者哪裡很癢?”

寧珩涼站在一旁冷眼注視著寧夏楠:“你給他注射了什麼?”

“複合類異變磷酸二酯鍵斷裂酶。”寧夏楠回答道,“和紫外線誘導alpha基因突變一樣的原理……”

“怎麼可能一樣。”寧珩涼打斷道。

“二哥,我好熱。”寧白川貼著寧澤淵的胸口,忽然覺得全身熱得像在火爐一樣,而他二哥的身體又莫名能夠緩解他的燥熱,就忍不住往寧澤淵身上貼。

寧白川的信息素遺傳了父親的,劇烈的奶糖味信息素直入寧澤淵鼻孔裡,勾得寧澤淵氣息不穩,更要命的是寧白川還往他身上蹭。

“祖宗,你在玩火。”寧澤淵想把寧白川從身上拉下來,奈何寧白川抱得太緊了,寧澤淵又怕傷了寧白川,隻能往後躲,“寶貝兒,你再抱下去我可能就把你咬下去了,到時候你白白嫩嫩的脖子上留著一個牙印看你怎麼辦。”

寧白川聽不進去寧澤淵的話,他從來沒覺得這麼熱過,感覺全身上下都被火包圍了一樣:“二哥,我真的好熱。”

寧珩涼看了過去,看見寧白川和寧澤淵靠得那麼緊皺了一下眉,伸手按住寧白川的肩膀將寧白川從寧澤淵身上拉下來,對寧澤淵道:“去找抑製劑。”

“抑製劑?祖宗的發情期不是還要半個月嗎?”寧澤淵話說這麼說,但還是轉身離開屋子準備去找抑製劑。

周圍全是寧白川信息素的味道,聞得寧珩涼全身神經都緊繃起來,他按住不斷想往他身上靠的寧白川,抬頭看向寧夏楠:“解除試劑效果。”

“解除不了,一旦進入身體,體內的構造就會開始改變。”寧夏楠注意著寧白川的一舉一動,卻沒有絲毫類似於擔心的神情。

寧珩涼受不了寧夏楠用這種看實驗品的目光看寧白川,將寧白川往身後拉了一點,抓住寧白川不安分的手:“這樣你就都敢將試劑用他身上?”

寧澤淵從寧白川屋子的抽屜裡拿了一支抑製劑,回到寧夏楠的房間裡,看見寧白川難受得想往寧珩涼身上撲卻被對方壓製住,連忙走過去彎下腰給寧白川打了一針。

打完之後寧珩涼將寧白川抱在懷裡:“寶貝兒,你要嚇死我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寧白川沒說話,頭靠在寧澤淵肩膀上,幾秒後踮起腳,腦袋往寧澤淵的脖子後麵伸了過去。

寧澤淵還沒察覺到哪裡有問題,手不斷安撫性地拍著寧白川的背,直到腺體感受到一陣溫熱的鼻息,全身才猛然驚栗,想都能想就動用異能將寧白川從身上拉了下來。

寧白川被寧澤淵推了一下,往後退了好幾步,肩膀被寧澤淵大力按了下去,疼得眼眶通紅了起來。

寧珩涼也被寧白川剛剛差點觸碰到寧澤淵腺體那一幕給驚到了,手扶住有些站不穩的寧白川,用另一隻手將寧白川肩膀上的衣料往下拉了一點,露出一片淤青的肩頭。

驚魂定下來後寧澤淵才察覺自己做了什麼,看見寧白川肩膀上那一片淤青頓時充滿了愧疚:“我不是故意的。”

寧珩涼覺得要是寧白川差點碰到他腺體,他的做法也比寧澤淵好不到哪去,於是沒去計較:“抑製劑對白川沒用。”

第16章

“怎麼會?”寧澤淵不可置信地看著寧珩涼,隨後將目光轉移至寧白川身上,“那怎麼辦?”

奶糖味信息素的味道越來越濃,但凡有點異能的都能在兩三百米之內聞到。

寧澤淵和寧珩涼臉色是同樣的不好看。

寧珩涼看了眼麵前全身皮膚泛著粉嫩的寧白川一眼,轉頭與寧澤淵對視著:“把人打暈。”

既然抑製劑失效,那他們就沒辦法控製處在發情期的寧白川,他們也不可能讓alpha標記寧白川,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寧白川打暈。

寧澤淵也想到了這一點,對寧珩涼點了點頭,就等著他大哥把他弟弟打暈,他再將他弟弟抱回房間。

讓他沒想到的是,寧珩涼抬起手對著寧白川的後頸愣了兩三秒,最後將寧白川拉到寧澤淵手上:“你來打。”

“啊?”寧澤淵不明所以,但還是抬起手乾淨利落地在寧白川後頸拍了一掌,再扶著不省人事的寧白川:“我把人抱回房間了。”

後頸這個部位不管是對alpha還是omega來說都算是比較私密的部位,寧珩涼欲言又止,最後點了頭;“嗯。”

等寧白川被寧澤淵抱走後,寧珩涼才重新注視寧夏楠:“如果他出事了,唯你是問。”

“如果你一直把他關進精心布置的籠子裡,那他早晚都會出事。”麵對寧珩涼心冷恐怖的臉色,寧夏楠依舊麵不改色道,“沒有什麼事是沒有風險的,你從小就開始接觸各種投資應該比什麼都清楚,如果現在不去嘗試,等你弟弟真的死在你麵前的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寧珩涼冷聲回應道:“彆跟我說這些,你不過是為了你的實驗,就像當年你對父親那樣,讓他慘死在了你們基地的實驗室裡。”

寧珩涼的話讓寧夏楠罕見地有了情緒波動,她抬頭帶著些怒意的目光與寧珩涼對視著:“我可以縱容你的無知,但不允許你愚蠢得像外麵那些隻懂得對聯盟現狀評頭論足卻什麼事都不肯做、等著彆人去拯救的人一樣。”

說完後寧夏楠不再停留轉身走出房間,在踏出門口的時候停留了一下:“如果你想讓你弟弟熬過試驗期,最好時刻向我彙報現狀。”

寧夏楠走後,空蕩的房間裡隻剩下寧珩涼一個人。他忍不住走到窗台,打開窗並點了一支煙,白色的煙霧繚繞在他立體俊美的五官上,風一吹,便將煙霧吹散得一乾二淨。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寧夏楠說的是對的,現在的環境就連空氣都帶對omega有著潛在的危險,他們就算將寧白川保護得再周密又怎麼樣?吹陣風就能讓他大半夜被疼醒。

自然選擇,優勝劣汰,omega本就是被強行留下來,再這樣下去遲早得退出曆史的舞台。

——

“最新收到消息,北方基地寧夏楠帶了複合類異變B類試劑回了寧家。”說話的人是一位成年男性alpha,他鼻子上架著一副厚度極寬的眼鏡,身穿一身休閒裝,漫不經心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纖長的手指支著頭,細長睫毛上的眉毛微微對他麵前的人挑了一下,帶著這挑逗的意味,“寧夏楠這女人瘋起來可六親不認,你不怕她一管子插你那寶貝omega身上?”

