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
李子聖兩兄弟蹲在工地外圍,等待著老三和老爹下班。
工地裡乾的熱火朝天,塵土飛揚而起,泥濘和料渣混在一起,一腳下去嘎吱作響。
數十名頭戴黃帽的人腰係安全繩,掛在高空之上討生活,各個曬得黢黑,汗流浹背,臉上卻沒有一絲對生活的埋怨。
地麵上的人推著一摞又一摞的紅磚,扛著一袋又一袋的水泥,肩上背負著的是那一個小家,對他們而言,那就是全世界。
泱泱華夏談何複興?
唯基層奉獻生命矣!
正所謂
按摩洗腳談感情,不去工地等於零。
年輕有為想成功,不去工地一場空。
“哥,我聽說到了咱這個年紀~好像可以打手槍!”
李子楓神秘兮兮。
“打手槍?咱小時候不經常打嗎?對門家那小弟眼睛還給你打腫了你忘了?”
李子聖捏著一塊紅磚邊角料,在地上塗塗畫畫,腦海中不停規劃著未來的藍圖。
“什麼玩意兒,不是那個手槍!”
李子楓繪聲繪色的描述起來——
“俊哥說了…等咱哪天早起發現自己尿床了,就代表咱長大了,到時候隻要握住那~傳說就能體會到屬於男孩子的快樂!”
‘咚!’
沉重的兄弟之情,令人窒息。
“一整天腦子裡裝的什麼,不是賭就是黃?你乾脆黃賭毒湊齊得了,然後讓警察叔叔給你抓進去吃牢飯!”
李子聖斥責道。
在那個時代,看守所和監獄還沒有如今這麼規範,打架鬥毆至人傷殘的例子比比皆是。
從裡麵出來的人口中可以聽到這麼一句話:罪犯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沒錢沒勢,連在牢裡都有人欺負你,而看守則不聞不問。
所以小孩對於這個還是非常敬畏的。
“哎呦!哥我跟你鬨著玩呢嘛,我這麼正直的人,碰毒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以後我把賭也戒了,可以吧!”
李子楓捂著腦殼。
“你發誓。”
“我發誓!我與賭毒不共戴天!”
“黃呢?”
“我黃某發誓…”
“你丫姓李!”
“黃天在上,我李某…”
“臭小子你彆跑!”
伴隨著嬉鬨聲,工地上也迎來了下班潮。
“喲!大傻,你真有福氣哈,兒子全到齊了接你下班。”
一個戴著紅帽子的工頭拍了拍李凡的肩膀,李凡則滿臉癡笑樂嗬嗬看著自己的養子們,沒做回應。
“大哥,二哥,工地上多臟啊!”
李子洋牽著兩條碩大塑料編織袋,灰頭土臉的跟在老爹背後。
“回家,吃飯!”
…
晚飯過後。
三人拎著兩個塑料編織袋步行至單板橋,這段路其實並不遠,順著村尾一路向前就到了。
“曾毅打聽到那兩人就住在安置棚那邊,每天晚上七點差不多都會跑出去鬼混,鬼鬼祟祟的行蹤很隱蔽,好像是要去見什麼人,咱們得卡在他們出門的點給他撈了!”
路上,李子聖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