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略帶寒意的冷風將李玄從睡夢中驚醒。
他伸手去拉被子,卻摸了個空。這才呢喃著睜開眼睛。印入眼簾中的,已不再是常見的天花板,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灰暗的天空。
李玄看著這灰暗的天空愣了半晌,這才激靈了一下,回過神來,他立刻坐了起來,睡意頓時消散一空。李玄四處一望,自己此刻竟身處一個小巷裡。破敗的磚瓦與牆上如血管般黑色的脈絡,彰顯著此地的不同尋常。
玄莫名打了個寒戰,自己明明在家裡睡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他立刻起身,不安的向著四周望著,企圖找到一絲熟悉的景色。
小巷三麵牆不高,類似農村的土房,但小巷外的景色,還是讓人感覺不對勁。
“怎麼跟古歐洲的建築似的?”李玄看著巷外那白色的牆壁,有些疑惑。他被巷外的景色吸引住了,邁步出去。
走出小巷,眼前頓時豁然開朗,隔著一條長街的對麵,成片成片的歐洲風格的民居映入眼簾,目光所及的遠處,還有幾座哥特式的建築聳然而立。李玄回頭望了望身後。有些破敗的民居土房稀稀拉拉的散落坐落著。但唯一的共同之處,就是兩邊的建築,都隱隱有些黑色的脈絡般的液體在流動。
這明顯不屬於日常生活的環境,讓李玄感到了迷茫。他仔細的向四周看了看,突然發現這條街左手邊的遠處,有個黑色的人形。此時,對方似乎也發現了他,搖晃了幾下身子,嘶叫一聲,壓低身子猛的衝了過來。
李玄頓時被對方的氣勢所攝,感覺腿腳在地上生了根,心神也被對方所攝,隻得睜大眼睛緊緊的盯著對麵。
此時那遠處的人形,已經越來越清晰了。李玄也看清了他的外形。透過殘存的盔甲,李玄看到了他那肌肉分明,卻處處殘破露骨的身軀,他身上垂下來的那一塊塊黑紫色的腐敗肉塊,讓李玄感到了一陣反胃與恐懼之感。他想扭頭就跑,但把背後露給敵人的恐慌感,讓他轉不了身。就這一猶豫的功夫,對麵的速度快的似一陣風般,已經近到了他的身前。
李玄這時看清楚了對方的麵部,剛毅的麵龐上,兩顆完全透黑發亮的眼珠似黑葡萄一般點綴著,黑色的脈絡,似根須般在眼睛周圍紮根延伸向腦後。他看著對方右手提著斷劍從右往左劃出一段閃著寒光的圓弧,向自己的脖子處襲來。
而那占據所有視線的寒光淩冽的半截斷劍,是李玄最後記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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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李玄大叫著從床上翻滾下來,脖子處那火燒火燎的真實的疼痛,讓他忍耐不住,在地上渾身顫抖。他抓著被子的雙手,因為用力指節都顯得蒼白萬分。
此時咚咚咚的聲音從門外由遠及近的響起,一個披頭散發,手裡拿著綁發繩的少女推門而入,驚慌的叫道“哥!”
待她看清楚散落在地的被子床單,以及在地上顫抖著的李玄時,有些緊張的湊上前來查看情況“哥,你怎麼了?!”
李玄滿頭大汗,雙眼充血,蜷縮身體雙手虛握住脖子。見到這番情景,李清雅隨手從床頭抽了兩張抽紙,小心翼翼的給李玄擦著汗,輕聲問道“哥,你這是怎麼了,是做噩夢了嗎,怎麼變成這樣?”
過了好一段時間,在李清雅的安撫下,李玄才稍感緩解。他的手輕輕的觸碰著自己的脖子,心有餘悸的開口道“我做了個噩夢,在夢裡被人砍頭了,結果剛才一醒來,就跟真的被人砍了一樣,脖子疼的要命。”
李清雅仔細看了看,確認哥哥沒什麼大問題,站了起來,隨手將紙巾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她餘光一瞥,好似看到下麵有幾團皺皺巴巴的紙巾,但她最終還是不動聲色的說道“時間不早了,趕緊收拾收拾起床吧,要不快遲到了。”
李玄輕輕觸碰下脖子,確認疼痛感消退了不少,咽了口唾沫,簡單說道“好,這就收拾。”
他看著妹妹出去了,這才爬起身來,慢慢開始換衣服。
等收拾完,坐到餐桌上,已經比平時要晚了些,妹妹已經吃到一半了,媽媽正好收拾完,坐到桌前。看到李玄,邊給他盛飯邊問道“剛才聽到你叫挺大聲的,怎麼了?”
李玄接過米飯,隨口說道“沒什麼,做了個噩夢,現在沒有什麼事了。”
媽媽王牧枝仔細看了眼孩子,確認沒什麼問題了,也開始吃飯了。
等飯吃的差不多了,李玄瞅著母親,問道“媽,今天晚上,你也回來挺晚的嗎?”
媽媽笑著回答道“恩,趁著能乾活多乾點,多賺點錢。等晚上刷盤子那個活乾完我就回來,晚上的飯,我盛到盤子,放鍋裡了,你們晚上自己熱下就行。”
“好!”