顧秦淮無視男人的賣弄風騷,冷淡道:“你這句話可以試著在寧澤淵或者寧珩涼麵前說一遍,幸運的話他們還會給你留個全屍。”

男人這才訕訕地閉了嘴,可還沒閉一會兒,就忍不住再次開口道:“他們寧家可真有意思,想方設法接近你的是他們,沒有用處了想儘辦法撇清關係的也是他們。”

顧秦淮對男人說的話不甚在意,或者說曾經惱火過,但現在已經不會再去在乎。

他的眸子幽深漆黑,通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凜冽淩厲的五官上像覆著一層寒霜。

顧秦淮微抿唇,最後開口道:“聯盟中央最後給出的誠意是什麼?”

話題轉變得有點快,男人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他們說隻要你願意服從聯盟中央指揮,他們就會賦予你將級軍官中最高級彆的軍銜。可不可笑?不還是想讓你為他們賣命,更何況你最討厭不就是服從指揮。”

“去跟他們說,我願意加入聯盟中央。”

男人笑聲停了下來,用一種很驚悚的目光看著顧秦淮,因為態度變化太大舌頭還沒來得及捋直:“……你是認真的?你不要被他們給你的軍銜給蒙住了,你才二十五歲,說難聽點就是給你個稱號讓你玩玩而已,會有誰肯聽你的命令?”

“認真的,至於命令,有的是辦法可以讓他們聽。”顧秦淮說完前半句話,轉頭將目光落在門口的方向,“聯盟中央軍官用血肉鑄起的高牆讓裡麵的人過得太安逸了,有時候我也快忘記外麵有無數異變物種在試圖攻占人類領地。”

男人的臉色隨著顧秦淮話音的落下嚴肅了起來,隨後他像下定了決心一樣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你決定去聯盟中央的話,那我也去吧,雖然沒能混得像你那樣的高位,但成為一方的小長官應該不成問題,再不行就去當你的屬下。”

顧秦淮皺了下眉,他不喜歡彆人陪他趟渾水:“不必了,你還是回去當你的方家大少爺吧。”

“我倒是想啊,但我這不是怕你無聊嗎?感不感動?”方宇堂說笑似的說著,在顧秦淮還沒開口嘲諷的時候快補充道,“顧中將在聯盟初級的軍校發表演講時說過這樣的一句話,‘如果我的個人利益和聯盟利益產生了衝突,我會堅定不移地選擇聯盟利益,因為我不能讓那些烈士白白死去,我也不能讓最廣大人民的利益受到侵犯’。”

顧中將,也就是顧秦淮的父親,一生為聯盟鞠躬儘瘁,最後卻連屍首都找不到。

在顧秦淮為數不多的記憶裡,他的父親寡言少語,喜怒不定,有時候將家裡的家具摔得到處都是,有時候哭著在喊著一些聽不懂的語言。

在某一次將碗狠狠摔在他麵前離開家時,顧秦淮就再也沒見過他父親,隻收到了聯盟中央發給他的一句簡短安慰。

至於他的母親,顧秦淮見都沒見過。

“雖然不知道聯盟為什麼封鎖了顧中將的消息,但當時他確實成了我的偶像之一,所以當我知道你父親是顧中將後,我立刻想儘辦法來接近你。”方宇堂說完後,兩隻手握了起來,並用力按了下去,關節間發出“咯咯”的聲響,“反正閒著也沒事乾,都不如出去活動活動筋骨。”

顧秦淮依然不是很願意帶上方宇堂,倒不是有什麼特彆的原因,隻是因為他單槍匹馬慣了,身邊忽然多一個人會讓他很不自在。

就在他在想怎麼讓方宇堂放棄去聯盟中央時,方宇堂忽然賊兮兮地湊了過來:“話說你真不爭取一下寧家小少爺?那模樣不賴啊,性格奶乎乎的,感覺捏一下就能坐在地上哭給你看,換我光看就得看硬了,你定力這麼好?”

顧秦淮臉瞬間黑了下來,沒有了想和方宇堂繼續溝通的欲望:“你喜歡你自己去追。”

“我倒是想啊,但他那兩個哥哥看得那麼緊,還都是S級異能人,特彆是寧珩涼,聽說從小就接受各種嚴格的訓練,實力都快能進聯盟異能人巔峰榜前十了,打不過啊。”方宇堂憂愁地想著。

顧秦淮自顧自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方宇堂,薄唇輕啟:“聽過一句話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也是。”方宇堂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看以後能不能有機會見到寧家小少爺……你去哪?”

“困,回去睡覺。”顧秦淮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

“你也會困?”方宇堂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也跟著站了起來,“等等我,我們一塊睡。”

“……滾。”

“彆這樣嘛,阿淮,都是alpha害羞什麼?”方宇堂沒有因為顧秦淮的冷漠而退縮,“真正的兄弟就是在你最需要omega的時候做你的omega。”

走在樓梯口的顧秦淮聽得手背上青筋暴起,差點沒忍住一掌劈死方宇堂。

……

冷風貫徹在屍橫遍野地荒原,玄月高高掛起,將這片布滿血腥的大地染上一片淒慘之色。

幾位alpha穿著已經看不清原本顏色的軍官製服,手上套著黑色手套,正提高警惕地看著倒他們麵前的異獸。

其中一名軍官用黑色長靴往異獸的頸部踹了一腳,確定異獸不會有反應後才鬆了一口氣,不再強撐著身體倒坐在地上。

“現在的異獸都這麼厲害了嗎?幾百顆達姆彈才能將其打死。”

軍官們逐漸坐了下來,長時間高壓力的戰鬥讓他們全身肌肉超負荷運作,需要短時間的休息來恢複。

“按照異獸階級規則,這隻異獸得有十三階了吧?”

第17章

“感覺不隻,二的十三次方才八千多,這隻異獸子彈都傷不了,一甩尾就能殺死十幾個人,應該快十四階了。”軍官抬手摸著異獸的鱗片,“什麼材質的,這麼硬,拔幾塊走。”

軍官說乾就乾,拿起軍刀穿過異獸鱗片的縫隙從中剜下幾片鱗片。

鱗片大概有巴掌大,通體黑色,比普通石頭略重一些。軍官拿在手中顛了幾下,站起身:“走了,再不走中央那邊得急了。”

軍官們相互扶持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三分鐘來到兩輛軍用裝甲車前。其中一位皮膚較為黝黑的軍官先行上了裝甲車,從車上拿起一瓶水打開瓶蓋猛灌了一口,估約剩半瓶傳給後麵的人。

他用手背擦了一下唇上的水漬,散漫地靠在車後座上,抬頭看向夜空開口道:“差點就以為回不來了。”

“異獸進化的速度太快了,還記得兩年前,能看到一隻五階的異獸都覺得稀奇,而現在五階以下的基本上都看不到了。”後麵地同伴喝完水也跟著上車。

一輛裝甲車可以坐五個人,他們一行人一共有九個人,分成兩輛車,都坐進車內後便開始開動裝甲車。

“為聯盟中央辛苦奮鬥了十幾年,卻還隻是和中尉,這苦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其中一位軍官手臂上有一道深得見骨的傷痕,他隨意拿起繃帶纏幾圈,繼續道,“十八歲入伍到現在,快奔三了連個對象都沒有。”

“誰不是,一聽說我們是外勤部的,直接跑沒影了。”另一位軍官附和道,“我們也不跟那些達官顯貴搶omega,有個bate對象就不錯了。”

“自從異變因子在空氣中傳播,家家戶戶都將自家的omega藏起來,連個麵都見不到。”一談起omega軍官們都興奮起來,全然忘記剛剛與異獸血戰到底的疲憊。

“老子要是有個omega對象,肯定把他當祖宗一樣供起來,什麼家務活都不讓他乾,讓他天天待家裡等著吃飯就行。”

“你想得倒是挺美,omega占全人類總數百分之二,你哪來的自信覺得你能搶到那百分之二。”

“哈哈哈……對了,我記得劉洋他不是有一個omega弟弟?”

這個消息在兩架裝甲車內直接炸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劉洋身上。

“彆想了,我爸媽把他命根子寵著,之前我回去拍了他幾張照片都還沒來得及發給那群找我要我弟弟照片的人,就被我爸發現,拿著刀追了我一路。”劉洋語氣很淡,但當他說到“弟弟”這兩個字的時候,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你那omega弟弟應該很可愛吧?”黑皮膚軍官一邊問道。

“嗯,很可愛。”劉洋笑著說道,“給顆糖就笑,一回去就追著喊哥哥……”

頭頂是遙遠而古老的星河,玄月如鉤,發出淡淡的銀色光芒,身後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曠野,形狀詭異的雜草遍地叢生,裸露在地表上的土壤如同滲著血一般紅得瘮人。

兩三公裡之外,他們剛剛去過的地方,原本被軍官們判定死亡的異獸悄無聲息地睜開眼睛,猩紅的雙眼凝視著眼前這片毫無聲息的荒原。

——

“我好熱,不蓋被子。”寧白川閉著眼睛緊皺著眉,一臉嫌棄地掀開被子。

寧澤淵說什麼都要給寧白川蓋上被子:“手指都凍著成這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抓了一把冰塊。”

“我不要,我好熱。”寧白川掙紮著往旁邊躲,卻被寧澤淵二話不說拉回來,並用被子裹成一個粽子。

寧澤淵:“忍忍,連臉蛋都這麼冰,你讓二哥怎麼放心讓你不蓋被子?”

“怎麼了?”寧珩涼站在門口就聽見寧澤淵的聲音,推開門。

寧澤淵轉頭看見寧珩涼,手從寧白川的臉上挪開,往書桌的方向走了幾步,拿起桌上的遙控器將房間的溫度再次調高:“白川的信息素味道沒剛剛那麼重了,隻是整個人都很冰冷,手腳凍得跟冰塊一樣還死活在喊熱。”

寧珩涼走了過去,見寧白川從被子裡掙脫出來,手伸了過去握了下寧白川的手,眼睛眯了眯:“怎麼凍成這樣?”

“對啊,關鍵是這祖宗還在喊熱。我空調調到34℃,再高我怕白川受不了。”

omega雖然極其怕冷,但也會怕熱。

寧白川聽不見寧澤淵他們的對話,他現在腦子昏昏沉沉的,整個人都很疲憊,疲憊到眼睛都睜不開,但他又很熱,熱得像被扔進火爐裡煮一樣。

最後他實在受不了了,準備開始脫衣服。

“哎呦我去,祖宗。”寧澤淵手忙腳亂跑過去用被子蓋住寧白川,並將寧白川還沒完全脫下來的衣服穿好,“祖宗啊,你把衣服脫下來了誰幫你穿,乖一點就給你買小蛋糕。”

寧珩涼在看見寧白川露出大半雪白的肚皮時慌亂地轉過身:“除了渾身發冷還有沒有彆的異常?”

“不清楚,不過除了喊熱也沒聽他喊其他的了。”寧澤淵按住寧白川亂動的手,“白川,你再亂動二哥就要打你屁股了。”

寧珩涼重新轉過身,想了想走了過去,將手按在寧白川額頭上,幾秒後寧白川慢慢平靜了下來,睡了過去。

寧澤淵一眼就看出寧珩涼在乾什麼,有些擔憂:“大哥,白川他受不了那麼多的異能。”

“讓他先睡一覺剩下的再說吧。”寧珩涼用異能讓寧白川昏睡也是出此下策,他不懂得該怎麼哄寧白川,也不能讓寧澤淵就這樣一直按著寧白川。

寧澤淵看著已經老實睡下的寧白川,臉色複雜地站了起來:“寧夏楠那邊怎麼說?”

寧珩涼先看了一眼寧白川:“出去說。”

雖然寧白川沒醒,但寧珩涼還是不想打擾寧白川,或者說他們的話題太過於殘酷,他不想讓寧白川知道他等待了那麼久的媽媽隻是將他當做實驗品。

寧澤淵很快意識到寧珩涼在顧忌什麼,麵色很嚴肅,對寧珩涼點了點頭。

幫寧白川蓋好被子並重新檢查一遍窗戶有沒有關好後,寧澤淵將空調往下調了一點,和寧珩涼一起離開寧白川。

他們並肩現在二樓的陽台上,望著遠處燈紅酒綠的城市夜景,帶著寒意的晚風拂麵而來,落在他們身後的陽台玻璃窗上。

“北方基地之前研究過A類試劑,但副作用過於強大,很多omega受不了選擇自儘,因此他們基地開始不得民心。寧白川身上用的是B類試劑,他是第一次試驗者。”

寧澤淵麵上開始浮上殺意,咬牙切齒道:“她怎麼敢把這種東西總在白川身上?”

“omega數量太少,就活到現在的omega都是被當寶一樣保護著的,沒有人願意將自己家的omega拿出來試驗。”寧珩涼臉色並沒有比寧澤淵好多少,如果寧夏楠不是他們的母親,他恐怕已經將寧夏楠給殺了,“現在白川身上被注射試劑已經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實,我們隻能配合她的研究。”

“他媽的。”寧澤淵忍無可忍直接罵了出來,越想越不甘心,一拳砸在一旁的石壁上,“虧白川還那麼喜歡她,一天到晚盼著她回家……如果白川出了事,她就算是母親,我也不會放過她。”

寧珩涼麵無表情地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心裡在醞釀著各種腥風血雨,他頓了頓最後開口道,“如果試驗失敗了,那白川會很危險,但,如果成功了,北方基地的人不會放過他。”

如果試驗成功,那就證明他們的試劑沒有問題,在準備向全人類推廣試劑的同時,也會開始觀察寧白川的一舉一動,並依次做出判斷。

寧澤淵經常待在家裡無所事事,很多外界的事他沒有多問,知道的也不多。他聽完寧珩涼的話後愣了愣:“為什麼?他們科研院的人沒權利抓捕任何一個公民吧?”

“聯盟中央的人有這個權利。”寧珩涼回應道。

“聯盟中央?”寧澤淵更疑惑了,“聯盟中央的人不是一直和科研院的人不對付嗎?”

“他們在準備合作。”寧珩涼回答完後,轉頭看著寧澤淵,“另外,剛剛收到一條消息,聯盟中央的人在邀請全大陸S級彆異能當部隊領隊。”

這次寧澤淵足足愣了三秒鐘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感覺自己隻是一段時間沒有去關注外界,外麵就變天了:“他們在搞什麼,不是一直都很看不起S級異能人嗎?還暗諷我們隻會動武不會動腦。”

“不清楚,但一部分的原因可能是聯盟外部的異獸已經強大到他們無法控製的地步。”寧珩涼繞完彎子後最終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寧澤淵,你去申請加入聯盟中央。”

寧澤淵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應道:“我不去。”

寧澤淵連寧珩涼想讓他加入聯盟中央的原因都不願意想,“我加入了,那白川怎麼辦?還有,聽說部隊要求令行禁止,還是算了,我接受不了。”

寧珩涼早知道寧澤淵會拒絕,沒有急著去勸,很平靜地放出一句話:“顧秦淮申請了。”

第18章

“怎麼可能,就他還會加入聯盟中央,他連獻個血都不肯。”

“準確來說是被邀請。聯盟中央給S級彆異能人列了個排名,而顧秦淮就是當中的第一名,因此他們邀請顧秦淮加入聯盟中央。”

“憑什麼不來邀請我。”一直以來寧澤淵都和顧秦淮很不對付,他很看不爽顧秦淮永遠一副仿佛什麼事都與他無關的嘴臉,“而且就他還能第一名,按什麼排的?彆是按臉吧。”

寧澤淵如願以償地不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來回應,寧珩涼繼續道:“按照能力強弱。聯盟中央會出此計劃就代表未來的世界很可能將以強者為尊,故步自封的文明框架終究會倒塌,所以在這之前我們寧家必須去爭一席之地。我倒是可以去,但寧家的公司你來管?”

“不不,不行,我來管公司非倒閉不可。”比起加入聯盟中央,寧澤淵覺得管理公司要更可怕些。

他深吸了一口氣,大概能知道他大哥什麼意思,無非就是誰強聽誰的。

經過全方位的深思熟慮後,寧澤淵抬起頭看向寧澤淵:“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寧珩涼知道寧澤淵已經有所動容了,麵色稍緩:“你問。”

寧澤淵麵色嚴峻,周身的氣場強了起來:“我排第幾?”

“……”寧珩涼無語片刻,為了讓他二弟心甘情願加入聯盟中央,用了僅剩無幾的耐心道,“不清楚,目前隻列了前十。”

S級彆的異能人雖然占不到人類總數的萬分之一,但在近四十億這個龐大的基數中累計起來的總人數依舊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寧珩涼話裡的意思也側麵說明了寧澤淵沒有在前十裡麵。但寧澤淵也並不意外,聯盟上下二十幾萬個S級彆異能人,基本都聚集在部隊、軍校中,他一個閒散的富二代少爺,偶爾手癢去地下室和異獸打一架,基本就沒怎麼訓練過。

隻是他百思不得其解,憑什麼顧秦淮可以是第一名?

“你的申請我會幫你提交,過幾天就可以直接去總部了,至於白川,有我和爺爺在,你不必擔心。”寧珩涼下定主意,並且不容許寧澤淵拒絕,“聯盟中央我們寧家必須有一個人在那,懂麼?”

寧澤淵活到二十五歲了,先天性的S級異能級彆讓他連血液都是躁動的、瘋狂的,很多事他都敢去做,敢去闖。

但是寧家有寧白川,他舍不得離開他寵大的弟弟。

“大哥,你說我能不能把白川帶去聯盟中央……”寧澤淵望著他大哥越來越危險的臉色忽然不敢繼續往下講,但為了他能夠和寧白川待一塊,還是硬著頭皮繼續道,“我會保護好白川,讓他待房間裡不出來。”

“你去做夢吧。”寧珩涼一句話拒絕了寧澤淵,並威脅道,“你要是敢把白川帶去聯盟中央,那你永遠都不用回來了,你所有的賬戶我也會給你凍結,到時候等著上街乞討吧。”

“那我去聯盟中央是真的一點盼頭都沒有啊。”寧澤淵叫苦不迭,他做事不喜歡深思熟慮,一向都比較隨心所欲,因為從小到大很多人都有他麵前這個大哥可以頂著,這時候忽然讓他去聯盟中心他是真的十分不情願。

“怎麼會沒有?”寧珩涼轉身,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寧澤淵的肩,“努力一點,爭取軍銜和顧秦淮一樣,彆到時候顧秦淮趾高氣揚地站你麵前,你隻能小心翼翼地伏低做小。”

“給他伏低做小?他也配?”寧珩涼的激將法很好用,寧澤淵也迅速聯想到如果他不去聯盟中央的後果。

如果他不去,那未來顧秦淮達官顯赫,他去什麼都不是,那怎麼辦?

“好,大哥,我去。”寧澤淵想通了,說完決定後,整個人忽然寂寥了起來,“爺爺不善言辭,你又那麼忙,我不在了,白川無聊怎麼辦?”

“我會多留出時間陪他。”說到寧白川,寧珩涼整個人都柔化了好幾分,連聲音都沒有了任何攻擊性。

“他很嗜睡,早晨七點要是起不了床就不要強迫他起床了,最晚到九點半再叫他起床吃早餐。早餐他喜歡喝瘦肉粥,準備一杯牛奶,注意不要讓他空腹喝,不然他胃會不舒服……”

既然決定要去聯盟中央,寧澤淵發愁之際就忍不住開始事無巨細地向寧珩涼說明要如何照顧寧白川,而寧珩涼從始至終都很安靜地聽著,並暗自記了下來。

從有記憶開始,他們兄弟二人就開始將寧白川當成一個很重要的存在,像一隻極為脆弱的瓷娃娃,他們可以流血掉肉,就是不可以讓寧白川稍微磕著碰著。

這並不是他們想從寧白川身上得到某種成就感,或者希望寧白川可以給他們帶來點什麼,隻是因為寧白川稱呼他們為哥哥,他們想對得起寧白川這一聲“哥”,僅此而已。

——

“爸。”寧夏楠手裡端著杯剛煮好的參茶,放在寧爺爺麵前的書桌上。

“彆叫我爸,我沒有你這種女兒。”寧爺爺冷哼一聲,極為不滿地將頭扭至一邊。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爸真的要和我置氣麼?”被這樣冷落寧夏楠也不惱,開口道。

“還回來乾什麼,最好都彆回來了。”寧爺爺對寧夏楠的話不以為難。

“你還在因為鐘舒燁的事和我置氣嗎?”寧夏楠語氣帶上了些無奈,“他是科研院的人,為基地犧牲是他從一出生就有的使命。”

“所以你就這麼對待你的omega?他那麼好的人,怎麼就瞎了眼跟了你,還被你這麼糟蹋?”想起往事寧爺爺就一陣心梗,他拿起支杖狠狠往地上敲了一下,“你要我怎麼去麵對他泉下有知的父母?”

“爸,你不用擔心,鐘叔叔鐘阿姨曾經和我談過話,他們會生下鐘舒燁也隻是想著以後做實驗的時候可能需要用到omega。你可能會覺得很殘忍,但如果他們不這麼想,那這世上就不會有鐘舒燁。”

“畜牲。”寧爺爺狠狠罵出聲,轉頭麵目猙獰地看著寧夏楠,“你怎麼對鐘舒燁的我可以想不和你計較,但如果你敢對白川下手,那我寧家就不會再承認有你這個人。”

“晚了。”寧夏楠不顧寧爺爺呆怔的表情將話說完,“我當初本不願意生孩子,覺得這隻不過是浪費時間、浪費精力的事,但是當時察覺到omega的人數在以一種可怕的速度減少,才想著生個omega留著備用……”

“啪!”

寧爺爺用儘全力的甩了一巴掌在寧夏楠臉上:“備用……孩子生下來隻是給你當試驗品?那你當初就彆生。”

寧爺爺氣得厲害,喘息聲急促了起來。

寧夏楠緩緩抬手,摸了一下被寧爺爺用力打下去的半邊臉蛋,冷聲笑道:“很多人的存在本就是給世界貢獻資源,或直接、或間接。但目的都是一樣的,隻是有的會大張鑼鼓喊著正義必勝,然後像哄著一個三歲孩子一樣讓他們自願貢獻出自己的力量,有的直接命令他們主動奉獻自己而已。”

寧夏楠很平靜地說著她想法,語調沒有任何波瀾起伏。

“我既然會把寧白川生下來,就是要讓他為了科研獻出生命,讓他成為這個世界重要資源,實現他存在的意義,而不是被困在籠子裡成為一無是處的金絲雀。”

“寧白川身上留著我寧家的血,我不準你動他。”寧爺爺聽不進去寧夏楠的任何一句話,他不想因為深明大義失去他一個孫子,“我那時候就不應該同意讓你去北方基地,讓你成為和他們一樣冷血無情的人。”

“北方基地的存在就是為了解決omega不能成為異能人的原因,所有人都盼著成果,卻沒有一個人願意交出自己家的omega,每個人都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的進度。成功了,理所應當,失敗了,罪該萬死。爸,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寧夏楠被壓抑得太久了,現在成果做出來了,試劑也已經打在了目標物身上,她已經沒什麼顧慮的,直接將她這些年所持有的想法不厭其煩地講訴出來。

“我不會去實施那些該死的計劃。”寧爺爺堅定道。

寧爺爺的話讓寧夏楠大聲笑了出來:“爸,你怎麼這麼天真,你真想讓omega徹底滅絕嗎?”

說完所有想說的話,寧夏楠收起了所有的情緒,像一個沒有感情的人模:“試劑已經打在寧白川身上,不隻北方基地,整個科研院的人都已經知道。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現在的科研院已經和聯盟中央聯手,所以不管試驗成功與否,五天後,聯盟中央的人都會過來將寧白川帶走。”

寧夏楠落下這句話,無視寧爺爺快將她戳穿的視線和怒罵離開了寧爺爺的書房。

她回到了她在寧家的房間,門鎖已經被寧澤淵和寧珩涼用異能破壞了,所以寧夏楠也隻能將門虛掩著。

第19章

她很疲憊地靠在門上,終日被她極力撐著的壓力這時候接踵而至地壓在她肩頭上,讓她呼吸都覺得困難。

她其實還保留了一部分內容沒有與寧澤淵、寧珩涼和寧爺爺講。

北方基地投入了那麼多的精力和財力,最初的目標可能是為了想保護omega,但科研就多了,再加上上麵的人一些怪誕不經的想法,慢慢地開始變了味。

他們已經開始計劃將omega改造成一種緩解壓力、振奮人心對抗命運的工具。

聯盟外部異獸侵襲,並且以一種勢不可擋的趨勢在壯大。再這樣下去人類建立了近六千年的文明一定會被打破,且成為肉弱強食的世界,到時候唯一能獨善其身的隻有S級彆的異能人。

所以,聯盟中央召集全大陸S級彆的異能人、並和科研院的人合作。

所有的一切,都是聯盟中央見風使舵使出的伎倆,為的是表麵的和平。

——

寧白川醒來的時候,看見寧澤淵拿著椅子坐在他床頭,可能坐得久,靠著牆就睡著了。

“二……哥。”簡單的兩個字寧白川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來,他喉嚨像被刀片割過一樣,又乾又疼。

寧白川說話聲音太輕了,熟睡中的寧澤淵根本聽不到動靜。寧白川無奈隻能自己下床找水喝。

他輕手輕腳地從床上下來,發現鞋子在寧澤淵那一邊,不想打擾他二哥睡覺就乾脆不穿鞋子,光著腳踩在冰涼的瓷磚地板上,慢慢轉開門把手走了出去,再小心翼翼將房門關上。

“小少爺。”傭人看到寧白川喊了一聲,還想在說什麼寧白川卻抬起手做一個噓聲的動作。傭人意會,沒有再說話,隻跟在寧白川身後。

走到樓梯口寧白川才按了下很不舒服的喉嚨,低聲道:“二哥在睡覺,我想喝水。”

傭人立馬對寧白川點了點頭,快步下樓倒了一杯水,等寧白川走下樓的時候將倒好的水遞給寧白川。

喝了水寧白川的喉嚨才好一些。

很快寧白川發現剛剛喉嚨的不適蓋住了他身體上的怪異感,他忽然發現他全身上下都很不對勁。

很難描述這種怪異感,四肢五官好像生了鏽一樣,動一下都會產生某種難以言喻的摩擦感。

同時寧白川也發現他的腺體在發熱。

寧白川輕輕皺了一下眉。寧珩涼曾經和他說過,讓他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觸碰自己的腺體,但他實在忍不住了,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腺體。

結果指尖才剛碰到腺體寧白川就像被電流擊過一般當即軟下了身體。

“小少爺。”傭人手疾眼快接住要摔倒的寧白川,“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癢。”寧白川全身再次燥熱起來,鑽心的癢意直衝天靈蓋,偏偏整個人都僵硬得很,“腺體好癢,你幫我撓一下。”

傭人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小bate,在寧家做了快兩年的傭人了,一直將寧白川當做最尊敬的主人守護著,不敢對寧家唯一的omega有任何非分之想。

而這時候,寧白川就這樣軟成一灘水倒在他懷裡,眼中水光瀲灩,嘴上還說著那麼容易讓人產生欲望的話,傭人覺得他快把持不住了。

寧白川根本無暇去想傭人在想什麼,他等了幾秒鐘都沒等到傭人動手,乾脆準備自己抬手去撓,可這次手卻僵硬得抬都抬不起來。

巨大的矛盾折磨著寧白川,讓他眼眶濕潤了起來:“我真的好癢,你快幫我。”

傭人咽了一下口水,轉頭往後看了一眼,確定沒人之後才舉起手:“哪裡癢?”

“腺體。”寧白川說著頭還低了下來,將腺體完整地暴露在傭人麵前。

寧白川的腺體長得和他本人一樣可愛,軟軟的,乖乖的,仿佛隻要稍微用點力都能欺負狠了。

看到近在咫尺腺體的傭人直接失去了理智,他甚至覺得能觸碰到這樣的腺體讓他失業也無所謂。

“小少爺,得罪了。”傭人說著,手往寧白川的腺體靠了過去,隻是手還沒碰到全身就被定住一樣,動都動不了。

隨後一道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寧珩涼全身散發著令人畏懼的低氣壓,通身的黑色西裝給他整個人襯托得更加高貴而不可侵犯。他眉目成霜,說出來的話冷漠得讓人心驚:“你手往哪碰?”

在巨大的威壓籠罩之下傭人才意識到他剛剛想做什麼——他居然想去碰寧珩涼這個S級彆異能人弟弟的腺體。

傭人慌了起來,忙不迭地辯解道:“是小少爺讓我幫他撓癢的。”

寧珩涼整個人更冷了,他走了過來將寧白川從傭人身上抱起來,督見寧白川沒穿鞋眉頭緊緊一皺,收起了放在傭人身上的異能:“去給小少爺拿鞋。”

“是。”僥幸逃過一命的傭人立刻回道,轉身去給寧白川找鞋。

寧珩涼將寧白川報到客廳的沙發上,自己坐在寧白川旁邊。他看著寧白川光著的腳眉頭緊蹙,手摸向寧白川的腳,果然,一陣冰涼。

“鞋都不穿就下樓,不怕感冒嗎?”寧珩涼沉聲訓道。

寧白川根本聽不進去,艱難地往寧珩涼懷裡蹭,聽到寧珩涼的聲音立刻求助道:“大哥,我腺體好癢。”

寧白川是寧家唯一的omega,沒怎麼接受過關於omega的教育,同時也因為他被保護得很好,所以基本上想說什麼就說,不會有顧慮。

隻是相比而言從小就接受各種高等教育的寧珩涼就不太好了,他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紫,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歎了口氣,想著找段時間再嚴肅跟寧白川講在alpha或者bate麵前說自己繁殖器官很癢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忍忍,我讓你二哥去找止癢膏。”寧珩涼說著就準備打電話給寧澤淵。

“不要,二哥才剛剛睡著。”寧白川自己在和自己較勁,努力了半天手終於抬起來了,準備往腺體碰的時候卻被寧珩涼按住了。

寧白川不解:“大哥?”

寧珩涼麵色凝重,嘴唇扯了一下,看了寧白川因為癢而皺起來到眉頭,鬆開手轉過頭,有些不自然道:“彆太用力。”

誰知寧珩涼才鬆開寧白川,就聽見寧白川略微有些綿長的嗚咽聲。

寧珩涼:“……”

“嗯……”寧白川一碰到自己的腺體整個人都不可製止地抽搐起來,不疼,反而隱隱中有種陌生的快感。

快感結束後,又是那燒心的癢意,寧白川覺得自己快瘋了,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大哥。”

幾十億合同幾秒鐘簽下,瀕臨倒閉的分公司被力挽狂瀾救起來,對外殺伐果決,對內雷厲風行的寧珩涼這一刻手足無措了起來。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總不能動手去撓寧白川的腺體吧?

最後寧珩涼沒辦法,一通電話給寧澤淵打了過去,不管對方是什麼狀態,直接開口吩咐道:“把止癢膏拿過來。”

被電話吵醒的寧澤淵思緒還有點懵,抬頭看見空蕩蕩的床後一下子醒悟了過來,想都沒想就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止癢膏,打開房門走下樓。

傭人這時候也拿了雙棉鞋過來,聽從寧珩涼的命令放在地上後離開了客廳。

寧澤淵這時候趕過來與傭人擦肩而過,走到寧珩涼麵前,看著躺在沙發上的寧白川問:“白川怎麼了?”

寧珩涼猶豫了一秒鐘,開口道:“他說他腺體癢。”

“哦。”寧澤淵平靜地應了一聲,腦子這時候也過熱完畢,由平靜改為驚詫,“啊?”

寧白川經常各種地方癢,脖子癢,後背癢,胳膊癢,皮膚又格外嫩,撓起來能紅一大片,寧澤淵不肯讓他撓就放了幾瓶止癢膏在寧白川的床頭櫃裡,讓寧白川癢了就給自己塗。

但腺體癢還是第一次。

寧澤淵深呼吸了一下來消化每件事,將止癢膏放在寧白川懷裡,哄道:“寶貝兒你給自己塗一下。”

說著寧澤淵就準備轉頭,等寧白川塗好了他再問寧白川還有沒有彆的地方不舒服。

結果寧澤淵頭才轉了一半就聽見寧白川委屈道:“我手抬不起來。”

寧澤淵:“……”

“你手怎麼會抬不起來?”短暫地沉默後寧澤淵轉過頭,動作很輕得抓起寧白川的手查看,“哪裡受傷了?”

“我不知道,就是動不了。”寧白川委屈極了,注意力依然放在腺體上:“腺體好癢,二哥你快幫我。”

“不是,白川……”寧澤淵慌忙道,“這個忙二哥幫不了,alpha不能隨便碰omega的腺體。”

“可是我真的好癢。”寧白川都快急哭了,甚至將腺體對著沙發磨了起來。

兄弟二人麵色都很鐵青,知道寧白川的異樣十有八九是那管試劑帶來的影響,所以沒急著去找醫生。

更何況寧白川這種狀態去見醫生,寧珩涼和寧澤淵也很不放心。

磨了將近半分鐘寧澤淵就看不下去了,擔心寧白川把腺體磨壞了,將寧白川抱在懷裡哄著:“忍一下好不好,我去問寧夏……媽媽怎麼回事。”

第20章

寧澤淵最煩厭的就是寧夏楠,但此時的情況他又不得不去聯係寧夏楠。他將寧白川交給寧珩涼,站起身就準備去找寧夏楠。

樓上。

“我記得你,當年寧白川出了車禍失血過多,獻血的人是你。”寧夏楠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手機在接電話。

“那真是巧了。”在和寧夏楠打電話的人是顧秦淮,他前腳剛同意加入聯盟中央,後腳就收到聯盟中央的消息,讓他將寧家的omega帶走,他開門見山道,“聯盟那邊的人應該和你們科研院打過招呼了,五天後我會將寧白川帶走。”

“確實打過招呼了,不過我很意外,怎麼會讓你過來。”寧夏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帶上了些嘲弄,她有想過聯盟中央會收集omega來分給S級彆的alpha,但沒想到會這麼明目張膽。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聯盟中央的人。”顧秦淮沒什麼耐心和寧夏楠談話,說完目的後就想將電話掛掉。

“顧先生,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一下。”寧夏楠忽然道。

顧秦淮準備掛電話的手一頓,按了按眉心:“問。”

寧澤淵也是這時候來到寧夏楠的房間門口,被寧珩涼用暴力打開的門這時候已經修好了,寧澤淵抬手準備敲門。

結果一道毫無波瀾的聲線傳入了他的耳朵,讓他停止了動作。

“你和寧白川的契合度是百分之百,意味著你們之間即使沒有愛,卻也能因為彼此的信息素而感到生理上的滿足。所以如果聯盟中央的人將寧白川送給你當最低賤的玩物,讓你替聯盟中央賣命,你願意嗎?”

寧澤淵沒有寧珩涼那麼好的定力,聽到寧夏楠的話隻覺得有一陣怒火直燒心頭,讓他失去理智地破門而入,陰冷的目光直視著寧夏楠:“將誰送給誰當最低賤的玩物?”

電話對麵的顧秦淮顯然也沒想到寧夏楠能說出這麼驚世駭俗的話,足足愣了兩三秒,聽到寧澤淵的聲音後才反應過來。

他直接笑出了聲;“寧教授果然名不虛傳,自己的兒子都能這麼慷慨送人。”

“那也得看送給誰。”寧夏楠回道。

“我脾氣可不太好,怕到時候一不順心就拿皮帶抽你們家的omega,一不小心抽死了我可沒辦法還。”事實上顧秦淮並沒必要說得這麼仔細,而他故意說這些隻有一個目的。

果然,寧澤淵聽到顧秦淮的話直接大罵了出來:“顧秦淮你白日做夢去吧,白川給狗養都不給你養。”

“所以隻給狗養?”顧秦淮輕笑著回道,“難怪你能把他養得那麼好。”

“我去你媽的,你說誰是狗?”寧澤淵可能是和顧秦淮天生犯克,遇到顧秦淮沒有一次有好心情,“我告訴你顧秦淮,彆讓我看到你,見一次我打你一次。”

顧秦淮冷笑著沒做回應,對寧夏楠道:“帶走寧白川的事你還是早點跟你兒子說,怕到時候他傷心過度,非要和我拚命。”

話音落下,電話掛斷。

沒有了顧秦淮寧澤淵也不再做忍耐,上手直接拉住寧夏楠的衣領,頭靠得極近,逼問道:“你要把白川送到哪?”

寧白川的事寧夏楠沒想過要瞞,即使被親生兒子抓著領子也依然處事不驚,實話實說:“聯盟中央。”

“送他去聯盟中央做什麼?”寧澤淵死死盯著寧夏楠,仿佛對方隻要說一句他不想聽的,他就會立刻殺了對方。

“他被注射了試劑成了了實驗體,聯盟中央想帶他回去觀察他的狀態。”寧夏楠從始至終都沒露出過類似於畏懼的表情。

“我不準。”寧澤淵手上的動作更用力了些,逼得寧夏楠血氣上湧,脖子、臉紅了一片。

“你的抗拒隻是徒勞的。”寧夏楠冷冰冰地回道,“聯盟中央就算現在不收攬S級彆異能人,最少也擁有大陸將近一半的S級彆異能人,你沒有能力也不能去反抗。”

寧澤淵瞳孔裡漫上了血絲,通身的殺意濃重得能在頃刻之間將周圍的一切粉碎,由於過於用力手背上的青筋以最大程度地暴了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能直接爆裂。

隻是不管他再怎麼憤怒他也不會去傷害他麵前這個人,僅僅因為這個人是他的母親。

“寧夏楠。”寧澤淵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白川到底哪裡不合你心意,你偏要這樣對待他?”

寧白川現在已經十九歲,這十九年以來寧澤淵沒見過寧夏楠給寧白川過過一次生日,甚至連一句生日祝賀語都沒有;沒見過寧夏楠對寧白川表達出過一句關心、給寧白川提供過一次幫助。

可不管寧夏楠怎麼對他,寧白川始終很尊敬寧夏楠,會因為寧夏楠回家而開心,會處心積慮給寧夏楠準備禮物。

寧白川曾經也以為隻要自己努力變強大寧夏楠或許就不會那麼嫌棄他。

於是,那麼嗜睡的寧白川用強電流逼著自己淩晨五點起來跑步、半夜偷偷潛進健身房訓練。這一些一直持續到有一次寧澤淵發現寧白川偷偷跑去地下室準備和異獸打鬥,在異獸向寧白川撲過來千鈞一發之際一掌劈死那隻一階異獸,將寧白川從地下室撈出來準備好好教訓一頓寧白川後才發現寧白川身上的電流裝置。

當時寧澤淵整個人都懵了,他當著寧白川的麵無視寧白川不要讓他嘗試的聲音啟動了電流裝置。

這一電直接把他的臉都給電黑了。

連他一個能無視大部分傷痛的S級彆異能人都能覺得痛,那痛覺神經那麼敏感的寧白川得有多痛?

光是想想寧澤淵就覺得整顆疼得都要碎掉了,千騙萬哄才讓寧白川說出為什麼會帶著強電流裝置實話。

而知道寧白川帶著強電流裝置不過是為了讓困意侵襲的自己清醒後,寧澤淵氣得發抖,帶著寧白川來到地下室,做了一個他到現在都很後悔的決定——讓寧白川站在籠子外麵看他赤手空拳和一隻六階的異獸搏鬥。

他想讓寧白川知道,有些東西是先天性決定的,再努力也沒有用。

於是,他用了全部的實力和異獸血戰到底,將異獸打倒在地並失去攻擊能力後他全身上下都浸滿了鮮血,整個人猶如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再加上鮮血刺激到了他的大腦暴露了他作為異能人暴戾的本性,站在籠子裡一臉陰冷地注視著籠子外麵的寧白川。

從看到寧澤淵受傷開始就一直在哭的寧白川被這樣的寧澤淵給嚇到了,不斷地往後退。而寧澤淵也一步一步得往寧白川的方向走了過去,一直到站在寧白川麵前,嗜血的眼睛落在寧澤淵雪白的脖頸上,微微彎腰在寧白川的肩膀靠近脖子的地方上舔了一下,露出那口沾了異獸血的獠牙,對著剛剛舔過的地方咬了下去。

寧白川吃痛,卻不敢哭,因為寧澤淵通身的威壓如同萬裡沉悶的黑雲壓得他喘不過氣,隻能流著淚任由寧澤淵咬著。

他們在地下室的動靜很快引來了管家,管家看到這一幕直接慌了神,急忙拿起麻醉劑對著寧澤淵打了一槍。

這件事之後寧白川很長的一段時間都不敢跟他說話,看見他就低著頭或者直接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

而他有苦說不出,他作為異能人一見到血就容易脾氣暴躁是天性,他沒辦法去改。

在他不斷地道歉並發誓不會再傷害他之後,寧白川才慢慢肯和他說話,他也是在這件事之後才更加寵溺寧白川,寧白川再怎麼惹他生氣他都不會動寧白川一根頭發。

回憶到了這裡,寧澤淵目光中的恨意更重了幾分。

她怎麼辦敢把他嗬護著長大的人送去聯盟中央!

寧澤淵鬆開手,臉色陰沉:“對,我是鬥不過聯盟中央的人,但不試試怎麼知道?如果他們想帶走寧白川他們就必須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說完後寧澤淵摔門而出,忘記了他最原本上樓找寧夏楠的原因。

樓下的客廳裡,寧珩涼一直抱著寧白川不讓寧白川有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的機會。因為難受寧白川一直都是低著頭將腺體露出來,寧珩涼沒辦法隻能偏開頭。

看到寧澤淵過來寧珩涼才如重釋負地鬆了一口氣,隻是這口氣還沒鬆到底就發現寧澤淵的臉色很沉重。

寧珩涼問:“怎麼了?”

寧澤淵回想起寧夏楠說的話就氣不打一處,他先看了一眼寧珩涼再將目光轉移到試圖用手給自己撓癢的寧白川身上,隻是目光落下還沒超過一秒就被寧珩涼咳嗽的聲音打斷,寧澤淵這也才發現自己的失態,連忙移開目光。

隻是他想說的是當著寧白川的麵不太好開口,最後隻能避重就輕道:“寧夏楠沒有辦法,讓蘇夢過來吧,他們兩個都是omega,做什麼都要方便些。”

寧珩涼心存疑惑,但發現寧澤淵不願意再說什麼,心裡有了一定的猜測,對寧澤淵點了點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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